秦楚韵气恼道：“母亲这是什么话？我如何不关心哥哥了？”顿了顿，她不服气道：“怎么都是为了我？难道不是哥哥自己想要出人头地。要我说，他简直胆大包天，二皇子要谋反，他不劝阻，还加以帮忙……”
柳姨娘听不下去了，她扬手打了秦楚韵一巴掌。
“你滚！我没有你这样冷酷无情的女儿！”柳姨娘怒声骂道。
秦楚韵不敢置信，她从小到大，柳姨娘都没打过她，她眼睛一红，转身就冲了出去。
现在的京城没有人关心一个妾的复杂心情，连秦长峰都没有。
入了夜，京城的百姓难得陷入了安眠之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奔驰而过，熟睡的百姓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紧急军情，我要见皇上！”
深夜皇上都已经休息了，难道他不知道吗？他当然是知道的，却还要去见皇上，说明情况的危急。
宫里来人，连夜将秦渊也叫去了，秦长峰没有，官职不太够。
秦渊急忙穿上了衣服，连夜出了府。
秦楚然也收到了消息，她起身，静雯点了灯。
“奇怪，这么晚了，还能出什么大事？”静雯瞪大了眼睛：“不会是皇上他……”
秦楚然没说话，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她和李言蹊一致认为吉斯会有的计划，也许终于来了。
秦楚然抿了抿唇，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这一晚上，京城里有点城府的人都没睡着。
连秦楚然都忍不住想了半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精神萎靡。
秦湛精力充沛地冲了进来，“娘，我饿了，我要吃饭。”
虽然刚一大早，秦湛已经练了好一会武了。
秦楚然看得嫉妒，忍不住抓过秦湛使劲揉了揉他的脸。
自认为武功已经十分高强的秦湛没能逃脱姐姐的魔爪，只能愤愤地瞪着她。
秦楚然蹂躏完弟弟，心情好了很多，便拿了一个小豆包塞到了他的嘴里。
“来吃饭，多吃点。”秦楚然讨好道。
秦湛嚼着豆包，腮帮子鼓鼓的，艰难咽了下去。
“看在豆包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秦湛大度道。
秦楚然蹂躏完弟弟，心满意足，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于氏十分关心自己未来女婿，关切地问道：“也不知道你祖父回来没有。”顿了顿，她问秦楚然：“我让你爹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秦楚然愣了愣，说道：“娘别急，到时候就知道了。”
于氏忧心道：“怎么能不急？言蹊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帮衬。”顿了顿，她就吩咐：“去请二老爷来正房吃饭。”
丫鬟领命而去，秦长峰很快就过来了，进来的脚步还透着几分的欢快。
秦长峰一进门就道：“正好我还没吃饭，和你们一起吃。”
于氏看着他坐下，当即就问道：“老爷，父亲连夜出府，可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事？”
秦长峰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若不是为了这件事，太太也不会来叫我吃早饭吧？”
秦楚然眨了眨眼，看着她爹跟她娘撒娇？
秦湛一边吃一边说道：“爹，您管是为什么呢？先吃饱了才最重要啊。”
秦长峰沉默了一下，觉得他儿子说得有道理。
秦长峰到底不是孩子，他道：“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应该一会就有消息了。”
对秦长峰来说，打听外院的事更方便。
于是一家人还是一起好好吃个饭。
于氏不是柳姨娘，她不会像柳姨娘那样细致周到的照顾秦长峰，甚至对秦楚然和秦湛她都不怎么惯着。
比如说秦湛挑食，他爱吃甜食，就不怎么喜欢吃青菜。
于氏眼睛一瞪：“我给你扔到战场上去，你连草根都得吃。不许浪费，不然下午的点心就没有了。”
秦湛瘪瘪嘴，乖乖地吃了下去。
然后她又去看秦楚然，“还有你，粥都要喝完，不许浪费。”顿了顿，她忍不住道：“就你俩这样的，仍军营里，连饱饭都吃不上。”
秦楚然乖乖听训，低头喝粥。
柳姨娘就不会这样对孩子，她更多的时候是个慈母，纵容着他们所有的小脾气。
在柳姨娘看来，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该过得肆意一些的。
不过是一口吃的，不喜欢就不吃了，又有什么要紧？
柳姨娘将秦长峰伺候的好好的，为他布菜盛粥，周到体贴。
但于氏就不怎么管他，秦长峰大概明白，如果他提了，估计也是会被他训斥的吧？
于是秦长峰低着头假装没看到两个孩子怨念的目光，十分顺从主动的好好吃饭。
吃过饭，秦长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也回来了。
小厮几乎是冲进来的。
“二老爷，不好了。项载沉率军十万，已到了天津卫了！”小厮满头大汗地说道。
“你说什么？！”
秦长峰、于氏和秦楚然倏地站了起来。
一家三口，竟是异口同声。
秦湛：“……”
秦湛也站起来：“你说什么？”
秦长峰脸色难看，他就算再无知，也知道十万大军打到了天津代表着什么。
“从淮州到天津，这一路上的州府，居然都没有人派兵禀告吗？！”秦楚然冷声问道：“这些衙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秦长峰看了秦楚然一眼，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刚要开口，秦楚然却率先说道：“皇上只怕是会让外祖父和舅舅回来救驾，但鞑靼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眉头深锁：“项载沉只怕是与鞑靼合作了。”
秦长峰听到她的猜测，下意识反驳：“不会吧，之前项载沉不还是与我们一起抵抗鞑靼吗？”
秦楚然耐心道：“此一时彼一时了。”顿了顿，她淡淡地说道：“以前雁回关一破，最先倒霉的是淮州，项载沉自然要与我们一同御敌。”
“可现在……项载沉一个人就能灭了大乾了！”秦楚然心情复杂：“皇上病重，又是权力交替之时，全国各地灾祸不断，朝廷一盘散沙。”
“项载沉不会甘心偏于一隅，淮州容不下他的野心。跟鞑靼合作，瓜分大乾，这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做法。”秦楚然冷静道：“事实也是如此，他都打到了天津，一路畅通无阻。”
而且现在朝廷也找不出来能平乱的大军了，雁回军一动，鞑靼就要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