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莫非晚不由得鼓掌,对周焉云的哭戏十分佩服:“其实我大半夜让人喊你来,就没想过你会承认,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样辩解罢了,今夜的戏码,真让我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
周焉云还是哭,卧在丫鬟的怀中,委屈地抽泣着:“晚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你与秦哥哥好好的就行,就算让焉云现在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不多会,大夫喘着粗气上来,他已经五十几岁了,被人从睡梦中喊醒,以为是有人得了急症,路上问清楚原因的时候,却被告知是有人割脉,他当下就拉下脸来了,如果不是身为一个大夫,他真想把割脉的人暴揍一顿。
“是谁快要死了?”他大喊,见一美丽的少女在哭哭啼啼,便知道是谁了,“是你吧?把手伸出来,老夫为你包扎伤口。”
周焉云不肯伸出手,只顾着哭泣,但嘴里却说出窝人心的话来:“大夫不必浪费药在我身上,我……我已经不想活了……”
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后,自顾自的在翻找,道:“得了吧你,要真想死,早就寻个角落安静的去死了,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闹的,哪个是想死的?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勾三搭四不说,好歹也不要伤人家姑娘的心嘛!”
老大夫以为他们是为情而闹,看着秦丧那张俊美的脸,顿时心生不悦,生成这个鬼样子,不就是迷惑无知少女的货色么?唉,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见周焉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莫非晚总算开口道:“周小姐还是乖乖听话吧,你这个伤口又不深,不会死人的,你这副姿态做甚?好像全世界都辜负了你一样。”
老大夫听闻伤口不深,火气更甚了,道:“既然如此,干嘛大半夜找我来?我告诉你们啊,这次的诊金可要付双倍!”
莫非晚笑道:“付付付!你面前的男子可是安阳楼的东家,有钱得很,莫说双倍,就算你没有给她包扎,这大半夜的,也该给你多点的辛苦费。”
“嘿,还是你的话中听啊,你是?”
“我嘛!”莫非晚手一指,指向秦丧道,“他的媳妇。”
老大夫瞄了一眼周焉云,道:“真是辛苦夫人了,有这么一个俊美的相公,很是苦恼吧?”
“可不是嘛,唉,就是迷妹太多了,让我每日都烦躁得很,如今更是闹到大半夜。”
老大夫听到秦丧一声轻咳,讪笑地道:“我给你们留些伤药下来吧,等这位周小姐不想死了,把伤口清洗后一敷即可。”
莫非晚道:“有劳你了,下去找掌事,他自会结账给你。”
“好嘞。”老大夫一抹额头的汗,才刚刚喘顺气来,提起药箱跟着小厮下去。
周焉云微微坐正了身子,白着一张脸,道:“晚姐姐不必如此羞辱我,你若没有证据,势必要给我一个清白!你明知青月便是大夫,却不让她给我诊治,你就是想我在外人面前丢人。”
莫非晚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道:“你算个屁!凭你也配?!我告诉你周焉云,你不要仗着有秦丧,我便不敢动你!你胆敢再惹我,我杀了你!”
“晚晚。”秦丧从她背后拉住她,正想安慰几句。
“滚开!”莫非晚狠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瞪着他,“我也告诉你秦丧!如果这次我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她的,你们最好给我祈祷她平安无事。”
周焉云急了,不顾身上有伤,立马站了起来:“莫非晚,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明知秦哥哥是冤枉的,你为何总是这么折磨着他?”
“这个不需要你管!来人,送周小姐回府!”秦丧一声令下,有人进来把她们带走,随后对青月道,“你也回避一下。”
青月恨不得聋了,她最是害怕自家小姐与秦丧发脾气,这感觉好像她要毁天灭地似的,她脚步麻溜得很,一下子便不见的踪影。
屋内沉寂下来,只有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
秦丧道:“我会去查清楚,我也会去找你姐姐的下落。”
莫非晚漠然地坐下,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她低声道:“在周焉云的问题上,你从来不相信我,呵,她果真是你心中不可造次的白月光啊,也是……我与你相识平淡如水,哪有你们刻骨铭心。”
秦丧赫然而怒,在这个问题上,她总是那么不理智:“如果我真的在意她,便不会任由你在外人面前这样对她,我并非不相信你……你到底要我怎样证明,我是爱你的……”
莫非晚瘫靠在椅背上,平复了刚才的怨气,道:“不必了,跟你在一起……真是太辛苦、太为难我了……”
秦丧的眼眸冷如寒霜,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再一次放下身段:“好了,我们不要一生气就说这些,你今天都没有吃晚饭,我去给你煮个面可好?不然还有包子……虽然是早上剩下的……”
“秦丧!”莫非晚在背后喊他,“我说了不用。”
秦丧却已经行至门口,正准备出去,背对着她道:“我很快回来。”
“秦丧!!!”莫非晚吼道,盯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无力极了,“我累了,你回去始安行不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无论我遇到什么事,让我自己解决。”
莫非晚跟在他身后,听到他缓缓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始终认为……焉云不是真正的原因……”
莫非晚觉得自己的心堕落在地狱里,她不由得心痛烦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后悔了,当初不该一时感动,就冲动与你成亲,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我也不知怎样去爱人。”
秦丧沿着灯光幽微的廊道,往楼梯处走去,回过身去看,她也站在廊道间,离自己十步之远的地方,就这么冷静地看着自己。
“好,我们分开吧。”
莫非晚眼睛一酸,对他微笑着,道:“谢谢你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