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嫌疑虽大，但还没有确实证据，要不，先等将孙婆子找来再说吧。”
“什么？”
“娘都已经死了五年了，难道父亲还差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吗？还是说，父亲是想随便了事，应付了我同外公便作罢？”
“胡闹！”听见卿云这话，谢叶荣当即怒了，“你娘可是我的妻子，难不成我想看着她这般枉死不成？”说着，谢叶荣盯着冯嬷嬷，“我曾承诺过你，定将凶手五马分尸！”
听到这，卿云忽而一声冷笑，看着母亲的牌位显得有些落寞。
老太君终究看不过眼，蹙眉看向卿云：“云丫头，那你想如何处理此事？”
“将当年我娘怀孕后所有伺候过我娘的人、当日接生的所有人，全部都叫过来，包括孙婆子。”
“这可得再等多天…”
“我说了，娘已经死了五年，难不成还等不了这短短一阵子？”看向谢叶荣，卿云目光锐利，就连身经百战的他也看得有些生畏。
这个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重重叹了声，躲开了卿云的视线，“你是，信不过父亲，对吗？”
“对。”
“…”没想到她竟回答得如此坦率。
当听到自己的女儿说信不过自己的时候，谢叶荣并没觉得生气，相反，他觉得很失落。
因为在卿云眼中，他是个失败的父亲。
“父亲，你可知外公说过什么？”
闻声，谢叶荣再次抬眸看着她，那双眸子仍旧淡漠。
“若这次你还不能给我娘一个明白，我同安儿就会离开丞相府。”
“放肆！！”听到这话，老太君戳了戳她的蛇头拐杖，“你同安儿都是我谢家子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可是最终决定权，不也是在父亲手里吗？”轻叹一声，卿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再次看向谢叶荣，“我和外公，不也只是希望父亲可以认真调查母亲的死因罢了？”
“你…为父如何不认真了？你…你真要气死为父了！当年的一概人等，为父早就已经集中起来，这事情还未问清楚，你便要发难，你这是要为难父亲吗？”
闻声，卿云故作惊异地看着他，“父亲，早就已经找出当年的一干人等？”
“不然呢？卿云，为父知道这些年来都有愧于你和安儿，可人心肉做，难不成我真的不心疼你们了？除了孙婆子还没找到，为父现在就可以将所有人都叫来祠堂！”
“叫来祠堂可以，可是…我终究觉得冯嬷嬷同白姨娘并不会是毒害我娘的凶手。”
看着卿云这般信任地看向主仆二人，谢叶荣是真的懵了，“你，最怀疑的人不就是你白姨娘吗？”
“我是怀疑，可还没有证据啊。”说着，卿云故作犹豫不定地看了看白氏，然后又看向谢叶荣，“父亲，白姨娘才刚小产，不如先让冯嬷嬷扶白姨娘回清苑休息，那些人由我同父亲你一起审讯便成了。”
“不！”谁知卿云话音一落，白氏竟忽然高声拒绝，见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她蹙眉故作委屈和无辜地看向卿云，“卿云，姨娘多谢你这般信任姨娘，可是，这事关姐姐的死亡真相，也事关姨娘的清誉，就让姨娘看着你和老爷如何审讯吧，这也当做是，给姨娘一个心安。”
卿云心中忍不住冷笑。
“可你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身子整虚弱着，你看你的脸色，毫无血气的。冯嬷嬷，赶快将白姨娘送回清苑。若需要审讯你，我自会命人将你唤来。走吧。”
最后两个字，卿云说得毫无感情。
白氏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会相信她，这小蹄子是想趁她不在的时候闹蛾子！
她在现场，大可知道事情到底如何进展，她若不在，谁知道这小蹄子会如何污蔑自己？
“既然卿云这么有心，那好吧，我便在院子里等消息。碧儿，洛儿你们姐弟二人就留在祠堂吧。”
卿云知道她的用意，但没有拒绝，默认可以让他们姐弟二人继续留在祠堂。
看着冯嬷嬷将白氏扶走，谢叶荣一脸震惊。
结果还未出声，卿云便继续问，“爹，相关的人一共多少人？”
“十个。”
“那就在院子外面审讯吧，别惊扰了列祖列宗的清幽。”说完，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否同意，直接迈步走出祠堂，站在外头的院子候着。
另外两位姨娘都疑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这种时候，她们都是能安静便安静，绝不当那出头鸟。
谢碧眯着黑眸一直盯着卿云的举动，她也好想知道这小蹄子到底想做什么。
在让管家将那十人唤来的时候，谢叶荣几步来到卿云身旁：“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怀疑是白氏毒害你娘的吗？”
“当然。”抬眸看向谢叶荣，卿云礼貌地应了声。
“那你方才…”
“我想看看父亲的决心。”
“…”听见这话，谢叶荣有些恼了，“卿云，你就如此不信任自己的父亲？！”
听出他的怒意，卿云轻笑一声，再次礼仪地朝他行礼，“我是担心父亲会心软。可如今看来，父亲对母亲是真的有情有义。”
“废话！你娘可是我的结发妻子！你这样做实在太荒唐了！”本想发怒，可想想这事终究他也有错在先，便叹了声，“下次你若再如此以下犯上，就接受家法吧！”
卿云抿笑地点点头，“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她刚刚的确是想要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因为她是真的担心父亲会偏袒白氏。
不过从刚刚看来，父亲的确想要揪出凶手，也没有刻意偏袒白氏…
只是白氏装可怜装委屈的能力实在是高，若继续让她留在这，难免父亲真的不会心软。
况且让她先回清苑，卿云觉得更有利于审讯。
半晌，当年的十人纷纷拉到了院子里，其中两人本已离开丞相府，是父亲后派人将他们寻来的，另外八人都是丞相府的人，只是有好几个在府里并不是经常见到。
“当年夫人怀孕，是谁伺候夫人平日饮食的？”
“先等等。”谢叶荣话音一落，卿云忽然再次出声打断。
只见她嘴角带着凌厉的勾笑，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