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盖里的缝隙透出一片纯洁的白色,看到那面料的刹那,黎姝心口颤了颤。
她知道自己不该看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件婚纱。
她手上一颤,婚纱落地。
她无法想象,她计划着跟蒋天枭一刀两断的时候,他给她准备了一件婚纱。
她很想问蒋天枭,他为什么会想要送给她这个。
是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还是,想跟她结婚?
可是现在,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真正的答案伴随着这件婚纱一起,一起进入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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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城市里却越来越热闹。
除夕的前一天,巩妈带着家里的佣人一起布置别墅。
黎姝因为手腕的伤还没好,只能坐在沙发上指挥。
时不时身边会送来一颗水果,或是半杯水给她润润喊干了的喉咙。
等最后一个拉花布置好,别墅里显得喜气洋洋的。
黎姝往旁边一看,得意道,“你还说不用装饰,你瞧,现在装好了是不是很好看?”
霍翊之用纸巾擦拭她嘴角的果渍,含笑点头,“是,多亏了太太。”
他看向她不灵活的手腕,“今天再去复查一下吧。”
“不用。”
黎姝手腕被绷带吊在脖子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上回医生不是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挫伤了。医生都说没必要加护具,是你非不放心。”
那日她从蒋天枭那离开,她跟霍翊之说,是她不小心摔倒了。
霍翊之立刻带着她去了医院,恨不得把她浑身的骨头都检查了个遍。
那种紧张关怀,让黎姝觉得,跟霍翊之在一起,他会疼她一辈子,给她一切她想要的独宠。
就是有些时候他太啰嗦了些,明明她都好的差不多了,他还要坚持带她复查。
面对他的唠叨,黎姝有些不耐烦,“你怎么真跟老人家一样啊,人家都说不想去了你还逼我去。”
霍翊之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总要为我考虑吧?我除夕的福利被你摔没了,总不能过了正月,我还是孤家寡人吧?”
黎姝想起来了,她之前的确说过,要除夕跟霍翊之做的。
明白了霍翊之的意思,她很是狡黠的笑了,手也开始不老实。
“原来是霍叔叔憋不住了呀。”
霍翊之扣着她的手腕,语调含笑,“我已经习惯了,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出意外,大约是老天想要看看我的诚心,所以才不叫我轻易得到你。”
黎姝爬上他的腿,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呵气如兰,“老天爷不疼霍叔叔,我可舍不得霍叔叔忍的辛苦,我都好的差不多了,除夕啊-”
她拖着调皮的长音,“算数。”
她能明显感觉到霍翊之总是平稳的呼吸乱了两拍。
只是他并没有急色,而是沿着她的鬓发吻到了她的唇。
“这么久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不然为了上床让太太伤上加伤,我的罪过就大了。”
黎姝微微气喘,握住他没入她衣摆的手臂,嗔怪觑他。
“嘴上说的绅士,手却这么下流,你也不羞。”
霍翊之低笑一声,“嘴上说的是我的心,手上,是情不自禁。”
……
除夕夜是在霍家庄园过的。
霍翊之老爹今年刚死,本来不该太过庆祝的。但是黎姝嫌弃没有氛围,偏要加上过年的装饰。
霍青芸极力反对,但是被霍翊之一句,‘大师说了,爸爱热闹,家里越喜庆越好’给说服了。
过后,黎姝还纳闷,“你还信这个?”
霍翊之对她眨了眨眼。
黎姝知道他是蒙霍青芸的,憋不住笑了。
有时候她觉得霍翊之也挺恶趣味的,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都被他藏在了名为绅士的壳子里。
霍家的年夜饭自不必说,庄园里中餐西餐还有地方菜的厨师在这一天都卯着劲儿一较高下。
光是甜品台就摞了三层高。
霍云山死了,霍翊之是家里当之无愧的掌权人,黎姝作为他的太太,自然也是众星捧月。
这是黎姝在南城过得第一个新年,刚来南城的时候,她流落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如同身在地狱。
转眼一年过去,她似乎已经得到了一切。
花不完的钱,显赫的丈夫,尊贵的地位。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美妙,在这种气氛里,黎姝对待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在餐厅明亮的暖色灯光下,就连对面一直对她一脸嫌弃的霍青芸,居然也被她看出几分有趣。
她知道霍青芸不待见她,故意过去敬酒。
霍青芸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她愈发得趣,花蝴蝶一样,到处闲逛。
直到路过一个人时,被转了个圈揽入怀中。
黎姝嘟囔着,“干什么抓我,你不理我,我还不能自己喝酒了。”
霍翊之只是跟几个堂叔说几句话,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见到她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很是好笑。
他没有跟她计较,低声哄着怀里的小醉鬼,“是我的错,我哪里也不去了,陪着你。”
“哼,这还差不多。”
用过餐后,乐手拉动小提琴,大家都在花厅跳舞。
黎姝不会跳这种交际舞,霍翊之就揽着她的腰身,跟随她撇脚的舞步。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烟花在庄园四周升起。
霍翊之儒雅英俊的脸在烟花下显出几分人间烟火,他望着她,且只望着她。
在这烟花要结束的刹那,黎姝急于抓住些什么,她抓着霍翊之的领带,“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很快又消融在又一轮的烟花里。
霍家财力雄厚,烟花绵延不休。
许久,周围才恢复安静,就在黎姝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问过的问题的时候。
耳边响起了霍翊之的回答。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你,但是我确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像你这般重要。”
“所以,我想是的,我爱你。”
周围的烟花停了,可是黎姝却觉得她看到了新的一轮烟花。
他们热烈的接吻。
在庄园,在车上,直到进入别墅。
就在这个她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刻,她耳边突兀响起那日她离开蒋天枭时,他说。
‘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她望着霍翊之英俊专注的眉眼,她确信,她一定不会后悔。
她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佣人看到两人亲密的姿态纷纷回避,那种热烈的激情一路燃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