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过小脑袋,偷偷一看,模糊的火把下,竟然映照着一张吓破胆的熟悉的脸。
“啊!”我捂住嘴,差点叫出来。
那个被绳子绑着、嘴里塞着破布屑的,不正是我那个早先暗定下来的姐夫——马前川吗?!
哎哟哟,我的娘耶!怎么一切都乱了套了呢?
我就差捂着脑袋晕过去了。
他怎么会不能跑到那敕哈来?他自私自利,胆小怕事,自愿的话,他是不会出现在那敕哈的领地的。除非……除非是严亭之让他来的!
轰隆隆!仿佛惊雷,震懵了我。
如果真的是严亭之让他来的,那一旦他面对严刑拷打,嗨,就他那材料,不能不必什么行刑,两句话便能够他的屎来,他一定会出卖严亭之,把他打算拐走那敕哈第一王妃的计谋吐露出来。那样……严亭之不就会有危险了吗?!
这一秒,我才发现,我是这样在乎严亭之这个臭家伙的性命。
我焦躁地望望天际,满天的繁星,在悠远的黑幕上闪闪发光,那样明亮,那样璀璨,仿佛水晶。
唉,我急得跺脚。月亮神啊,求你给我一个急转弯吧,就是能够救急的小馊主意也好嘛。
这时候,一个执拗、倔强的身影窜入了我的脑海,我猛一攥拳,就是他了!
我不能不管查木儿的什么情人了,以飞的速度,晃着一顶要晕倒的大头,急速赶回了我的金帐。
“呼呼……”给我端水的小丫头刚刚倒好了水,愣在帐子里,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我粗鲁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杯,才不管洒出来多少,便命令道,“快!去把萨图拉喊来!”
“呃,是,王妃。”侍女不敢耽误,急匆匆而去。
现在,只有他能够为我所用了。
我焦急地在帐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因为担忧而胡乱嘀咕着。
“王妃……”
“哦?是萨图拉来了吗?”我急急地回转身,一看,却不是萨图拉,而是两个侍女。
“奴婢见过王妃,多谢王妃救命之恩。”一个小姑娘给我深深地跪了下去。
我上前拉起她,笑道:“不必大礼,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了,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救下你的。”
她感激地哭泣起来,“奴婢晓翠愿意为王妃当牛做马,誓死追随王妃……”她继续要拜。
我拉住她,抚摸着她小小的手,打趣道:“呵呵,我可不要牛啊马的啊,多臭啊,我就要一个清清爽爽的小丫头。好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多谢王妃!”她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泪花和笑意。
晓翠?唉,又是一个俗气的名字。不过,晓翠绝对可以值得我信任,于是我把别的侍女都赶到了偏帐候着,单单留下晓翠守在帐子里陪着我。——审问马前川这样机密的大事,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
外面夜色浓郁,星星寂寥无声。
草原的那敕哈,显得像是一只温顺的羊儿,乖乖地卧在大草原上,草原是床,星辰是被,覆盖着草原儿女惺忪的梦境。
“王妃,萨图拉候在外面。”侍女钻进来汇报。
“嗯,快快带他进来。还有,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呼啦转身,盘坐在狐狸毛的垫子上。这一转可好。马上脑袋轰轰乱响,有些头晕。看来,我这次上吊,真的后果有些严重呢。
“萨图拉拜见王妃!”下首已经跪着虎背熊腰的萨图拉。
我扶着太阳穴,摆摆手,“嗯,快起来吧。”
萨图拉小小的眼睛扫视我一眼,迅速躲过了视线,闷闷地说,“王妃身子染恙,现下可好些了?”
哦,连他不能知道我上吊自杀的糗事了,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讪讪一笑,“多谢你关心,萨图拉,我好多了,没有什么大碍了。”
“主子身体安康,做臣子的才会安心。”他结巴地说了这样一句感性的话,黑脸竟然微微红了,很害羞的样子。哈哈,这样高大威猛的汉子,竟然也会有捉襟见肘、脸红心跳的神态,有些值得玩味。
我忍住笑,“萨图拉,喊你来,是想请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噗通!他立刻跪下,“为了王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开心地点头,“没有那么严重啦。”我轻笑着用小拇指做着比划,“就是一滴滴的小小事情。就是我本就一个汉人小姐,心下不忍看着汉人遭受大罪。刚才听说巡夜的士兵抓到了一个汉人,你去把他提过来,我亲自审问,毕竟是老家人,估计他不会隐瞒我。”
萨图拉客人仔细了,昂然应道:“是!奴才即刻就去办!”
萨图拉已经被我提为了三个爱马克的首领,不能算是一个很有权利的千户长了,办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
已经是三戍正,距离查木儿十年她野情人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不急。
不一会儿,萨图拉便押解着一个肉粽子进来了。萨图拉害怕这个犯人弄脏了我的地毯,还特地铺了一块毡,让垂头丧气的马前川跪在上面。
“见了我们尊敬的王妃,还不磕头!”萨图拉对着马前川的大肥tun狠狠踹了一下,马前川马上像是一只死毛毛虫,拱了拱身子,期期艾艾地给我使劲磕头,敲得地毯闷声咚咚的。我对着萨图拉摆摆手,他明了地鞠躬退出去了。
帐子里,只有我,马前川,和晓翠。
“高贵的王妃娘娘啊,求娘娘馓了奴才的小命啊,奴才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
“下有吃奶的娃娃……喂,请你换句台词好不好?这话很多人都说的,太烂了。”我截住了他的哭诉,耻笑着他。
哼,让你当初在我跟前臭屁哄哄的呢?一个小五品的破官,就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死样子,现在怎么不能了?落在我的手心里了吧!
“呃……”马前川一愣,眨巴一下眼睛,“那个……奴才、奴才……”
“呵呵。”晓翠听到了我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也许,她没有想到,他王子看上的女人,竟然会如此捉邪淘气。
我看着地上跪着的马前川,那副蠢样子,就有笑喷的yuwang,“哼,行了,看你也是一个呆头呆脑的蠢猪,肚里草包,没有什么可以甄选的别的词汇了。本妃问你,你一个汉人,来到我们那敕哈做什么?”
“回娘娘。”马前川抖着身子不敢看我,结结巴巴地说:“奴才是误入那敕哈牧场的,误入。本来奴才是来打猎的……”
“呔!”我猛然娇喝一声,吓得下跪之人一个寒颤,“大胆贼子!到了现在还嘴硬,非要本妃给你上了大刑,你才说出实话吗?来人!”我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
还没有等侍女答应,马前川便鬼哭儿郎嚎地匍匐在地上,“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才招了,什么都招!呜呜,请娘娘一定要饶了奴才的小命啊。奴才上有八十……”
他又来了!
“得、得、得!打住打住!别说你那赚取别人同情心的老段子了,直接说,到底来是干什么呢,回答得好,本妃就饶了你的命。”
“是,多谢娘娘宽宏大量,一心向善。”我差点笑出来。平时看不出来,这马前川吹捧人倒真的有一套,我这还没有饶了他呢,他先顺杆爬上来了。
“快说!”侍女用结实的靴子踹了他屁股一下,催促着他。
他像头猪一样,坑坑哧哧地说:“奴才是东朝步军副尉,着五品。”
“拣重要的说!”我一杯奶茶都泼到了马前川的猪头上。
他小鸡捣米般,头碰着地,诚惶诚恐地说:“是,是。奴才此次跟着严亭之大人来到那敕哈,是为了抢回一个女子,她叫叶铭湘。原本说好了今晚就行支,让奴才在外围接应,谁想,奴才肚子饿了,想吃烤全羊,于是就偷偷跑到牧场……结果就被那敕哈的神兵天将给捉住了。”
“哼!”我冷笑。真不愧是一个明哲保身、摇尾求食、做小伏低的狗奴才!这么简单就把严亭之全都卖了!
“好,回答得不错,还算诚实。”我咬牙切齿地冷笑着。
马前川立刻露出欣喜的神情,“多谢娘娘宽厚饶命!”
“马前川……”我喊出他的名字。
他明显一怔,立刻应道:“奴才在!”
“抬起你的狗头来看看,本妃是谁?”
我昂着脖子,颐视指使。
“呃……遵命……”马前川胆怯地缓缓抬起脸来,看向我。
“啊!”他轻呼。
第一秒钟,他呆了。第二秒,他撑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第三秒,噗通一声,晕倒了。
我起身,过去冲着他肥肥的水桶身材跺了几脚,还不解恨,对侍女晓翠说
“把这个人留在我的帐子里,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是,王妃。”她抿嘴坚定地点头。
我想了一个坏主意,咬唇巧笑,“你掰开他的嘴巴,用板夹夹住,然后用绣花针使劲戳他的舌面,嗯,就扎五十下吧。”我看你这个猪头还到处出卖同僚不!“然后堵住他的嘴,藏到我的床榻下。”
“呃……呵呵,好的,王妃。”晓翠年龄小,听到我这个坏主意,咬着嘴唇笑起来。
我把你马前川的臭嘴戳成马蜂窝,看你还乱说话了不。想一想马前川可怜的舌头,我便又笑起来。
我让晓翠独自留在我的金帐里,给我收拾马前川,然后我带着偏帐的两个侍女一起向查木儿金帐方向走去。我还没有让查木儿王妃的地下情人亮相呢,这可是一项让我心潮澎湃的要事。半路突然拐了一个弯,打算先偷了古尔泰的好宝物再去解救那个倒霉的情人。事实证明,我这个贪财的步骤是多么的失策,差点酿成大错。此乃后话。
我带领着两个举着灯笼的侍女向古尔泰的寝帐进发,老远,守备的士兵便发现了走在最前面楚楚衣衫、丰容靓饰的我。
所有的眼球都惊诧地前凸,留着口水看着我。咦?那敕哈的士兵不是基本上都见过我吗,怎么还会这副馋猫的样子?没有细想,我先是得意地挑了挑高傲的眉骨,才软软地问,“王子在寝帐里吗?”
几个守备的士兵竟然都傻呆呆的,不知道第一时间回答我。被我迷得七荤八素了吧,嘻嘻。
跟随的侍女怒斥道:“王妃在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
“哦,古尔泰王子不在。”一个士兵愣了愣才回答。
哈哈,不在就对了!他若在,我怎么能够进去大翻特翻他的宝物?
我高清逸态地点头说:“嗯,我知道他不在的,没有关系,我进去等他一会。”
“可是……”两个士兵出手相拦我。
我猛地一瞪杏眼,严厉地低吼道,“大胆!连本王妃也敢阻拦?古尔泰乃是我的夫君,他的寝我当然可以随意出入!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混蛋,莫不是想让本妃下令砍了你们的脑袋?还不让开!”
呃……几个士兵都被我大义凛然的气势吓到,呆呆地收回了手,只有一个不知趣的笨蛋,依旧沉吟着,“可是、可是……”
“可是你个夜壶!”我一脚踢了过去,扭扭屁股,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
侍女都候在外面,我乐滋滋地哼着小曲进了古尔泰的寝帐。
哇塞,真不是盖得!这里面比我的金帐阔气多了!一进帐子便有一个盛满各种珠宝的博古架,上面的宝物恨不得把这实木架子压烂。我情味了浏览,哎哟,都太庞大了,根本带不走。真是的,弄个珍珠,非要用那么大的玉盘子镶在一起,抱不动吧,金豹值钱,却又安在一尊石头上。好歹的看到一个能够带走的吧,却又看不上眼,急得我在那里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对了!再看看里面嘛,里面不是应该还有更好的宝物?
蹭蹭蹭……我又提着长袍挪到了里面。
哦,古尔泰的寝帐竟然是总统套房一样,向里三间。中间的是会客用的,虎皮垫子,绣花的地毯。还有好多的汉书。翻了翻那些书,里面也没有夹着金片做的书签啊,失望!
我转视四周,发现一个大大的柜子,上面挂着一把亮闪闪的大锁。
我找了找,从正值矮几上发现了一把斧头,便咬着牙提过来,砸向那把大锁。
‘咣当!’一声,锁坏了。
“哈哈,我真是太具备meinv间谍的素质了!五朵万岁!”扭着钢管舞的诱人舞姿,庆祝自己砸锁成功。
我眉飞色舞地弯身,掀起那个大箱子的盖——噼里啪啦!里面璀璨耀眼、晶莹发光的各色珠宝发出剑一样的光芒,刺得我眼睛发花,睁不开眼睛。只得挂着一口流涎,捂着嘴巴惊叹。
“哇噢……太他妈震憾啦!哈哈哈……这、这、这多得能够淹死我呢。”
颤抖着小手捧起里面的重重的珠宝,哗哗……沉甸甸的宝物便从我手中滑落下去,珠玉叮当,悦耳动听的声音啊,让我激动地使劲眨着眼睛。
我嘴巴半张着,用手背擦一把嘴角的口水,便开始毫不客气地大装特装,一把又一把地往自己的怀里装……烦死了,若我是飞机场,还可以再多多装一些珠宝了吧?
因为装得太急,呼啦啦,又都从怀里滑了出来,气得我跺脚。左右看看,咦?那边有一个像巨大帽子的东西,小跑看过去,看了看,嗯,不小,跟我们超市里的购物袋差不多大小。
“宝贝啊宝贝,跟着姐姐去中原安家吧?嘻嘻……”我自言自语着,开始把相中的珠宝往这个奇怪的帽子里装,一边装,一边鄙夷地嘀咕,“这是古尔泰的烂帽子吗?他的审美太有问题了,怎么会有如此难看的配饰?”
我装、我装、我装装装!
忙活得不亦乐乎、大汗淋漓的时候……
突然有谁在戳我的屁屁。
我扭扭tun,不耐烦地嘟噜,“走开啦,没有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小手不停,仍旧装着……两秒钟之后。
我所有动作齐齐嘎呗停止,连呼吸都可以省略掉,眼睛眨巴眨巴,想,刚才……有人……在戳我的屁屁?哇!不会吧?古尔泰回来了?
呼哧!
我胆战心惊地迅速转过身,堆上一脸的媚笑,轻轻地说:“啊,古尔泰亲爱的,你回来了?”
O_O嗯?!
没有看到古尔泰,却只看到满眼的紫红色布料。我不禁摸过去,近在咫尺的紫红色布料——手感软软的,有些暖暖的温度。
呜呜,是一个人耶!
我欲哭无泪地抬起脸,顺着衣服向上看,竟然看到一个庞大的身躯,像大象一样宽阔,高大。一张浓眉大眼、厚嘴唇的凶恶大脸,正好整以暇地低头俯瞰着我。
我想做贼心虚地跟他打个天气真好的招呼,慢一拍才想到,这里是古尔泰的寝帐,这个大象凭什么在这里啊!
于是乎,我又颐指气使、居高自傲地掐起腰,呆着脸,娇斥他,“喂!大胆的奴才!这是王子的寝帐,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快快滚出去,否则本王妃就下令砍了你的脑袋!”
他哭笑不得,指了指我脚边的斧头,粗粗的声音说道,“我的斧头。”
噢,这是他的兵器啊,我用脚一踢,踢到他身后,“诺,给你了。”然后一手仍旧恰腰,一手向他后面直直一指,“快滚蛋!”
他又一笑,拉了拉我手里的帐子,“给我。”
我急了,“这是我的宝贝,你的狗熊的想死了,敢抢夺第一王妃的财物?”
他好笑地觉着我的样子,不能掐起腰来:“我的帽子。”
什、什么?我用来装珠宝的物什,竟然是他的帽子?
这好死不死的……
我当然不舍得把这个重要的口袋交给他,所以点着头,“行!你不走是吧?那好,我这就去喊侍卫,让他们把你拉出去宰了!”
他无所谓地仍旧原地掐着腰,若无其事地看着我。我向外走了两步,回转身,气得问,“喂!你是傻瓜啊,我都要去喊士兵了,你还傻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奔命!”
他从头到脚地打量我一番,抖抖眉毛,说,“你喊去啊,看他们来抓谁,小贼。”
“你!”他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地跟我叫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帽,不知道我第一王妃的权利地位吧。
“你喊啊。”他大咧咧笑着,却意味深深地看着我。
奶奶的!我大不了不要这一帽子珠宝了,我不能要争这口气!
“来人!”我大喊一声。
呼啦啦!一秒钟之后便进来了四个侍卫,一把抱拳低首威严地应了一声,“在!”
我狞笑着剜一眼大象,“把这个来历不明、顶撞主子的奴才拉出去,鞭策两百下!”砍头,未免吓人了点。
哼哼,我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结果……
侍卫没有动弹,只是抬抬眼,扫了我一眼,把尊敬的目光都挪到大象那里,“汗王有何吩咐?”
他们,喊他汗、汗王?
汗王是个什么官衔?
我瞠目结舌。
“我是第一王妃铭湘,你们胆敢不听本妃命令?你们想死了,古尔泰王子回来,我让他狠狠治你们的罪!”我跳起脚来,气得张牙舞爪。
“呵呵。”大象撑不住笑起来,一笑,回声荡荡。他对着四个侍卫摆摆手,“下去吧,没有我的招呼,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恭敬回答,然后齐齐退出。
我愣在当场。
“喂!喂!该死的奴才!简直是暴动分子嘛,竟然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哈哈,你是古尔泰亲娶的王妃?”他豪爽地笑着,却又无比的威严,大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眉眼看。
“哼!我是王妃,第一王妃。既然你霸着这里不走,那我走好了。”我提着宝物打算即刻开溜。
“慢着!”他威喝一声,我顿步。
“还有什么事啊?”
“我的帽子还在你手里呢。”他又笑,却笑着轰轰地踱着步子走到我身前,挡住了我前面的空间。他,真的好高啊,应该有一米九几的样子。
我咬牙。
狠狠心丢下了他的大帖子,连带着里面包裹的宝贝不能不要了,散落了一地,“好,给你给你都给你!你抱着帽子睡觉去吧!”既然他不让我把珠宝带走,那我就留给他,然后马上去议政帐找古尔泰,让古尔泰抓他一个现形,看他还牛不牛!
他一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明显地不让我走,我防备地抬眼看他,“帽子都给你了,你还干什么?”
话未说完,他便一弯身,单臂抱起了我,向里走去。
“喂!该死的大象!你快放下我啊,你想干什么?!”
不祥的预感。
他踏着厚重的步伐,把我丢在了松软的床榻上,我吓得深身汗毛竖起,他不会想要睡我吧?
“我不喜欢抱着帽子睡,我喜欢抱着meinv睡。”他坏笑起来,一边说,一边呼啦掀掉了自己的外罩。
他的样子好难看,像张飞一样虎背熊腰,满脸匪气。
我急促地挥着手,“你搞清楚啊,我可是第一王妃,你怎么可以做下这样的事情!”
他呼哧一下压在我的身上,分开腿坐在我的腰上,却不用力,“我是古尔泰的兄长,也乎海部落的汗王,统领那敕哈。”他猎奇的目光扫着我的容颜,一只粗大的手伸过来,抚摸我的脸。
我恶心地偏脸,“你、你有病啊。既然你是古尔泰的兄长,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的弟妹吧。你还不快快起来?”
他伸手拿住我的小手,举到我的头顶,仿佛我是投降的俘虏般,色色地一笑,“我跟你说了,我是汗王,我统领那敕哈。你还不明白吗?”
我胸脯深深地呼吸几口,“明白什么?”
“你乱动了我的斧头,还动了我的帽子,更加撩动了我的心。所以,我要你,要你做我的女人,现在就要!”
他大脸趴了过来,试图亲吻我的脸,我抓狂般扭转着脸,避过了他的侵犯,他便吻住了我的耳朵,把他强悍的野兽热气都喷洒在了我的耳垂上,弄得我又痒又燥。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非礼啦!”
他略微抬头,双目已经灼烧起狂风暴雨般的欲-火,“你喊啊,喊不能没用,外面都是我的亲兵。那敕哈的臣民都属于我,这里,我说了算。就算是古尔泰来了,他不能不能把我怎么样。”
“古尔泰会把你杀了!”
他轻笑起来,身子略微加力向我压了压,我立刻感觉出了被一头大象压在身下是多么的危险——弄不好,他就会把我压成小肉饼。
“古尔泰是我的弟弟,更是我的臣子,他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我喜欢,他必须呈献给我,这是他作为臣子的义务。如果他不舍得,那只能面对我撤了他在那敕哈的王位这个残酷的现实,你说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跟我这个汗王翻脸吗?哈哈哈。”
我顿时傻眼,无语。
他得意地呼啦一下扒开了他的上衣斜襟,露出他狗熊一样满胸口的黑毛,仍旧坐在我的腰,“你是我见过的最yao魅的女人,今晚,你就有幸伺候黄金家庭的后裔吧,要好好表现啊,汗王会有赏的。”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大手便摸到我袍子的前襟处,狠狠一拽,‘刺啦!’一声,袍子上面全部被他用蛮力扯开了,露出我里面水红色的肚兜,和我的粉肌妙肤。
“啊!”我惊呼出声,第一次对于男人的侵犯有了恐惧。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贪婪地注视着我微微颤抖的身子,嘴巴渐渐弯起来,色色坏笑,“哈,真真一个雪人啊!让汗王来细细地品尝你。”
“啊,不要啊,我、我、我有性病!”我胡编着,期望他知险而退。谁料到,人家置若罔闻,依然在下一秒,刺啦一下,拽烂了我的小肚兜下。
“啊,真美!”他伏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吸裹着。
“啊!强-奸啊!快来人啊!王妃被歹徒强-奸了啊!”我只能傻乎乎地求救。
“嘭!”
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我身上的大象便轰得倒在一边了,身子还不停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我惊讶地撑大眸子。
“呼呼……丫、丫头……你、你怎样?”一个黑色的身影气喘吁吁地扶着床榻,问我。
我惊喜地叫道,“严亭之!你小子怎么才出现?你下次出现的时候不要非等到最最危机、最最关键的时候再现身好不好?早一点不能没有人说你不够英雄的啦。”我习惯地在他跟前贫着嘴,却意外地发现他没有立刻反唇相讥。
“严亭之?严亭之!你回答啊。”我躺在床榻上喊他。
他半晌才缓缓抬起头,一脸苍白,虚弱地应道:“干嘛?”
“你怎么了”我心里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他裂开干se的嘴唇,干巴巴地笑一下,“没有怎么啊。你还不快起来,光着身子躺在那里装大神呢?”
“该死的!你就知道取笑我!”我咬牙撑起胳膊勉强坐起来,“你不知道,这个死鬼有多么重,他压得我腰都要断掉了,差点就没气了。”
严亭之此刻已经坐在地毯上,一臂支在床榻上,头靠在臂上歇息,却依旧不忘记调侃我,“哈,我看你满受用的,从外面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气得猛一捶床,立刻引来我四肢的酸痛,哎哟一声,“痛死了啦,你还乱说。”
他猛地抬头,提气站起来,过来扶住我,关切地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大动,否则乱了气息,会有危险的。”
我噘起嘴巴,嗔怪他,“哼,要你管!”
他深深吸气,一手敲在我额头上,无限的宠爱,“就管你了。”
“哎哟,我胸口怎么突然闷闷的,这样难受啊,不会是要死了吧、”我吓唬着他玩,主要是想骗着他。
“啊,你别乱动。”他真的焦急了,匆忙在我身后点了两下穴位,便开始给我输送内力。可是,只输送了两秒钟,他便暴然向前‘噗嗤!’一下,喷了半米多远的鲜血!
“啊!你怎么了!不要给我输送什么内力了,我好好的,吓唬你的!”我心惊肉跳,慌得转过身子去抱他,这才发现,严亭之身体有些发热,气息有些不稳,嘴巴下面犹自挂着鲜红的血迹,身子软软的,歪在了榻上。
“喂,严亭之!告诉我,你怎么回事?受伤了吗”我放平他的身子,抱住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