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晚怔愣了一下,声若寒潭道:“呵呵,李将军想多了,我为何要憎恨?”
李钰蒙道:“因为退婚一事,让你成为天下笑柄,而斐婉又与你是好友,我若真与她在一起,岂不是打你的脸?”
莫非晚气得两眼冒金星,深深呼吸了一下,才觉得头脑轻松了许多。她望向李钰蒙,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退婚一事除了我祖母有些许伤心外,我欢喜得很!”
“是这样吗?”李钰蒙的眸子里泛起意味深长的波光,“我知道你也很讨厌我,但让你丢脸,的确是我们李家的不对。”
他状似无辜地提起这件事,实则为了与莫非晚撕破脸皮,让她承认她就是愤恨,才做下这一切恶事!
莫非晚也没想到,这一圈下来,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机,自己……竟然成了杀害他们的凶手。
“李将军的推理真是让非晚印象深刻,若不是我身陷其中,只是一个听客,指不定会十分信任你的话呢。”
李钰蒙没理会她的揶揄,扭头去看她,笑道:“郡主不必这么担心呢,末将只是一番推理,真相还待继续审查。”
这时,几个搜查的人聚集在一块,报道:“除了发现安胎药,并没有其它异常。”
闻言,李钰蒙率先起身,看莫非晚的目光逐渐变得深远而复杂:“郡主,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以免府衙有人来找。”
莫非晚道:“李将军不必怕我会逃跑,清者自清!”
李钰蒙道:“我麾下良将众多,对查案审问一事颇有研究,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查清,若郡主是清白的,定不会冤枉了你。”
他挥手让其他人先行出去,安抚一般朝她一笑,道:“还好皇上对你仁慈,否则你今天也要上府衙一趟。”
莫非晚紧握住手,轻蔑地笑了:“这不是皇上给我的便利,若你真有证据,大可将我抓走。”
李钰蒙微微一笑:“郡主不必这么生气,待青月承认后,末将一定亲自上门来,将你捉拿归案!”
莫非晚凝眸,不疾不徐道:“是吗?我在家等着。”
二人一番交涉,李钰蒙总算离去,捧着那小袋作不得证据的药回去了。
坊间已是流言四起,与李钰蒙所猜测的一样,因为莫非晚的妒忌,所以先是害死好友斐婉,后派贴身婢女去陷害丈夫快过门的妾室。
这些恶评与过往的不同,毕竟关乎几桩人命,阿伟之死不过发生七八个时辰罢了,便全城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为民请命,势必要把这个恶毒郡主乱棍打死,才能熄灭众人的怒火。
整个偌大戍王府独剩莫非晚一个人,待想出门时,竟然发现李钰蒙派兵把守王府,说是怕她逃跑,所以不让她外出。
正当她在殿内着急来回踱步时,骨羽竟然带着小翠回来了,她急忙迎了上来,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小翠因听闻阿伟的死讯,整个人都颓废不已,脸上还挂着几串泪痕,待见到莫非晚时,早已瘫倒在地,再度失声痛哭。
看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莫非晚将希望投在骨羽身上,期盼地道:“你快写啊,你是要急死我吗?”
骨羽写道:“我去牢中见过青月了,她当时骑马走在官道上,正见有人抛尸……”
青月被黑衣人的举动惊得懵了一下,随即下马查看,发现竟然是福来客栈的小厮阿伟,他的胸膛上插着的是周焉云的银簪,她正要与黑衣人对打时,他瞬间逃跑了。
她蹲下来查看阿伟的尸体,被突如其来的士兵团团包围,就这样她便成了杀人凶手。
莫非晚愤然起身,到底是谁要这么置自己于死地?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只道:“青月现在如何?”
“严刑拷打,浑身是伤!”
莫非晚极力隐忍着,肩膀有些颤抖,难怪李钰蒙会如此笃定青月会承认,原来他们是要用刑,逼迫青月承认。
“骨羽,带我出去!”
骨羽暗叹了一声,摇头写道:“城主吩咐过了,让我守着你,哪里都不许去!”
秦丧一大早被安阳叫去安阳楼,说是要与周宰相商议婚礼一事,没想到他亦是收到消息。
“我凭什么听他的!你带我出去,我要别的要事去做!”
骨羽为难地静站于前,顿时失了底气,以前她只听命于秦丧,简单粗暴得多了,如今侍奉着两个主子,若主子们意见不一时,最为难的是就是自己了。
“夫人,城主说……”
“哎呀,别写了,我就问你一句,走不走?”莫非晚一把挥开她的长剑,按捺着心中的不安,“李钰蒙可不是什么善类,万一他把青月打死了怎么办?”
骨羽头摇得似拨浪鼓,再次抬剑写道:“不会的,他不敢!皇上也在关注着呢。”
莫非晚这次出去,也是为了进宫与乌雅元桧商议,无论是不是借以关系使用便利,她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青月受苦,自己已经失去一个斐婉,不能再失去她!
但骨羽似乎懒得与她争辩,瞬时变幻成一道黑烟没了踪影。
莫非晚对着空中打了数个响指,也无法再将她召唤出来。
“郡主……”小翠突然出声,只是身子依旧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莫非晚道:“谢天谢地,你总算不哭了,骨羽为何带你出来?”
小翠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略带哭腔道:“小姐知道我们的秘密了,原本是准备发难于我,但今日安阳夫人与宰相商议婚事,所以她暂且饶了我一命……”
莫非晚想到了什么,秀眉微挑:“是他出卖了你?”
小翠悲痛之余,脸上难掩愧疚之色:“对不起郡主,是我太相信他了,以为他不会嫌弃我,真心待我和孩子,谁知他知道这件事情后,自主去告知了小姐……”
莫非晚长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也知道他不是良配了,你还哭个屁啊!”
“但他从小就对我很好,还说非我不娶……”
“人都会变的,何况还是他那种见异思迁的贱人!”莫非晚看了看窗外,心里只急着自己的事情,也顾不得小翠说了什么,只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