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从瓶子里倒出了十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他们十人：“吃了。”
众人面面相觑。
勾了勾嘴角，卿云淡声道：“这些…是我小舅舅从某位神医那里得到的吐真药。吃下这个药的一个时辰内，谁若敢撒谎，一天之后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听到这话，不少人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扫了众人一眼，她眯着一双冷眸，“怎么，害怕了？还是说，你们都是当年毒害我娘的凶手！”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几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谁敢不吃，谁就是凶手。”那头的谢静忽而说了一声，更将几人吓了大跳。
率先两人上前从卿云手中拿过药丸，接着其余人也都纷纷拿起，像是吞毒药一样极其难受地将药丸吞下。
见十人纷纷吞下，卿云回头看了谢静一眼，对上的是谢静淡淡的轻笑，卿云抿着嘴角点头应了应。
看着十人服下药丸，谢叶荣略显惊异地来到她身旁，“这真是小舅子从神医手里找来的吐真药？”
抬眸一看，竟见父亲真的信以为真，抿了抿嘴角，卿云笑道：“当然是真的。”
重活一世，她真是越来越不学好了，学着白氏母女一样，撒谎都不带眨眼。
“既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方才为何不让冯嬷嬷同白氏服下？”
听见父亲这话，卿云被惊到。
父亲竟然让白氏服下这个‘吐真药’？
如此看来，父亲是真的铁了心要为母亲讨公道。
看向谢叶荣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
“不急，瓶子里还有几颗。”说罢，她看了看几人，继续道：“父亲，你来审讯吧。”
“嗯。”见她终于给自己面子，谢叶荣脸色也柔和了一些。
审讯这些事情不交给他这个丞相来进行，那他面子往哪搁？
“夫人怀孕时，是谁负责夫人的平日饮食。”
“是，是奴婢。”
“还有…奴婢也是。”
话音一落，两名年长的丫鬟上前应声。
瞧了二人一眼，谢叶荣眼神伶俐，语气淡漠：“夫人的饮食，每次都是你们亲自熬制吗？”
见二人有所迟疑，站在老太君另一侧的卿云，不急不慢地说道：“记得，若敢撒谎，三日之后会惨死。”
宋四少爷是谁？那可是专门喜欢搜集各种奇珍怪物的将军府少爷，大小姐是四少爷最宠爱的外甥女，因此大小姐说的话，他们哪敢不信？
试问谁敢那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不是每次都由我们熬制，当中有些时候会是冯嬷嬷或者果儿帮忙。”
“你们…”
见谢碧出声，卿云淡然地看向她，“二妹是想也吃一颗这个药丸？”
“…”闻声，谢碧即刻闭嘴，甚至有些害怕地看着她手里的瓶子。
哪会不害怕呢，谢碧说的谎比她吃的米饭还要多，若这个真是毒药，她早就肠穿肚烂几百年了。
“是不时帮忙，抑或每日帮忙！”
听出老爷语气中的愤怒，二人连忙跪在地上，其中一人更是兢兢克克地回答：“是，每日！”
“每日？”
“是的，”另一人即刻回答，“有时候是安胎药，有时候是补品或者补汤，或者糕点。那时冯嬷嬷说只有我们两个照顾夫人，担心我们会照顾不周，所以冯嬷嬷特意让果儿每日都帮我们为夫人准备膳食和汤药。”
深呼吸一口，谢叶荣的眼神越发的冷漠，瞧了几人一眼，再次冷声问：“持续了多长时间？”
一丫鬟思索了一番，如实道：“从夫人怀孕三月开始，到生产为止。”
满足了不断为母亲喂毒物的条件！
“除了冯嬷嬷和果儿，还有谁接触过我娘的膳食。”为以防万一，卿云淡声问。
二人跪在地上压根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期间也曾因为上茅房或者处理其他事情而让府里其他丫鬟代劳。不过只是不时，并没有长期。”
这种情况卿云可以理解，好几个月的时间，若她们说只有她们亲自负责，她倒还不信。
所以，每日为母亲投毒的嫌疑人算是锁定了，正是果儿和冯嬷嬷。
紧捏着拳头，谢叶荣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在看向身后几人，“你们，在夫人怀孕期间是否听令过冯嬷嬷，或者白氏！”
“奴才，为白姨娘买过肉。”
“奴才为白姨娘送过胭脂。”
“奴才…”
“你们这是要同我作对吗！”听见这些话，谢叶荣顿时一声怒吼，吓得众人纷纷跪下，“还是我问得不够清晰？那我换个方式，你们，谁曾受过冯嬷嬷或者白氏的好处，而对夫人不利！”
几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先有一人道：“冯嬷嬷曾让奴才为夫人买旧肉和坏的蔬菜。”
“冯嬷嬷曾让奴婢往夫人房间放麝香…后来奴婢告知夫人那是麝香，便将东西丢了！”丫鬟一脸害怕地看向谢叶荣解释着。
瞧她一眼，谢叶荣淡淡收回视线。
见其余人六人没有出声，继续问：“是谁伺候夫人生产。”
“奴才只负责在厨房烧火煲水…”
“奴才也是！”
“奴婢…负责为夫人擦汗。”
“奴婢在房里为稳婆做准备。”
“奴婢也是…”
“奴婢负责端热水。”
众人都害怕‘吐真药’的毒效，因此每人都老老实实地将一切如盘托出。
看向那四个在房间里出入的四名婢女，谢叶荣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那，是谁为夫人喝下毒药的。”
众人一听，纷纷惊愕地抬头看向谢叶荣，对上他那双杀意浓浓的黑眸，即刻连连摇头。
“没有…奴婢不曾喂过夫人喝下任何东西！”
“奴婢也是…”
“那，在我娘生产时，谁曾给她喂食过。”
几人惊恐地相视着，其中一名丫鬟恍然道：“是果儿，当时果儿也在房间里，冯嬷嬷让果儿去厨房准备了汤药，端回来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夫人喂下。奴婢问过那是什么，冯嬷嬷只说那是催生药。”
又是冯嬷嬷！
“然后呢。”那头的老太君愤怒地戳了戳拐杖，“你们都吃了吐真药，谁敢撒谎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我记得了，果儿为夫人喂下那汤药后，冯嬷嬷就将我们赶出了房间，只留下果儿和冯嬷嬷，还有两名稳婆。”
“是的…”
其余两人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