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一片惨淡,除了依旧神情傲慢的乌雅元贺,在莫非晚完成对秦丧的碎其筋骨,利刃剜心后,她痛苦不堪地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哐啷的清脆响起,这一切才得以结束。
莫非晚略带嘶哑的声音,道:“好了,放我们走!”
乌雅元贺看着瘫卧在血泊里的秦丧,只觉得这里痛快极了,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这么快:“安阳郡主何必如此燥急?你应允孤的虎符还未到手呢!”
莫非晚睨了他一眼,声音同样地沉静下来,但隐隐在颤抖的肩头,已经暴露她的怒火待喷发边缘:“虎符这么重要之物,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待我回去,会派人给你送来!”
乌雅元贺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样子,道:“你们这么一走,还能给孤送虎符?这样吧,秦丧或南阳留下,待孤收到虎符,定会把人给放了。”
在他的心里认为,只要得到虎符后,便能召唤出千军万马,遂从来没想过,抗争这么久,莫非晚从未使用虎符的原因。
莫非晚漠然地与他对视,淡然出声道:“你放心,你不必留他们其中的一人,毕竟我师兄还在慎刑司,我不敢怎么样。”
这时候,李箫何动了动身子,行至乌雅元贺身侧,低声道:“我随他们一起走,倘若他们敢有任何一点小心思,我定杀了他们!”
乌雅元贺虽然不信任他,却也因利益与他为伍,以为他高攀枝头,只为谋划一个好前程。
乌雅元贺道:“好,孤暂且信你一回,还望你不要令孤失望。”
李箫何拱手道:“我会的。”
待乌雅元贺一把将莫桑榆推出去时,莫非晚稳准地接过,两人半拖半拽地拉起不省人事的秦丧,一同离开了慎刑司。
在皇宫外面,莫非晚对天打了个响指,骨羽闻声而至,在看到秦丧时,侧目地看着她。
莫非晚知道她在质问自己原因,奈何如今也解释不清楚,只道:“回府上再说。”
戍王府门前,一个衣饰凌乱,稍显邋遢的女子坐在石阶之上,骨羽一眼便认得此人。
莫非晚见马车停住了,便知道回到了王府,遂打开车门时,却发现马车只停在正门前,府上无论是出入都好,皆经由后门,骨羽停在此处,想必是有原因,待打算询问时,只见一个女子坐在门前。
那女子缓缓起身,把头发撩拨开来的时候,才看清那张较为熟悉的脸————周焉云。
在将她赶出戍王府后,她曾回过相府,但周宰相本就对她失望透顶,如何能相认这个女儿?何况相府内还有个极为犀利的继母,她想回府住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快就将她赶走了。
这个传闻当时传得广泛,皆说秦丧狼心狗肺,抛妾弃子,也辱骂过莫非晚丧心病狂,灭妾杀庶子。
总之,周焉云被赶出相府后,便不知所踪,这会儿出现在戍王府,倒触了莫非晚的霉头,她蹙眉看着她,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果然没死!”周焉云瞪着这个自己愤恨的女人,在听闻她死后,葬入皇陵时,天知道她有多高兴,本想着到此好好求秦丧一番,好让他心软,没想到竟发现她没死!
“是又如何?”既然被她看到了,莫非晚自然也不再隐瞒,转而对骨羽道,“你带我来见她做什么?”
骨羽伸出食指,停在半空写道:“他已在这里逗留了好多天,任由怎么驱赶都不成,所以便问问该怎么办。”
周焉云如今这个境地,依旧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仗着自己是相府的嫡女,名分上又曾是秦丧的妾室,便到处谣传丑闻,说秦丧如何如何,影响之大,让所有人对此事指指点点,令他们不胜其烦。
莫非晚冷笑了一声,看着骨羽写的字迹飘散在空中,说道:“不必管她,任由着她来吧,事到如今,我还要什么脸面?”
说罢,将车门给关闭了。
骨羽没法,轻叹出声,随即驾马车绕到后门,进府去了。
李箫何一直跟随在他们左右,替秦丧看过伤势后,道:“郡主不用担心,你都一一避开了要害,只需修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好……我知道了……”莫非晚莫名觉得心生愧疚,特别看到七姨替他擦拭身体,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时,她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恨不得抽死自己,一次又一次将他置于危难的境地,如何让她心气平和?
“既然如此,就请郡主把遗诏给我吧,”李箫何已从怀中拿出虎符,却也不交给莫非晚,“虎符的话,我会替你送去给乌雅元贺,你放心即可。”
莫非晚问道:“如果你得知遗诏上的储君是谁后,会如何对他?”
李箫何也不隐藏内心的想法,道:“既然是不利于我的人,自然得杀掉,断了后顾之忧。”
莫非晚叹了口气:“好,你等着,在我师兄把遗诏交由我保管后,我便顺手交给青月代为保存,我去去她的屋子一趟。”
李箫何闻言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点头,便坐了下来。
在青月的屋子里,莫非晚暗中叫来骨羽,吩咐道:“你现在就离开皇城,去一趟府邸在京外的常厢王府,把这份遗诏交给常厢王乌雅元渎。”
她取出遗诏后,却直接交给了骨羽。
骨羽写道:“你要把遗诏给常厢王?你不是允了李箫何吗?”
莫非晚道:“与他说什么道德底线?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他那边我自然有办法打发了,对了,在此之前你先去找乌雅元贺,告诉他我已经把虎符交给李箫何了。”
骨羽闻言,立刻下去操办了。
李箫何等了半晌,突然感到不对劲后,正想前去找莫非晚,但见她恰巧回来,心不由得一紧,直勾勾地看着她:“遗诏呢?”
“遗诏?什么遗诏?”莫非晚故作懵懂,把方才的承诺全部忘却,“若我是你,就赶紧回常安王府去拍拍马屁。”
“你!”李箫何被气得不轻,青筋都暴凸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