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降至殿门口,他们同时望外望去,只见是秦丧从外面回来了。
李箫何起身拱手道:“在下如今能依赖的只有郡主与城主了,希望你们一定要尽心找到师姐。”
莫非晚抬眸看向朝他们走来的秦丧,道:“青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李箫何低垂下头来,轻声道:“我愿意放弃所有仇恨,待师姐回来,我想与她远走高飞……”
没想到他竟这般许诺,或许是太过害怕失去青月的原因,致使他放下所有,只求保全那个深爱入骨的女子。
莫非晚点了点头:“如果青月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很开心的,复仇之事全交给我来做,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活着,我便此生无憾了。”
李箫何恭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莫非晚看着秦丧,问:“现在是什么情形?”
“一片平静无波,坊间里现在传的都是在担忧皇上的安危罢了。”
“廉半雍与戈特忽庥已经离开皇宫了吗?”
“离开了,毕竟长云的嫁妆有十里之多,他得在宫外安排好人马,再住宫里的话,会惹来不必要的闲话,两个月后他们会直接离开南秦,至于婚礼一事,按照长云的意思,回到西隐再举办。”
“嗯。”莫非晚松了一口气,“希望在此之前,不会再发生状况,对了师兄还要昏迷多久?”
既然危机解除一半,也没有必要再昏迷,乌雅元桧这一睡已是半个月,莫非晚怕他睡出什么毛病来。
秦丧摇头,解释道:“还不行,怕长云会因为他醒来再次反悔,还是等他们启程离开再说吧。”
“婚期还有两个月,一直这么睡不会有事吗?”
“自然不会让他睡这么久,我刚从宫里出来,已经让他醒来了,只是不能对外宣布罢了。”
莫非晚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想到了其他事情:“对了,婆婆今早又发了一通脾气,摔了整屋子的东西,样貌也是越来越年轻,你得赶紧找到下药之人。”
秦丧正想与她说这件事,道:“是廉半雍,他亲口对我说在安阳楼的婚宴上,他趁着混乱给娘下了还童药。”
莫非晚闻言,一直紧盯着秦丧,像是想在他的眸中看出别的东西来,“廉半雍之所以会告诉你,是不是以什么东西威胁你了?”
“没有,你不必多想。”秦丧低头去喝茶,将神色埋在杯中,叫人瞧不出异样来。
廉半雍找到他,与他说只要把莫非晚让给他,他才会考虑交出解药,否则就让安阳等死吧。
这让秦丧陷入两难之中,一个是生育自己的亲娘,一个是自己的妻子,无论牺牲了谁,都会让他疯狂至极。
为了不让莫非晚感到压力,秦丧选择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两个月后,京中无大事,除了莫非晚秦丧一直在寻找青月除外,再无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
期间周焉云每每都想作妖,把孩子害死,但虽然青月不在府上,但李箫何在啊,她的小心思动多了,就连安阳都看出异样来,几乎是全天守着她,让她再无机会可动手。
这天,突然外面一阵吵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的哭泣声,莫非晚不胜其烦,从殿堂内走了出来:“吵死了!”
昨夜她才随秦丧出城,听闻城外发现了乌雅明之的足迹,连夜去探查一番后,却一无所获,此刻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气。
小翠站在一旁捂住嘴巴低声哭着,而周焉云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疼痛不已的样子。
这两个临近生产的孕妇各有一套说辞,周焉云说是小翠推了她,意图害死自己孩子;而小翠却说是周焉云撞上来,差点连自己都撞倒了。
小翠被周焉云这么一冤枉,顿时引来脾气暴躁的安阳,一看有人对她未出生的孙子不利,狠扇了小翠一巴掌,这才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郡主,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周小姐……”小翠抚住肚子,略带哭腔解释道。
“就是你!”周焉云惨白着一张脸,见下面有血缓缓流出来,惊恐地指着,“完蛋了,孩子要没了!救命啊,谁来救命啊……”
安阳也是一阵心急,对小翠的仇视更深了,只差动手一掌劈死她。
莫非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周焉云一闪而过得逞般的眸光,随即轻声道:“花儿,去把李公子请过来,看来周小姐是要生了。”
花儿一听,赶紧去找李箫何了。
莫非晚这才皱眉看向安阳,她如今年轻至二十岁左右,果真是倾倒众生之色,但这也意味着她离死亡渐近了,如何不让人忧心忡忡?
李箫何当初用药让安阳不再性情大变,但越是到后来,药效越是甚微,到后来直接没用了,所以他也不再开药给她。
这时,又一阵痛呼声传来,莫非晚的思绪被打断,转而望向小翠,只见她双手低垂下来,紧紧握住裙衣,面色十分痛苦,地上流淌着一滩水。
莫非晚知道是羊水破了,见李箫何也来到现场:“看来她们都是要生了,今日得辛苦李公子了。”
李箫何点头,开口道:“扶她们到青月屋内去吧,然后赶紧去烧水。”
安阳和七姨、花儿都围着周焉云,扶着她往屋里赶,无人理会疼痛加落寞的小翠。
自己是什么身份?肯定无法与周小姐有同等的待遇啊,小翠心里想着,苦笑了一下,抬起脚步正想跟上去。
“我扶着你走。”莫非晚行至她身侧,挽着她手臂,又道,“太疼的话,就慢点走。”
“郡主……”小翠哽咽了一下,顿时感动不已,她明明这么好,为何外界会传言她是毒辣郡主?但在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这辈子定会好好报答她的大恩。
一众人被拦在外面,安阳原本想进去陪产的,但李箫何看着她时而不能自控的情绪,随手弄晕了她,已让人扶回房中休息。
青月的药房内东西很齐全,两位孕妇一人躺在一张塌上。
周焉云死死掐住自己的肚子,咬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看着李箫何更是目中无人的姿态:“一个男人休想替我接生,若没有接生婆,我是不会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