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朕来了!”
气氛染上一层暖色时,门外传来了乌雅明之冷漠的声音。
殿内三人皆是身子一僵,迅速反应过来,看着殿门被人踹开,只见乌雅明之黑衣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只眼睛来。
秦丧眉头一皱,扬声道:“想不到你还赶着过来送死!”
乌雅明之嗤然一笑,语气渐冷道:“朕来不是为了与你们动刀子,而是谈合作!”
秦丧的桃花眼划过一丝危险的冷芒,嘴角的笑却邪肆逼人,长剑已经出鞘,冷然道:“没什么可谈的,今夜我定要让你断命于此!”
莫非晚快步上前,拉住秦丧的手臂:“不能出手,斐婉还在他手上。”
语毕,李箫何拖拽着斐婉出现,亦是笑得迷人无害。
斐婉用所剩无几的力量挣开李箫何的手,脸色由内散着一层黑气,绝美的脸庞上漾起一抹冷笑:“休想用我去威胁他人!”
说完后,竟然拿出匕首打算自尽。
“斐婉!”莫非晚惊叫,但乌雅明之比她更快,早已一把将她钳制在手。
斐婉被他单掌掐住肩膀,痛得五官扭曲作一团,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有种……把我杀了!”
“你真当我不敢?”乌雅明之冷冷地看着她挑衅的眉眼,道,“凭你假扮歌儿诓我,你就该死!但想这么轻易的死掉,做梦吧!”
莫非晚的心像堵了一团棉花,按了按眉心,望着李箫何道:“你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了他?”
李箫何深邃如海的眸子流转着清澈的波光,无视了莫非晚的质问,而是行至青月面前,以近乎讨好的目光看着她,道:“师姐,我……”
“你又要说有苦衷是不是?”青月用一种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看来之前那一剑,并不能让你长记性。”
但是,现在再怎么责怪李箫何也于事无补,莫非晚眸光冷冽深沉,问道:“乌雅明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虎符交给我,助我重当皇帝。”
“痴心妄想!”莫非晚心里冷笑,眸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你认为你这副模样还能当皇帝吗?何况你出去往人群一站,谁会知道你便是先帝?”
乌雅明之的脸色徒然一变,开始浑身发抖,道:“我会以新的身份登基,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否则我杀了斐婉!”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如血的身影疾步瞬移,秦丧一把揽过斐婉的腰,将她带离乌雅明之身边。
乌雅明之脸色一沉,道:“她已经中毒,你们抢回去又如何?莫非晚,你想清楚了,若想她活命,随时来顺昌宫找我。”
这时,青月挟持了李箫何,用软剑绕着他的脖子。
莫非晚只匆匆瞥了他们一眼,扶住斐婉往后退,道:“我知道李箫何对你有多重要,如果他死了,你没有他的鲜血供养,你亦会死!”
乌雅明之愣了愣,而后笑道:“我怕什么?你们是不会杀他的,你们也不舍得。”
“你错了,没什么不舍得。”青月突然收紧软剑,缠得他的脖子顿时鲜血淋漓。
乌雅明之脸色一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渐渐凝结的冰冷,哼了一声,才道:“斐婉体内的毒是他新研制的,如果他死了,她不出三日也会毒发身亡!”
青月有种强烈的挫败感,双手松软了些。
斐婉则抽出长鞭飞去,喝道:“我宁可去死,也要杀了李箫何!”
“斐婉,不要!”莫非晚冲了上去,挨了她一鞭。
秦丧握紧拳头,望着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乌雅明之,声若寒潭道:“受死吧!骨羽!”
骨羽从骨埙里面飘逸而至,幻似成一张黑网,将乌雅明之牢牢禁锢在内,秦丧的长剑飞穿而去,狠插入他的心脏……
只是乌雅明之的身体硬如磐石,刀剑本对他毫无办法,生生抵在他的心脏上下不去。
斐婉的长鞭也转移了方向,与骨羽一起缠紧乌雅明之的身体,一字一顿道:“我才不需要你们来救,想威胁我?做梦吧!”
秦丧趁机移去,伸出手来抓住他凸显的眼球,猛地一用力,将他最后一只眼睛给挖了出来。
“啊————”乌雅明之没有痛感,只是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所以才让他崩溃起来,这一挣扎,全把禁锢自己的东西绷开。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他倏然起身,飞奔而去,却一头撞上墙壁,慌乱之余,只见有尸蛊闪现而出,逮着他的衣领瞬间消失不见了。
秦丧反应得极快,顺着他们逃跑的路线追去,倾芳殿外他那一抹红影也不见了踪影。
莫非晚并未放松警惕,回过身来盯着李箫何,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没有解药,要杀要剐就动手吧!”李箫何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重量,温润得如一缕春风缓缓拂过。
斐婉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火似要把他焚烧殆尽,冷道:“我不需要!你给我死!”
莫非晚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慌忙挡过她的长鞭,道:“不能杀他!”
斐婉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活命,徐徐恨道:“我不求他们,即便是他们给我解药,我都不吃。”
李箫何幸灾乐祸地笑了。
气氛一度诡异到极点。
青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兀自抬起巴掌,朝李箫何扇了下去,厉声道:“师弟!我对你太失望了!”
看着她双目血红,怒火几乎要冲垮理智,李箫何的右颊一痛,嘴角溢出血丝,他毫不在意地拭去,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青月正色道:“你笑什么?”
李箫何打量着怒意满满的青月,笑道:“莫小姐还曾说过,你会救我、替我解毒,现在看来她果然又是跟我开玩笑。”
青月怔了怔,垂眸掩住冰冷的目光,沉声道:“小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打算那样做来着,得亏我还没做,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箫何的笑容僵在脸上,似是害怕地后退几步,身子微弱颤抖着,扯着嘶哑的嗓音道:“谁……谁需要你这样做,我不需要!”
他神色略显凝重,无比困惑地盯着地上花纹繁复的毯子看,青月的意思是喜欢自己,愿意剜心替他解毒?但……
青月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明,从清明到模糊,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表现得十分悲恸。
“你放心,是我多管闲事,时至今日才愿意把眼睛擦亮,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以后……不会了……”青月盛怒之下,慢慢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