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冯嬷嬷扑过来便想将吕婆子掐死。
见她冲过来，一名家仆直上前拦住。
谢叶荣不悦地冷哼一声，“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了吗！”
冯嬷嬷被家仆抓着，然后逼她跪了在地上。
环视了一眼众人，冯嬷嬷即刻惊恐地看向谢叶荣，“老爷，奴才冤枉啊！奴才根本没有给过稳婆银票，这泼妇污蔑奴才！”
听见这话，吕婆子即刻惊异地看向冯嬷嬷，“你还说没有！我问过稳婆，她叫我别多管闲事，那时我就向你多问了一句，你就仗着夫人不在，把我丢到庄子！冯嬷嬷，做人凭良心！你敢发誓你没给过稳婆银票吗？”
冯嬷嬷沉思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跪着向谢叶荣爬过去。
“老爷，奴才想起来了。当时我的确给过那稳婆一叠银票，当时接生的两个稳婆我都给了呢！可是，我给她们银票是希望她们好好接生，这点姨娘可以作证的啊！”
闻声，白氏这才恍然大悟般点头，同样跪在地上看着谢叶荣哭得声情并茂。
“美玲说的没错。当年我的确让她给两名稳婆银票，可这都是为了让她们能更好地给姐姐接生罢了。老爷，你明鉴啊…”
当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卿云明显见到父亲眸中当真有几分心软的意思。
见此，她重重叹了一声，略显淡漠地说道：“时隔五年，两名稳婆也不在，谁知道你们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说来也是奇怪，父亲去找人证，为何只找到并没有看见一切的稳婆，而是找到只知一半的吕婆子？
对上女儿狐疑的目光，谢叶荣微微蹙眉，叹了声：“当娘接生的两个稳婆，徐婆子上年已经死了，孙婆子前几年已经回了老家漠州，距离京都实在太远，还未将人找回来。”
看着父亲的黑眸，卿云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看向另一名中年男子。
对上大小姐的黑眸，中年男子道：“草民姓曹，是渭河北边的百姓，六年前曾游历京都，是这位冯嬷嬷找到了我。当时她不知从哪里知道我进手了一批醉心花的根茎，给我一百两买了所有的醉心花，当时我还同她说，醉心花虽有药性，但含有剧毒，只能外敷绝不能内服。”
说着，曹医师有些害怕地看向冯嬷嬷继续道，“后来五年前我再次来到京都的时候，她找到了我，知道我是渭河以北的百姓，便给了我一叠银票，一共五百两，让我来丞相府为丞相夫人主诊。”
这事卿云也有印象，虽然当时她还小并且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但她记得当年为母亲主治的并非张府医，将军府本派了名医过来，但不知为何被拒绝了，她记得当年给母亲主诊的医师姓曹。
“若是各位还不信，我这里还有当年剩下的两张银票。冯嬷嬷让我给丞相夫人诊治，不论检查出任何问题都说并无大碍。”
“那事实呢，你为我娘诊治的时候，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说到这，曹医师迟疑了。
管家见状朝身旁家仆使了个眼色，家仆见状即刻狠狠一脚踹到曹医师身上，“还不老实交代清楚！”
被踹了一脚的曹医师吓个不轻，立刻兢兢克克地道：“那是草民诊断出，丞相夫人身上有中毒迹象，虽然中毒不深，但明显是每日服用，长期下去定会有性命之忧…”
“你既然知道孕妇中毒，竟然不闻不问，就为了这区区五百两？”
卿云的这句话，完全瓦散了曹医师身为大夫的道德。
曹医师无力地跪在地上，顿时泄了气。
可这还是不够，不论是吕婆子的话抑或是曹医师的话，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根本无法指控凶手就是白氏！
“我娘临产的时候，是你主治吗？”
“是的…”
“当时，是谁给她喂的醉心花汤药。”
“醉心花汤药？”曹医师顿了顿，“不能够啊，醉心花本含剧毒，若给孕妇喂下这种汤药，不仅孕妇会迅速中毒身亡，甚至连孩子也会死的。大小姐，丞相大人，冤枉啊！我虽是收了冯嬷嬷的五百两银子隐瞒丞相夫人中毒一事，但我绝对只是谋财，并没有害命！请丞相大人明鉴啊！”
说罢，曹医师顿时磕了一个响头。
瞧他一眼，谢叶荣愤怒地盯着冯嬷嬷。
冯嬷嬷早就因为曹医师的话被吓个不轻，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贱婢！”谢叶荣狠狠一脚踹过去，冯嬷嬷顿时整个人摔了在地上，“你为何要收买曹医师隐瞒夫人已经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你给夫人长期喂的毒药！”
“我…”冯嬷嬷像失神了一样，想了想，立刻跪在地上继续狡辩：“老爷，误会啊，老奴怎么会给夫人喂药呢？我也是…后期才知道夫人身中剧毒，若为夫人解毒的话，孩子就会保不住…我问过夫人的，夫人说宁可拼命也要留下六少爷，因此…”
“胡说八道！”听到冯嬷嬷的话，谢叶荣一声怒吼，“我不准你替菀云！”
说罢又是一脚，只不过谢叶荣只是个文官，踹人的力度有多大？
“你在曹明那里入购了醉心花，而菀云…”
“爹。”忽而，卿云淡淡地打断了谢叶荣的话，众人惊异地看着她。
只见她缓步来到冯嬷嬷同曹明跟前，瞧了二人一眼，神色略显狐疑地看向谢叶荣。
“那日邹爷子也说了，娘亲生前中的是名叫断肠草的剧毒，冯嬷嬷买的是醉心花，根本就不是同一样毒物。这当中，会不会是搞错了？”
这话将谢叶荣吓了一大跳，邹爷子明明说的是醉心花，她现在为什么要帮冯嬷嬷说话？
“卿云…”
“冯嬷嬷同白姨娘在我娘怀孕的时候一直将我娘照顾得这么好，她们一定不会是凶手的，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爹，为了让娘亲泉下瞑目，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啊。我不想让娘继续死得不明不白，也不希望冤枉了任何人。”
谢叶荣完全被她的话搞懵了，问：“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