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神色如常,他对着秦楚然温声说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秦楚然点了点头。
李言蹊冲着她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言。
项载沉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五小姐何必着急离开?毕竟我们也算是旧相识。”
秦楚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项统领是为了淮州的以后而来,而不是为了叙旧。”
项载沉不甘心地上前了一步,李言蹊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项载沉不得不抬起头望着李言蹊,此时李言蹊的眼神里一片冰冷。
项载沉相信,如果他再往前一步,李言蹊不会顾忌他的身份,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
秦楚然没再看项载沉,她转身上了马车。
项载沉抿了抿唇,他并没有带太多人过来,现在跟李言蹊动手不合时宜。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楚然坐着马车离开,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他还是配不上她。
这个认知,让项载沉愤怒又难堪。
李言蹊平静地望着项载沉,“项统领想要看什么?我陪你转转?”
项载沉冷笑了一声:“皇太孙殿下还真是好涵养。”
他能看出秦楚然和李言蹊之间的关系,刚刚李言蹊也没有打算隐瞒。
现在李言蹊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他,可不就是涵养好吗?
李言蹊轻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冷意:“项统领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杀了你?”
项载沉顿时一噎。
李言蹊又道:“也不是不行,造成个野外什么的,项统领命丧于此,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那位好二弟下去陪你。”顿了顿,他认真地看了项载沉一眼:“这个代价倒也不是不行。”
项载沉这次真的是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李言蹊是真的不在意二皇子的命。
可是,李言蹊只是说却并没有做。
项载沉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的:“皇太孙殿下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动手?”
这就是在挑衅了。
李言蹊望着他道:“我不想让她对我失望。”顿了顿,他看向秦楚然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马车了,但他的眼神却依旧透着温柔:“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她会对我失望的。”
项载沉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嘲讽地说道:“原来当日皇太孙屈尊降贵来见我,是为了见见昔日的情敌。我还真以为皇太孙心胸开阔不在意呢。”
李言蹊沉默了一下,并不否认。
李言蹊望着他道:“她从未与我提起过你。”
项载沉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李言蹊道:“你提出的要求我已经禀告给皇上,这几日就会有回复。项统领也不是为情乱智之人,这次谈判不管成与不成,我会好好好送走你。”顿了顿,他走到他的面前:“至于别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项统领还是早点放下,别过于执着。”
李言蹊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在乎项载沉怎么想。
李言蹊回府去找沈怀归,问他皇上那边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沈怀归若有所思:“你在担心什么?想要送走项载沉?”
李言蹊沉着脸没说话,他并不是怕了项载沉,他是看出秦楚然不想见到项载沉。
而看这样,项载沉只怕是还未放下以前的事,他不想让秦楚然为难。
为了秦楚然,李言蹊不得不考虑要不让二皇子去死一死的可能性。
沈怀归说道:“没消息,如果有消息了,李成刚早就坐不住了。”
其实救不救二皇子,还得看贵妃的手段。
李言蹊皱了皱眉头:“我写一封信,你让人尽快送到京城。项载沉的事,必须要尽早决断!”
沈怀归皱起眉头,他按住了李言蹊的肩膀。
“二皇子无关轻重,救不救他是皇上的事,你插什么手?你想让项载沉尽快离开,但依我看,五小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沈怀归不悦地问道:“言蹊,你关心则乱了。”
沈怀归在京城是有人手的,不过这些人都隐藏得很深,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
现在为了一个二皇子、一个项载沉就要动用这些人脉,沈怀归觉得不值得。
李言蹊揉了揉眉心,他没有说话。
沈怀归说道:“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会盯着京城。”
沈怀归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跟秦楚然说一下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李言蹊这次并没有反对。
沈怀归说得对,他确实是关心则乱了。
因为项载沉跟秦楚然的过去,他表现得再洒脱,可心里还是忐忑。
因为他不知道,项载沉对秦楚然来说还有没有意义。
她那样谨慎聪慧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动心。
两个人分开也是因为门第,李言蹊对自己有信心,可是却忍不住患得患失。
在感情面前,即使冷静强大如李言蹊,也终究是个平凡的男子。
沈怀归不得不重视秦楚然对李言蹊的影响力。
“言蹊,你跟她……”沈怀归想着该怎么开口。
李言蹊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觉得她对我影响太大。”顿了顿,他道:“项载沉提出交易的数量提高三成就是她的意思。”
沈怀归就明白了,现在秦楚然是全心全意在为李言蹊着想的。
那多出的三成不还是落到他们的手里?
秦楚然没把项载沉当回事,李言蹊自然也就放下了。
他只是一时患得患失,秦楚然给了他定心丸,他也不会把项载沉太当回事。
只是三皇子还没到,鞑靼便发起了猛烈进攻。
这次鞑靼使用了大量的药人,一开战,雁回军就伤亡惨重。
交战了几天,雁回军一直处于下风。
于惊落都受了伤,回到府里养伤。
秦楚然和于氏来看他。
于氏看着他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不已。
“战事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于氏忍不住问道。
于惊落披上了外衣,“姑母别担心,这只是开始。”顿了顿,他不情愿道:“皇太孙殿下说,鞑靼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太过依赖药人。这些药人是需要时间休息的,只要我们能挺过这几次冲锋,鞑靼的攻势一定会慢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