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了，到晌午更是有种闷热的感觉，青月是城堡里最自由的人，毕竟也不属于任何人管，来去哪都十分自由。
这会儿，她刚从外面回来，坐在房间里神情恍惚，连莫非晚来了也未曾发现。
“青月，你怎么了？”
青月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没事啊。”
莫非晚道：“你从外面回来，可有李箫何的消息？”
青月道：“没有，乌雅明之生性狡猾，要找到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何况秦丧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毫无进展。”
莫非晚忽然想起一人来，问道：“对了，刘姨娘如今怎么样了？”
青月迟疑了一下，道：“我出去，有一半是因为她，自从李箫何在陶都安顿好我们后，便擅自离开了，刘姨娘也因为他的离开，又变得疯疯癫癫的，我顺便出去看看她，替她买着日用的东西。”
她找了个丫头照顾刘姨娘，安置在比较清净偏远的地方，好让她心情宽敞些。
莫非晚点头，问：“还有呢？”
“这……”青月望向她的身后突然出现的秦丧，便转了话题，“秦丧这会过来，是要喊小姐回去吗？”
莫非晚皱眉回过身来，不悦道：“秦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不能！”秦丧走进来，房间内外一片死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说着，苦笑着停下来，许久才又说道：“我并非什么都想隐瞒着你，知道只会让你痛苦而已。”
“青月，你要知道我们是一伙人，不必听命于其他人，连你都要隐瞒我？”莫非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斐婉真的失踪了……”青月迟疑了一会，最终从袖口拿出信来。
莫非晚打开来看，只见字迹竟是乌雅明之的，皱眉看她，道：“你与他交手了？”
青月点头，沉吟不语，她出去时，被一袭黑衣裹身的人袭击，让自己把这封信交给莫非晚，所以刚才一直在思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家小姐。
莫非晚想起上次‘逼宫’之事，怕是斐婉已经暴露身份，顿时觉得自己面临的处境更加复杂混乱，简直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出去一趟。”莫非晚冷然出声，却不是经求秦丧的准许，而是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秦丧道：“我陪你一起出去，否则免谈。”
“成交！”莫非晚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次出去堪比引蛇出洞，自然要高手保护，希望能有所收获，安全地把斐婉救回。
秦丧与她并辔而行，似乎无意且随口道：“那个……外面流言蜚语颇多，听听作罢，不必当真。”
莫非晚扫了他一眼，并未搭话。
外出才知道他此话为何意，自从她被抓到陶都，九死一生的逃出，不知道是谁造谣惑众，说她在倚红馆做了几天的妓女，但城主却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夫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夫人好。
秦丧的名声有多好，莫非晚的名声便有多臭，不成正比的东西，自然得人人喊打，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才能解去心头之气，谁让她脏了身子，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高贵的城主？
秦丧唤来骨羽，怒道：“不是让你把造谣的人都杀了吗？为何还是有人不怕死，天天造谣？”
骨羽写道：“有人故意带节奏，暗地里传着，而且她们都是一些爱嚼舌根的妇人，根本毫无办法。”
秦丧难以自抑地瞪着她，低吼：“我管她们是什么人，都给我杀了！”
莫非晚叹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他身上的重压，像是让他不堪重负，她不由自主地牵起他的手，道：“那个谣言你信吗？”
秦丧摇头，道：“我自然不信，若是真的，陶都的人都得为此陪葬，他们该庆幸不是。”
“你越是暴跳如雷，给人一种看上去越是想掩盖什么的感觉，我们不必与她们计较。”莫非晚说完后，率先往前走去，留下他与骨羽。
秦丧抬眸望了骨羽一眼，只道：“晚晚虽然不与她们计较，但我就是小气，那些个贱女人全部给我揍一遍，不重伤不作罢，谁再传便继续给我打！”
骨羽无语地点头，唯有等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去干了，随即隐身而去，继续保护着莫非晚。
秦丧赶紧跟了上去，随口说道：“你说乌雅明之会藏在哪？”
莫非晚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道：“他既然带走了李箫何，又劫走了斐婉，应该不会再在始安城逗留很久，或者他们早已经离开了。”
秦丧摇头，道：“应该没那么快，毕竟信是青月早上收到的，现在是白天，他不可能趁着白天离开，你看现在的太阳多毒辣啊，他更怕晒化吧！”
莫非晚道：“那你抓紧时间喽，有可能他们晚上会离开，极大的可能会从长河那边走。”
他点头，早已经让人把长河团团守住，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
秦丧道：“既然如此，你明知白天引他们出洞的机会渺茫，为何想着出来？”
莫非晚道：“在城堡里闷都闷死了，当然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有什么新奇好玩的。”
说出来，秦丧自然是不信，但也没有追问，便沉默不语了。
“你为何不继续追问了？”莫非晚不解地看他，以他如今神叨叨的性子，恨不得把人的秘密全数破解开来，不留一点遮掩。
“再问……我怕你不高兴……”
“那日，青月出来查其他事情，发现了周焉云的踪影，你已经将她赶出始安城，甚至放过狠话，不再让她靠近这儿……”
秦丧闻言心一颤，那些日子里，始安城与西隐朝打得昏天暗地，过路的难民乞丐借机涌入，周焉云便是那个时候偷跑进来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收到周宰相的来信，说是已经派人过来接走，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再收留她几日。
莫非晚淡淡地说道：“听闻她就在这一块乞讨为生，我过来看看她到底堕落成什么样。”
秦丧低垂着头，许久才跟上她的步伐，道：“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都过去了。”
“没过去！一想到我因她而受到的种种苦难，这事永远不会完！”莫非晚抬起自己的左手，愤恨的眼神与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