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瑞虽然把黎姝带来，却也不敢胆大包天的闯进去。
他让黎姝先在门口等等，自己进去打个招呼。
马瑞进去许久都没动静，急的黎姝在门口伸头伸脑的往里看。
好不容易马瑞出来了，她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我能进去了吗？”
马瑞有些尴尬，“您不用进去了。”
“什么意思？他拒绝了？”
她这次是打着为杜珊珊上告的正经旗号来的，就算是沈止不想管，总该做做面子功夫吧！
马瑞听黎姝嗓门拔高，赶紧把人拉到一边连连摆手。
“不是，沈记说，他知道了。”
“知道了？”
黎姝一脸懵逼，“这算个什么回答？他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没拒绝就是好事，估计沈记也要了解一下情况，您要是这个时候进去反倒是弄巧成拙，我们还是先走吧。”
官场不同于商场，凡事都要弯弯绕绕，真是能把黎姝这样的急性子逼疯。
但现在除了等没有任何的办法。
黎姝本想先回家，可一想到明天她就要去见岳峰了，她就一刻都安稳不下来。
正当她在外面来回踱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声音。
“程少，违建案子我这是什么罪名，您那有没有什么风声，能不能给我透透消息，一点点就行。”
程煜大步流星的从大楼里出来，身后跟着个点头哈腰赔笑的人，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小跑。
程煜眉眼不耐，“有消息就公示了，你要着急就去准备根上吊绳，早死早托生。”
“哎，程少-”
程煜甩掉了那人，正要上车，脚步突然顿住。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了马路对面的女人，正午的阳光刺的人眼花，光晕中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分手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她上次把他伤的多狠她是清楚的，以至于她一见他那煞气铺天的脸脚步就打怵的往后退了两步，离开的脚步更快。
因此没注意到身后一辆老款的红旗车刚好从大楼处驶离。
“啊！”
一声惊呼，黎姝跌坐在地。
车内的司机也被吓了一跳，下车快步扶起了黎姝。
“小姐，您没事吧？”
黎姝一脸晦气，“你怎么开车的！差点撞死老娘！”
司机对着后车窗说了几句话，回来对揉着胳膊的黎姝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领导有要事不能耽搁，这是我家领导的名片，您看看，后续的医药费跟您磨损的裙子，我们都会照价赔偿。”
黎姝哼了声，“你这话说的跟我要讹人似的，算了我还有事，你们走吧。”
至于名片，她压根没想留，她还不缺这几个钱。
要丢之前，手上一顿。
名片是很素净的底色，上面两个宋体大字：沈止。
看到名字的刹那，她瞳孔瞬间放大。
“哎-”
抬头时，那辆车刚好开走。
在一闪而过的车窗内，她只看到了男人膝盖上放着的文件，跟握着钢笔的手。
知道车里的就是沈止，黎姝急的跳脚。
早知道她就冲上车去问杜珊珊的事情了，白白浪费了机会！
不过这沈止得到了消息之后就出门了，往好的方面想，或许他是去查杜珊珊的事情，也算是个好消息。
-
黎姝眼巴巴等了一天一夜，马瑞那没消息，她这更没有。
最后一天，眼看要不了几个小时她就要去医院跟岳峰谈判，她忍不住给那张名片上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喂，是沈记吗！”
对面响起一道年轻礼貌的男声，“我是沈记的秘书，请问您哪位？”
“我找沈记。”
“不好意思，沈记在忙，我需要记录统一汇报，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很公事公办，显然这样的电话他每天接的不要太多，一旦确定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会被过滤掉。
黎姝眼珠子一转，一个大胆的想法蹦了出来。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问问沈记欠了什么情债！要是他再不接电话，我就去你们单位闹去！”
这些男人手上就没有风流债的，谁听了都会含糊。
这种敏感消息秘书是不会轻易忽视的。
果然，秘书闻言僵了几秒，“呃，我会转达的。”
“……”
黎姝本来还挺有把握，可是一连半小时对面都没消息。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她又打回去叫嚣，“都半个小时了！我看你们沈记是想让我去信访举报他作风问题了！”
话筒那边沉默着。
那种沉默并非是无人接听，而是一种极具存在感的，冰冷的沉默。
像是寒冬里骤然被凝结的水雾，隔着话筒都能叫人感觉到一股子冷然。
“黎小姐。”
仅仅是三个字，就叫黎姝所有的气焰都灭了火。
她僵住，不是秘书，是……沈止！
“信访是每个公民的权利，你可以自行行驶。”
冷冷的嗓音如冰块掉入玻璃杯，冰的黎姝耳朵一哆嗦，叫她不自觉坐直了脊背听训。
“至于你虚构事实，试图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影响我的决断，这不仅毫无意义，还会让我怀疑你委托马瑞上报案件的真实性。”
黎姝一听自己弄巧成拙了，彻底慌了，赶忙道，“我的确是着急联系你才用的这个办法的，我朋友杜珊珊真的是被诬陷的，我手里有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只要你把她保释出来，我一定能证明她是清白的！”
她说了这么多，对面却还是一片冷寂。
如果不是电话还通着，她甚至觉得，对面根本没人。
还真跟马太太说的一样，这沈止就是冰箱里的石头，又冷又硬！
她的性子本就火爆，被这么冷处理，她也来了脾气，冷哼一声。
“想来沈记来南城这段时间工作不好开展吧？南城的政圈是岳家的天下，要是这个案子能拉下岳峰，你的路肯定比现在好走。而且你既然知道我，就该听说我是霍翊之的太太，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经济支持的地方，也可以开口。”
“只要你把杜珊珊捞出来，一切好商量！”
黎姝觉得她已经给出这么优渥的条件了，沈止但凡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活人就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