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焉云的怒火无法发泄之际,望着秦丧的目光似有所盼,可这一个天衣无缝的苦肉计却是被他们给搅黄了。
“秦哥哥,晚姐姐……该说的我已经都说明过了,你们还想我怎样?”
仿佛感受到了周焉云的注目,秦丧侧目,如冷月般清辉、似寒潭幽静的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周焉云正看着他,一身黑衣,温润如玉,波光潋滟的明眸,含笑几许,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了,忍不住开口:“秦哥哥……”
秦丧淡淡一笑:“看来焉云还是对晚晚有偏见,不如我来审问,可好?”
周焉云倒吸几口凉气,看着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看的秦丧,看得她心里一阵打鼓,却仍强装镇定:“好,我之前不曾骗过晚姐姐,现在亦不会欺骗秦哥哥。”
莫非晚面露暴躁之色,但都压了下来,沉寂地坐在一边,不再言语。
秦丧缓声道:“我要说的疑点和晚晚差不多,希望你会如实回答……”
一:
小翠与你自小长大,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丢下她去赴约的原因,有什么人连她都需要避着的。
二:
为什么你先逃跑,却被斐婉更晚的到达现场?那处地方只有一个出入口,如果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不可能路上没碰到。
三:
你说斐婉先到的现场,你是看到有人杀她才躲到一边,那里的出入口一览无余,即便凶手背对着你,你大可以往外逃出去,为何要向前走进杂草丛?这样一来不就被凶手发现了吗?你是如何不引起凶手注意而躲进去的?
四:
你说躲在屋角落里,哪里的角落?周围杂草丛生,大多是臭气冲天的新耳草,你一个千金小姐,会容忍自己躲在那么脏的地方?何况杂草丛躲过人的话,肯定会有一处地方的杂草凹陷进去,但现场没有。
五:
关乎安胎药,我去过你所说的两处地方,为什么药撒在之前的地方,后却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之前的地方完全没有发现撒落过的药材,你事后为何折返去收拾掉落的药?
周焉云的心徒然一震,没想到秦丧的质问比莫非晚的恐怖多了,她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悄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哎呀了一声:“秦哥哥,我肚子痛……”
莫非晚循声望去,灯光下,周焉云的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看着她连续不断的痛呼,把自己最后一点耐性磨灭了。
“周焉云,你最好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罢,整个人瞬移过去,一手掐住周焉云的咽脖。
“晚、晚姐姐……”周焉云的呼吸渐重,胸口剧烈起伏,“不要伤害我,我腹中有了孩儿……”
莫非晚的笑容逐渐凝结,眸中抹上一层寒霜,淡声道:“你该庆幸你有孩儿,否则在你第一次鬼话连篇的时候,我早就置你于死地了。”
周焉云纤长的睫毛快速地眨了几下,嘴角隐隐抽动,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
仗着莫非晚的怜悯之心,她一再强调自己的无辜。
莫非晚美眸一转,迸射出极其犀利的寒光,道:“你这等下作的人,把这个无辜的孩子带来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是多么悲哀的事情,今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说罢掐住她的脖子,暗自用上了力气,眸中闪过一丝狠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你不能告知我真相,那你就不该还活着!
这一举动,差点把周焉云吓死,她挣扎之余,摸到置放于边上的茶壶,拿起来便要砸过去。
“砰————”
秦丧瞬移而去,握住周焉云的手腕一拧,她吃痛地放开手中的茶壶,壶中的茶水全泼撒在地,一碧清绿的水缓缓蔓延开来,一缕缕轻烟自四处悠扬飘散。
紧接着,秦丧犀利的眸光一扫,让人觉得寒刃临身,惊得周焉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周焉云深知今晚避无可避,勉力挤出一句话来:“放开我……我说……”
闻言,莫非晚这才放开手,将怒火一点一点塞回心底:“快说!”
周焉云忍住强烈的惊恐,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就那么瘫坐在地,扶着椅子干呕起来。
许久,挤出两行清泪,道:“小翠与我离了心,我是知道的,保不齐她什么时候会出卖我,平时她只照顾我日常起居,其它事我并不会交托给她……”
而在我们争执发生后,我逃走了,去到赴约地点时,斐婉的确比我要早到,我也没有躲在任何角落,而是一出现就被那个凶手看到了,他并没有为难于我,而是将我放在一旁不管不顾……”
莫非晚的脸庞笼了一层淡淡的微光,或许是夜黑的缘故,瞧不清色彩,只是眼神渐渐黯淡:“还有呢?”
周焉云揉了揉刺痛的咽喉,继续道:“那时候天色微暗下来,凶手一身夜行衣,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前面有一层黑色的薄纱,根本看不清模样,他还在我来的时候,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又嘶又哑,听得让人难受极了。”
虽然如此,但斐婉与他肯定是熟人,并且起了过节的熟人,因为他说‘我愿意照顾你的余生,你为何要做那种恶事’,他的责问让斐婉很生气,待她要离开之际,他竟然拔出长剑,在她的身后袭击了她,她她她,就这样死了……”
当时,我与斐婉四目对视着,看着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好像根本不敢相信那人会把她杀掉。”
随后那人轻搂着斐婉的身体,让她舒适的躺了下来,正面仰天,还捂住她喷血的脖子许久,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只呆呆站在一旁看着,连逃跑都忘记了……”
莫非晚骤然起身,眉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扭头望向殿门外的夜色,声音冷然道:“再有呢?”
周焉云抱臂抚着,试图撇去冷意,道:“过了许久,待斐婉的鲜血如数流尽,他才把手从脖子处离开,起身直站在我面前,虽然看不清他背后的脸,但仍然感受到他阴郁冰冷的眸光正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