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箫何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霎时间气冲了,直想伸手去掐她喉脖,奈何他这么一个柔弱得不能自理的身体,三两下就被她打趴下了。
莫非晚屡屡对他手下留情,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青月,但在他使计谋害秦丧时,对他已然起了杀心。
他现在每每在死亡边缘试探,似乎在试探莫非晚的耐性到底有几许。
啪————
莫非晚抽出了刺鞭,一把甩在地上,拖着刺鞭缓缓地朝他走去,那寒凉的眼神,宛如地狱而来索魂的使者。
“你……你想干什么?!”李箫何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背后发毛,肝胆冰寒,踉跄地退后两步。
莫非晚道:“我在思量,你屁事这么多,我是否要杀掉你,好杜绝日后再发生什么祸事!”
李箫何倒吸一口冷气,摇头道:“你身边的对手这么多,杀掉我有什么用?我虽然常常与你理念不和,但也助力过你不少……”
他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暗地里却已手握银针,打算与之对抗。
奈何莫非晚已经看清他的把戏,秦丧中计一事,让她的防备心加深,她挥鞭而去,缠着了李箫何拿暗器的手,随即一收紧,无数的利刺扎进他的肉里。
“嘶————”李箫何吃痛松手,银针随即掉落在地上:“郡主饶命!”
莫非晚还等着他去送虎符呢,方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便松开了刺鞭:“给我滚出去!”
李箫何握住血肉模糊的手腕,也顾不得其他赶紧离开了戍王府。
刚出府门,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哪里,那车夫李箫何是认得的,是乌雅元贺府上的人,虽化身为车夫,却是个武艺超群的高手!
车夫跳了下来,来到李箫何跟前,拱手道:“王爷收到消息说,安阳郡主已把虎符交给你,所以王爷命我前来接你回去。”
李箫何简直要起得七窍生烟,没想到莫非晚诡计多端,竟然闹了这么一出,莫说没得到遗诏,反而把虎符也搭出去了。
她这一招,果真是高超!
他脸色铁青地上了马车,心里堵着一团明火,无法熄灭,也无法疏通。
打发走李箫何,莫非晚才得以安静片刻,但在坐定下来,便见七姨慌张而来:“夫人呐,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不好?莫非晚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问:“出什么事了?”
七姨道:“是安阳夫人!她非要把周小姐给放进来了……”
“什么?”莫非晚闻言跳起,随即也顾及不得还躺在床上的秦丧,赶紧与七姨一同离开了倾芳殿。
一进入安阳的院落,便见周焉云跪在屋内,正哭诉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连莫非晚已经来到身后也不知道。
安阳则坐在主位之上,以五岁的孩童模样,直盯着周焉云看,待看到莫非晚时,才开口道:“非晚啊,你来了。”
安阳如今能记得的,只有身边这几个人,即便对周焉云的记忆也十分模糊。
莫非晚道:“婆婆,你放她进来干什么?”
安阳道:“我好像记得她生了阿秦的孩子……孩子呢?”
“……婆婆,没有孩子,你记岔了,”莫非晚耐心地解释,转瞬皱眉看着周焉云,“趁我还未发火,你最好离开戍王府!”
周焉云自然是不依,哭着爬到安阳脚边,“婆婆,如今秦哥哥身受重伤,都是这个女人!哥哥就快要死了,却还瞒着你……”
在秦丧从慎刑司离开时,乌雅元贺便将这个他受伤的消息传布出去,也为了给西隐和那些有异心的人看看,谋反的下场终将如何!
安阳听后,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慌乱了不少:“焉云说的可是真的?阿秦受伤了?他在哪里?”
“婆婆,你先别急,秦丧他没事,真的!”莫非晚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你骗人!是你碎他筋骨,剜她心头肉,如今你还敢隐瞒自己的罪孽?!”周焉云愤恨地指着她,俨然一副判官的架势。
安阳一把甩开莫非晚的手,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阿秦受伤是因为你?到底是不是?”
莫非晚低垂头下来,长了一口气:“对,是我……”
“你!”安阳气得就要抬手去打她,可理智占了上风,巴掌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七姨,陪我去看阿秦。”
周焉云赶紧站了起来,道:“婆婆,我也想去看看秦哥哥。”
但莫非晚绝无可能让她去见:“来人,把周焉云给我扔出去!”
命令一下,便有暗卫闻声而至,正要拖拽着周焉云出去。
安阳回过头来,怒斥道:“住手!不准赶走她,否则……否则我也要离家出走!”
“婆婆。”莫非晚疲累地喊了她一声,“她不能留下来!”
安阳道:“好,这是你的王府,我自然不得强求你。来人呐,搬家!我们回安阳楼去住!”
莫非晚也没想到安阳如此固执,只好拦了下来:“好了!都留下!”
但莫非晚也不是什么都将就周焉云,随即又吩咐暗卫道:“周小姐这一身臭气冲天,实在是难闻至极,劳烦这位哥哥带她下去,稍稍洗漱再来吧。”
暗卫领悟她言下之意,是要把周焉云给关押起来,便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也不顾周焉云的挣扎,拖拽着她下去了。
一行人回到倾芳殿,只见莫桑榆一家三口皆在,在见到安阳时,即刻跪了下来。
莫桑榆道:“还望安阳夫人不要责怪我的妹妹,她是为了救我,才会去伤害秦丧的,都怪我……”
安阳一心在秦丧身上,担忧他的伤势,对莫桑榆的下跪,只是稍微一摆手,道:“堂堂一介郡主,跪我做什么?”
安阳的语气里平静如常,没有一丝的责备,说完后,直接入内去,待看着秦丧呼吸如常的样子了,除了脸色惨白外,才放下心来。
在看到宣齐抱着鱼儿后,她又纠结在周焉云身上:“焉云跟阿秦的孩子呢?”
莫非晚哑然失笑,道:“孩子是有,但不是秦丧的孩子。”
安阳失望地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原来不是阿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