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顿时就放了心:“既然殿下说了,那一定是有理由的。我们不担心,你还是要好好养好身体,不行,我得看着厨房,给你做点补汤喝。”
于氏风风火火地走了。
秦楚然便看向了于惊落,“没那么简单吧?”
于惊落轻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鞑靼王危在旦夕,谁能攻下雁回关就是新王。所以这次鞑靼势在必得,我们……恐怕会守不住。”
如果只是对战,于惊落不怕,他们有信心。
可是鞑靼却弄出了药人这种东西,哪怕他们已经找到了很多影响药人的办法,但是药人依旧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武器。
秦楚然眼神闪了闪,她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正说着话,李言蹊和沈怀归进来了。沈怀归看到秦楚然就挤眉弄眼。
李言蹊正义凛然地说道:“少将军受伤,我们来看看他。”
他是来探视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秦楚然懒得理会他们的小心思,“前面撑得住?”
李言蹊看了沈怀归一眼,沈怀归就苦笑了一下。
其实是快要撑不住了,于惊落都受了伤,于还山和定国公轮班上阵,只为鼓舞士气。
两位老的都上了战场,可是沈怀归却只能来探望受伤的于惊落,沈怀归心里的复杂不必言说。
沈怀归是想上战场的,他自幼习武,他的志向就是上阵杀敌。
可惜……
李言蹊说道:“今天已经安排百姓撤离了,能坚持多久是多久吧。”
安排百姓撤离的计划是早就有的,只是之前的情况没有紧迫到这个程度,现在却……
秦楚然看向李言蹊:“项载沉,如果他的起义军肯出手,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李言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于惊落说道:“表妹说的也是个办法。”顿了顿,他道:“现在情况危急,如果雁回关被破,项载沉的淮州也不能幸免。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应该明白,他会帮忙的。”
于惊落不知道项载沉跟秦楚然之间的关系。
秦楚然和李言蹊对视了一眼,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两个人,一个给项载沉吃了闭门羹,一个对项载沉避而不见,现在去求上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于惊落不知道他们在叹气什么,但是显然是一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明明他跟秦楚然才更加亲近,他是她的表哥,甚至……他们还差点定了亲。
于惊落抿了抿唇,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跟姑母提亲,以姑母对他的疼爱,也是会答应的。
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做,在他明知道秦楚然心有所属的时候,这么做属于作弊。
他的人品让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于惊落摇了摇头,现在烟壶关危在旦夕,他怎么能想这些事?
秦楚然和李言蹊看望完于惊落往回走,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秦楚然说道:“项载沉这个人,利益至上,只有利益能打动他,否则他不会轻易答应我们出兵的。”
李言蹊听出秦楚然对项载沉隐晦的鄙夷与轻视,甚至是不以为意,弯了弯唇角。
李言蹊眼神闪过了一抹冷光,“不出兵,可由不得他。”
秦楚然看了李言蹊,就知道他有了成算。
李言蹊总是有让人放心的特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去信任他。
鞑靼这么疯狂的进攻,除了两位皇子夺权之外,也是因为他们没粮食,急需掠夺一批粮食。
粮食是鞑靼发起战争最大的原因,可是现在鞑靼收到了一个消息,淮州城内有大批的粮食。
雁回关要打,但是将士们也得吃饭,比起固若金汤的雁回关,只被起义军占领的淮州显然是个软柿子。
柿子要挑软的捏。
于是在进攻了多日之后,鞑靼分兵,绕路去攻打淮州。
就在鞑靼快到淮州的时候,雁回军冒了出来,阻挡了鞑靼的铁蹄。
这次带兵去攻打淮州的是鞑靼的九皇子吉斯,他怎么都没想到,雁回关都快守不住了,于还山和定国公还能分兵出来去支援淮州。
淮州被起义军占领,朝廷出兵讨伐几次都卸甲而归,起义军甚至还抓走了汉人的皇子。
双方关系都这样了,雁回军为什么还会来支援淮州?
吉斯想不明白。
吉斯当然想不明白,因为对于还山和定国公来说,淮州是大乾的。
淮州的百姓也是大乾的子民,哪怕现在这些百姓似乎有倒戈的倾向。
但是这些都是汉人,都是他们的同胞手足,雁回军不能放手不管。
吉斯绕远来攻打淮州,带的兵马并不多,又不熟悉地形,被于惊落率领的率军打得节节败退。
吉斯甚至都没带药人,在他看来,攻打一个小小的淮州还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偏偏雁回军来支援,吉斯败退。
在吉斯从淮州退兵的时候,李言蹊下了帖子请项载沉吃饭。
项载沉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他现在还在李言蹊的地盘上。
项载沉一进包间,屋内只有李言蹊一个人。
项载沉似笑非笑:“想要见皇太孙殿下可不太容易。”
李言蹊淡淡地说道:“淮州被围困,项统领还能谈笑风生,这份定力也让人刮目相看。”
项载沉人在这,也有获得消息的渠道,淮州是他的大本营,他当然重视。
“所以我来了,”项载沉说道:“殿下刚解了淮州之围,于情于理我都要谢殿下一番。”
这才是项载沉来见李言蹊真正的原因。
雁回军挡住了鞑靼大军,项载沉必须要领情。
李言蹊说道:“这只是第一次,项统领应该知道,鞑靼还会再来。”
这次项载沉没说话,他已经知道了李言蹊的目的。
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出兵,但是来赴宴可以,出兵不行。
项载沉冷笑着说道:“殿下英明神武,心高气傲,怎么?也还会用的着我们起义军的地方?”顿了顿,他脸上浮现了嘲弄的笑容:“你们是怎么说起义军的?泥腿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