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心说，你可真不了解你祖父。
秦老夫人一脸纠结地说道：“不行，那不行，你祖父不会听我的。”
秦楚然耐着性子教她，“您别怕，我会教您的。”
秦老夫人连连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不如你写封信，我帮你带给你祖父。”
秦楚然无奈，循循善诱地说道：“祖母顺从了祖父一辈子，难道就不想让祖父为您改变主意一次吗？这次我会帮您的。”
秦老夫人愣住了，让秦渊为了她改变主意？
老头子一辈子就没听过她的，虽然秦渊从来没说过，但她知道，老头子心里根本看不上她，觉得她是妇人之见，不值得采纳。
让秦渊因为她改变主意？光是想想，心里就很期待是怎么回事？
秦老夫人被秦楚然蛊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秦老夫人自从答应下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秦楚然不放心，就拉住了于氏。
“娘，此事事关重大，我也出不去，不好见祖父。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祖母的身上，她如果想要退缩，您可记得要提醒她啊。”秦楚然小声说道。
于氏也迟疑：“御驾亲征……很危险吧？真的要让他去吗？”
秦楚然抿了抿唇，却重重地点头：“他是一国太子，他必须去，怯战之名他不能背。”
秦楚然就舍得吗？她比谁都不舍得，比谁都担心，却还是得让他去。
因为那是他的战场，没有人能代替他。
于氏还是很犹豫，她是真的为女婿担心。
秦楚然握住她的手，“娘，您相信我，您得帮帮我。”
于氏没办法拒绝自己儿女的任何要求，她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如秦楚然所料，秦老夫人热血下头就想打退堂鼓了。
于氏扶着她的手说道：“母亲别怕，我和您一起去见父亲。您可是答应太子妃的。”
于氏着重强调太子妃三个字，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秦老夫人心里不是滋味：“是是是，知道了，她是太子妃，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得听她差遣。”
于氏隐隐皱了皱眉头，对秦老夫人的话很不高兴。
她哄着秦老夫人：“太子妃心里尊敬您呢，她知道您委屈，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否则她就算在宫里见她祖父，也是见得到的。”
“她心里是信任依赖您这个长辈呢。”于氏又说道。
秦老夫人脸色这才好一点，她被秦渊压了一辈子，就喜欢被人捧着。
秦老夫人是进不得秦渊的书房的，秦渊明令禁止女子不得进他的书房，哦，秦楚然是第一个。
秦老夫人便让人去请他来正房，于氏也在给她壮胆。
秦渊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给她没脸，很快便过来了。
秦渊随口问道：“今日太子妃让你们进宫，太子妃可好？”
“太子妃都好。”秦老夫人说道，“太子妃还说，请您帮忙同意让太子殿下御驾亲征……”
秦渊眉头深锁，“胡闹！”
秦老夫人连连点头，她也觉得秦楚然很是胡闹。
秦渊皱眉看她：“这样的事，她怎么会让你来说？”
秦老夫人气得！合着不是秦楚然干预朝政胡闹，是让她帮忙传话胡闹，这得多看不上她啊！
秦老夫人心里也来了气：“太子妃可不是胡闹，她信任我呢。”顿了顿，她回忆着秦楚然教她的话：“太子得御驾亲征，如此才能服众。”
“太子妃说，怯战之名会让国朝颜面尽失，更会让百姓对朝廷失望。弊大于利，所以这次亲征太子殿下不能不去。”秦老夫人又说道：“你是文臣之首，由你带头，还能振作士气。”
秦渊不耐地打断她：“太子妃还说什么了？”
这些秦渊能不知道吗？可是光是这样是说服不了他的。
什么都没命重要，要是李言蹊出了什么事，他们干脆宣布灭国了算了，所以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秦老夫人心里有些难过，不是因为秦渊斥责她，她早就习惯秦渊的怒斥了。
她是在伤心，因为秦楚然也是这样说的光是如此，是不能说服祖父的。
秦楚然早就料到了秦渊的反应。
这大概就是聪明人吧？她和他们都不一样，所以秦渊才如此小看轻视她。
秦老夫人抿着唇，说道：“此事外人还不知道，太子妃说，皇上曾提起要禅位给太子殿下。”
秦渊倏地抬起头，他没想到皇上会主动提出此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
“但是太子殿下拒绝了。”秦老夫人继续说道：“如果有了这番战功，太子殿下就有理由接受禅位。”
秦渊真的动摇了，“可是……此去危险。”
秦老夫人冷着脸，学着秦楚然淡漠的神色道：“早晚都有这一次，淮州必须得拿回来。”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冒险，他的太子之位本就固若金汤。”秦渊说道。
秦老夫人说道：“太子妃说，您要时刻跟太子殿下站在一边，而不是反对他。”
秦渊倏地一惊，眼神锐利。
他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秦老夫人震惊：“您……这就答应了。”
秦渊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子妃看得长远。”他说着站起身：“我还要去见几位同僚，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秦渊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秦老夫人知道，这是去跟大臣通气呢。
秦老夫人愣了愣，“他……这就答应了？我改变了他的想法？”
于氏心道，那怎么是你改变的？那分明是她女儿改变的。
于氏笑着颔首：“是的，母亲改变了父亲的想法。”
秦老夫人满脸的喜不自胜，都一把年纪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开心。
她这一辈子都被秦渊压得抬不起头来。
柳姨娘听说秦老夫人进宫了，就想问问有没有秦湛和秦楚韵的消息。她刚一进屋，就看到秦老夫人和于氏笑得开心的模样，心头顿时怒火一起。
秦楚韵下落不明，没有一个人担心，连从小疼爱她的秦老夫人都不放在心上。
不就是欺她们母女如今失势，她儿子也没了前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