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觉得心累，可是想想秦家未来的富贵，又觉得这些辛苦是值得的。
日后族谱上他必定会大大的记上一笔，是秦家最最能干的人。
秦渊苦心孤诣地谋算，其实所求不多。
不过就是想让秦家尊享富贵荣华，子孙绵延，香火不断。他本人能在族谱上被后人铭记。
秦楚兰心头酸涩又不满，她向来自傲又自信，认为自己是秦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却没想到自己是那只螳螂。
她原本所有的仰仗，包括秦长海手里的势力都变得一文不值。
她只能低下头来避开秦渊的目光恭声应是。
秦楚韵没有这些小心思，她早就对二皇子死了心，这次进宫也不过是被秦楚然连累罢了。
秦渊最后看向秦楚然，见她若有所思，想来是有话要说。
“你们就先回去吧，五丫头，跟我去书房。”秦渊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秦渊这人吧，有心机也有手段，但确实不怎么会治家。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他谨遵嫡庶有别的组训，粗暴强硬的就让秦长海退让，导致兄弟离心，家宅不宁。
秦长海背着他支持三皇子都没让秦渊吸取教训，依旧不掩饰他的偏心。
秦楚兰自然嫉恨不已，就连觉得自己无欲无求的秦楚韵都泛着几分酸意。
秦楚韵看了秦楚兰一眼：“如今我们家啊，所有的孙子辈加起来，哦对，除了六弟。我们加起来在祖父心里都没有五妹妹一人重要。”她嗤笑了一声：“我啊，没这个命，我是认了。不过三姐姐还有一争之力，难道就甘心吗？”
秦楚兰冷笑了一声，秦楚韵以为她像她那种蠢货，禁不得激？
秦楚兰抚了抚鬓间的发，“五妹妹有了好前程我真心为她高兴，倒是四妹妹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二皇子那里没了指望，少将军……”她轻笑一声，意味不言而喻：“四妹妹还不赶紧再寻个目标？竟还有心思挑拨？”
秦楚兰慢条斯理地说道：“长幼有序，若是四妹妹一直不成亲，耽误了五妹妹的婚事，只怕更会惹怒祖父。”
秦楚韵冷笑着说道：“你管好你自己行，三皇子……也未必那么靠得住！”
秦楚韵转身就走，秦楚兰的脸色阴沉下来。
因为秦楚韵说对了，三皇子也没那么靠得住。
如果皇上不能换个太子，那么三皇子的下场就和二皇子一样。
此时秦楚然和秦渊已经到了书房里。
秦渊温和道：“你刚刚可是在担忧什么？”
秦楚然点了点头，她道：“祖父，我也就直说了。”她顿了顿，“若是皇上为三姐姐赐婚，祖父又该如何？”
秦渊脸色一变，他一拍脑子。
秦大人可是很少做这样懊恼的动作的，家中孙女儿的婚事向来都应该是由祖母操心的。
尤其秦楚兰和秦楚韵的身份尴尬，秦渊并不大在意她们的婚事。
可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却不是了，皇上要是让三皇子娶了秦楚兰，那岂不是要站到了李言蹊的对面。“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支持三皇子。”秦渊冷声说道。
秦楚然又叹了一口气：“但是，太子殿下就不会对他下手了。”
毕竟是孙女婿，只要三皇子不太过分，秦渊怎么都要保他一命吧？
如果秦渊袖手旁观，岂不是要让人说他冷酷无情？秦家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同样身为孙女婿的李言蹊又会怎么看待他？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婚事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秦渊从来没觉得如此心累过。
他觉得自己算是疼爱孙儿的祖父了，没想过利用孙女的亲事去谋划什么（其实是看不上秦楚韵的出身，至于秦楚兰又担心她嫁的太好，大房势大生出野心），所以他对秦楚兰和秦楚韵的婚配人选的要求就是家世清白，不给秦家拖后腿就行。
他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大，一个比一个蠢，最后落到这个地步。
她们俩都没定亲。
秦渊叹气道：“现在给她们定亲也来不及了。”
秦楚然淡淡地说道：“如果皇上赐婚，只是为了保住两位皇子倒也罢了。可若是有别的心思……”
秦渊弱弱地问道：“两……两位？”
秦楚然沉默地望着他，他不会以为秦绅和秦晨蹦高的给人当伴读只是想当个伴读吧？
不，他们是想当两位皇子的妹夫。
秦渊看懂了，他沉默不已。
秦楚然看着秦渊如此烦心的模样，想了想，安慰他道：“太子殿下现在的心思都在起义军的身上，京城的事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祖父也不必忧心。”
秦渊：“……”
结束？怎么个结束法？要么是皇上禅位，要么就是李言蹊被废。
事关大乾的生死存亡，帝位迭代，怎么她就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呢。
第二天，宫里就派马车来接秦家的三位小姐了。
秦楚然走出府门，就看到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侍卫是沈放，她顿时就放了心。
沈放目不斜视地站在马车旁边，少有的严肃神色。
三位姑娘都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地向皇宫驶去。
皇上在宁贵妃的寝宫见了他们，他依旧一副病容，宁贵妃亲自在他旁边服侍。
皇上的目光落在秦楚然的脸上，当初文贵妃曾为二皇子求娶秦楚然，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事。
没想到李言蹊竟看上了她。
“这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开口说道：“倒是头一次见。”
皇上这么说就是在表达对秦楚然的不满。
秦楚然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女参见皇上。”
皇上淡淡地说道：“看着也就一般，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会选了你。”
宁贵妃抿唇笑道：“那定然是秦小姐有过人之处，才能入得了我们太子殿下的眼。”
皇上望着秦楚然道：“听说当初贼寇项载沉提出要你和亲便答应退兵，你却不愿？可有此事？”
秦楚然眨了眨眼，说道：“回禀陛下的话，臣女是后来在祖父的口中才得知此事。”
皇上冷笑了一声：“倒是会找借口，倒像是你祖父。”
皇上这个时候也不忘踩秦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