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于是,被放在一边的牌又被重新拿起来,画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和谐之中。
不一会,穆清去洗手间,程范也紧随其后。
两人走后,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些怜悯。
“愣着干啥,接着打啊!”
搞笑,这局王炸可都在我手里,要是他们不打了我找谁哭去!
这局还没结束,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回来了,只是情绪有些不对劲。
穆清倒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程范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眼神中都带着颓废。
一进来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踉踉跄跄地跟上他的脚步,还在心疼那没打出去的王炸。
他开着车,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到我们的家。
刚一到家就把我抵在门上,迫不及待地啃咬。
我们渐渐从门板转移到了床上。
事后,我靠在他怀里,声音嘶哑,带着讨好:
“我明天可不可以出门?”
“出门干嘛,在家才是最安全的。”
“市医院那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我想去试试。”
许是今天他心情不好,也没精力限制我的出入,草草应了声“嗯”便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一片黑暗中,呆呆地望向天花板。
今天在见到穆清的那一瞬,我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画面。
程范和穆清站在一辆车前,穆清要上车,程范担心她的头磕到车顶,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眼底的柔情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就冲那一个眼神,我几乎可以断定,两人绝对有事情。
结合今天所有人的异常反应,他们显然瞒了我一件很大的事。
或者说,今天的这个接风宴,只是对我做的一个局。
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7.
第二天,程范又是早早的离开,我睡醒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人了。
正好。
我收拾好之后,用打车软件打了辆车,一路直达到了市医院旁边的川菜馆——旁边的精神科。
心理医生简年是个很漂亮的姐姐,我昨天晚上查信息的时候,这里是附近评价最高的——环境优美,保密性强。
简年看我过来,起身迎接,带着点不确定:“你好,你是赵菱?”
我点点头。
简年笑了起来:“你昨晚预定填的年龄是30岁,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年轻啊,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我笑笑不说话,反问她:“对病人信息是严格保密的对吧。”
她眨了眨眼睛,神色几分俏皮:“放心,绝对保密,我们有自己的一套保密措施。”
等结束后,已经快中午了,我消化着刚才的谈话,拿着医生开的药走出来,边走边把包装盒拆开扔掉,将里面的药放进自己带的小瓶子里。
刚把一切收拾好,就看到了川菜馆门口的程范。
这才注意到程范给我发的微信,他说要来接我。
程范看到我从医院走出来,有点诧异,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问我:
“你来这里干嘛?”
“路过。”
程范显然不相信,沉默了几秒之后,他说要上去看看院长,喊我先去车里等着。
我知道,看望院长只是个幌子,他想调查我。
我握紧了拳头,等待他回来的每一秒都是酷刑,他和院长是故交,我很担心他会查到我的挂号信息,然后找到简年,查出我来医院的真实目的。
不多时,他回来了。
他自上车后就一直在沉默,一直到家门口,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当我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抢占先机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去医院,就是因为觉得我出轨了,找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我眼眶泛红,娇滴滴地开口:
“昨晚你魂不守舍的回到包间,我以为你要跟我离婚。”
程范上前保住我安慰:
“放心,不会的,我昨晚只是情绪一时出了点问题,以后不会了。”
我轻轻地“嗯”了声。
“心理医生那里以后别去了,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我一愣,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话里面带着不容置疑。
我也只能点头答应。
8.
当天下午,程范递给我一小颗药,说是看我最近情绪起伏太大,怕伤害身体,特意找朋友开的药,还要监督我吃完。
我将药片放到嘴巴里,喝口水咽下去,随即张大嘴巴示意给他看。
他满意地点头,随即离开这里去公司。
可能是潜意识对程范的不信任,几乎是在他出门的下一秒,我立刻将藏在舌头底下的药片吐出来,装进透明袋子里面,随即用清水猛漱了几次口,确保口腔中没有药物残留。
之后的一个月中,他几乎每天都会给我一粒药,每次都是看着我吃完才会出门。
而我,也用尽了各种方法逃避这种药,与此同时,简年开的药也收效显著,虽然程范禁止我出门,但好在我加了简年的微信,时不时在微信上探讨病情。
简年说,差不多再等一个月,就可以彻底痊愈,并且说她有个朋友,可以帮忙检测一下程范的药的成分。
现在首要任务是想方法将药送出去。
我在沙发上想着怎么办,这时穆清来了。
我有点疑惑,这栋房子程范一直不喜欢别人来,说这是我们两个独属的地方。
“我在家闲着无聊,跟程范说了声就过来了,没提前给你打招呼,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
穆清试探性地问:
“赵小姐多大了,看上去二十出头呢?”
“我今年三十岁”
“那赵小姐在哪个大学毕业呢”
“A大”
“学的什么专业啊?”
“计算机”
似乎没想到我能对答得这么流畅,穆清扯唇笑得有些勉强:
“赵小姐想象力应该也挺丰富的吧”
听到这句话我顿了一下,端起茶杯顺便观察她的神色,在想,她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她又问:“赵小姐觉得程范怎么样?”
“程范挺好的,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听到这个回答,她显然有些急:“但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考虑离婚吗?”
这么直白?我默默地看了眼她旁边的绿植深处泛着红光的微型摄像头,在想要不要提醒她。
她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你想,你现在没有工作,万一有一天他和你过腻了,想要离婚,你怎么办?”
“不会的,他说会永远爱我的。”
她这下真的急了,站起身来道:“你不懂,他——”
我也同样放下茶杯,起身,定定地看着她:“我懂。”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确定。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突然笑了:“上楼谈?”
程范看到摄像头传达的画面,就急忙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回来。
但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一回来迎接他的就是一个从二楼砸下来的花盆,伴随着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闹声,
“你走!”
“你破坏别人家庭还有理了?!”
程范急忙跑上二楼,看到穆清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
斥责我:“你在闹什么!”
我眼眶一下子就红起来了,缩到他怀里哭哭啼啼:
“她说...她说那个孩子是你和她生的...”
穆清摊开手,摇了摇头:
“抱歉,不小心说漏了。还有——”
穆清略带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朝着程范说:“管好你老婆,我要走了。”
程范马上松开我:“我送你。”
等程范回来后,我擦了擦眼泪:“离婚吧”
“不可能。”
我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为什么不离婚,你和她连孩子都有了。”
“男人有几个女人,几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他话说的理直气壮,看着我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他放低了声音:
“除了这个,其他我都答应你。”
“那我要去工作,我不想当金丝雀!”
他想了想,同意了,不过要求我去他的公司工作。
我见好就收,装作很勉强的同意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嘴角逐渐勾勒起弧度。
见异思迁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