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晚嘴角扬起一抹戏谑慵懒的笑,笑得闲适优雅,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你可知偷听郡主谈话,杀了你也不为过……”
闻言,他们皆是一惊,小翠眼眶微红,颤着声音道:“郡主,阿伟不是故意的,求你大人有大量……”
阿伟亦是被莫非晚那股强悍的威压震慑了一下,只敢躲在小翠的身后,已是吓得浑身动弹不得。
莫非晚眯了眯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瞧把你们吓的。”
话虽如此,可他们仍然觉得莫非晚的气息越来越冷了,小翠跟着笑得牵强,道:“郡主,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先走了。”
莫非晚微微地笑着:“别急嘛,小翠啊,这个阿伟是你很紧要的人吗?”
小翠以为她要发难于阿伟,急忙道:“是!我们自小便认识,双方父母也都认识,他……是我爹娘死后唯一的亲人了。”
看着面前这个蛇眉鼠眼的男子,一双骨碌碌流转的精明眼眸,莫非晚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促狭,自行脑补一看他就不是好人的想法。
莫非晚道:“是吗?看来阿伟是个大好人,能待你于此,你要好好珍惜呀。”
突如其来的祝福让小翠心中一喜:“承郡主金口,奴婢定会好好珍惜。”
戍王府
莫非晚率先跳下了马车,裙裾飘飘地跨入倾芳殿的大门,青月早已在殿内恭候多时,而屋中还多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刘姨娘?”
刘姨娘待到悠悠转醒,抬眸便对上莫非晚诧异的眼神,用柔弱似柳一般的身子起身行了一礼:“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莫非晚扶着她坐了回去,心里忽而涌上一阵酸楚,自她亲子死后,便对这个尘世早已没有了眷恋,是李箫何的出现让她重生希望,当初他们一行人都为她做好余生的打算,谁知又发生一系列的祸事,他们纷纷再次回到京城里,如何不教人唏嘘。
刘姨娘此番千里迢迢回来,为的心中那份放不下的亲情————李箫何。
刘姨娘怯怯地道:“你们可知道我家钰焕去哪了?”
莫非晚与青月对视了一眼,宽慰道:“姨娘请放心,我派他去做一点事情,很快便会回来。”
刘姨娘的神智有些不清,全靠着李箫何给她的支撑,她惨白着一张脸:“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语毕,她竟然倚靠在边上睡着了,青月见此赶紧去扶了一把,生怕她会从椅上掉下来。
青月道:“她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回到京城,如今终是撑不住,睡着了。”
莫非晚道:“带她下去休息吧,好生照顾着,最近你要照顾婆婆,又要照顾她,辛苦了。”
青月微笑摇头,并不觉得辛苦,何况她们之间何须这些俗话客套,对于斐婉冤死一事,自个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们一直为李箫何善后绞尽脑汁,可惜他不曾珍惜过……
然而莫非晚也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瞬,便唤来骨羽,道:“小翠那边暂且先断联系。”
想起阿伟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莫非晚的心中就隐忍不安,小翠过于信任他,想必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为了不多生是非,还是寻个时间把她打发出去罢了。
而周焉云那边婆婆一直严防看守着,对她这个儿媳妇更是疑心太重,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对她的孙儿使坏,所以暂且没有切入口巡查证据。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那阵冷嗖嗖的劲风带着无尽的寒气,莫非晚已经习惯骨羽来去无踪的行为,她抬眸望去后,问:“秦丧呢?”
回到戍王府后,秦丧便借口有事出去,骨羽写道:“城主没说。”
“算了。”莫非晚眼底的流光忽明忽安,抿了抿手中的茶,尽管已经凉了。
骨羽写道:“那摊腐肉检验出来了,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尸体,因焚烧过,又在雨中浸淋了两天,所以才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莫非晚狐疑地皱了皱眉头,心底五味杂陈,痛心疾首道:“那个畜生连孩子也不放过!”
骨羽写道:“虽然腐烂程度太深,但在他胃中发现了一块川芎,也是安胎药无疑,想必他也是目击证人之一。”
莫非晚沉吟片刻,道:“周围都查看过没有?有没有查到可疑的人去过京郊?”
“没有。”
本来京郊那处地方就偏僻,大白天里在街上行走的人也不多,百姓们就算见到陌生面孔也不一定会去留意。
莫非晚淡道:“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
骨羽闻声消散,而莫非晚正在思索所有不对劲的事情,突然被一阵低低的哭声惊扰,抬眸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秦丧与周焉云。
“……”莫非晚脸色如常地端坐于主位上,平静无波的眸子扫了她一眼,笑道:“周小姐,好巧啊!刚好我有事要请教你。”
周焉云面如死灰地站在一旁,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无声地淌着泪,惶惶然道:“秦哥哥,晚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非晚单手一挥,冷声道:“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所问之事是什么。”
周焉云哭得委屈,严肃地说道:“我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莫非晚笑容一收,眉宇间渐渐露出冷凝的愠色,在之前逼问的情况下,她的心性有多么坚定,才能在说谎的时候无动于衷?
“周小姐何必如此固执,硬是让秦丧对你失望?”说这话时,莫非晚的桃花眼内赫然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进了我戍王府,若我有心要弄死你,便是秦丧也救不了你!”
秦丧神色肃然道:“晚晚随意处置,我绝对不会出手阻挠,既然把人带来给你询问,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替你抗下!”
听得周焉云头皮一阵打麻,额角冷汗直冒,半晌,试探地道:“我是无辜的,姨娘、姨娘一定会来救我的……”
莫非晚笑得意味深长,自己三番两次地旁敲侧击过她,给她机会说出实情,都被她巧妙地‘婉拒’,如今入了戍王府,怎会让外人插手这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