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看不下去,用弹珠去打李夫人的手腕,她吃痛送松开戒鞭,怒吼:“是谁打我?”
但满堂沉寂,无人敢出声,甚至都低着头,生怕被她点名,李夫人彻底被惹怒,指着家丁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是谁在里头暗算我,让我逮到,皮都给你扒掉。”
众人如释重负,全部散开来,待李夫人正想抽鞭再次打刘姨娘时,李箫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你别太过分了。”
李夫人则怒道:“滚开!在此处装什么好人?她可不是你亲娘,别以为住在将军府里,就真当自己是府上的少爷,野种!”
李箫何颤抖着松开她的手,咬着牙道:“皇上说我是,我便是,你若是质疑,就去和皇上争辩个是与非。”说完后,扶住刘姨娘起身。
刘姨娘精神恍惚着,嘴里只会囔着:“儿子……钰焕……”
李夫人正想与他争辩,但突如其来的头晕,她面色煞白地扶住椅子坐下:“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箫何道:“夫人还是早些回去,我娘该休息了。”
她身边的老嬷嬷见此,赶紧让身边的丫鬟扶着她离开,这处破烂的院子才得以安静下来。
青月把瓦片盖住,翻身下来,进入屋内,对刚才的囧境一句不提,只问:“斐婉呢?”
李箫何安顿好刘姨娘后,捡起桌边的弹珠,道:“她出去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青月闻言转身离开。
“等等!”他喊道。
“什么事?”青月微微回头问道。
“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
青月转身离去,回到莫非晚藏匿的地点,道:“斐婉不在将军府。”
“我知道了。”莫非晚想了一下,又道,“算了,先回安阳楼。”
回去后,不知周焉云几时离开,秦丧也不再屋内,想必是送她回府了。
待二人洗漱完毕,打算上床睡觉时,青月惊呼了一声,道:“小姐,那封休书不见了!”
“什么!”莫非晚整个跳了起来,微微仰眉,“找仔细了没有?”
青月道:“找了,我一直放在首饰盒里,上午我收拾的时候还看到,现在怎么会不见了。”
“备马!”
“去哪?”
“常德王府!”
乌雅元桧正为政务琐事头痛,身边的宦官来报,说是莫非晚求见:“是她?这么晚来……罢了,让她进来。”
“乌雅元桧!”莫非晚一进门就直呼他的名字。
“为何这么急匆匆的,来,本王正好煮了壶好茶,过来品一品。”乌雅元桧端坐于几前,悠闲自在。
“我来,只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件事。”
“哦?是何事值得你大半夜来王府?”
“我姐姐莫桑榆是不是被你劫走的?”
乌雅元桧点头,当日废太子找到他们,但被他们中途逃脱,是他出手将人救走:“但我只掳了他们一程,便放他们走了。”
莫非晚神情依旧沉重,道:“你没骗我?”
乌雅元桧笑道:“我何须骗你?本来我就不打算对莫桑榆怎样,不过废太子就不一定了。”
莫非晚对他抱有怀疑,毕竟自己的行踪是他透露出去。
乌雅元桧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道:“虽然废太子急找你的时候,我帮了他一把,但这也没什么,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
莫非晚心里暗叫不好,如果莫桑榆与宣齐落在他手中,尚且还好,但若落入废太子手中,即是他威胁自己的筹码了,而休书偏偏这个时候不见……
“希望你没有骗我!”
“我何必骗你,我向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乌雅元桧手指叩在桌上,极幽深的眼眸看着她。
莫非晚想到周焉云,随即多口说了声:“周家小姐好像不喜欢你,你何必硬要娶人家。”
乌雅元桧道:“娶谁不是娶?何况是她爹巴巴求着我娶,她既是南秦第一美人,又有个好爹,我娶了她,对我而言不亏。”
“你好自为之吧,我也只是善意提醒,就怕你到时候,怎么死在那些人手中都不知道。”
“有劳师妹关心,等我定好大婚的日子,一定亲手送上婚柬。”
出了常德王府,青月不解的问道:“小姐,你后面的话,是让王爷小心周焉云的意思吗?”
“嗯,我现在就怕姐姐已经被废太子这边抓住了。”莫非晚忧心忡忡道。
“怎么会?王爷不是说,从废太子手上把人救走、又放走了吗?”
莫非晚摇头,道:“但姐姐能逃去哪里?如果废太子有心找还是会找到的。”
青月道:“可是……太子失势,已经没有一兵一卒,谁还会替他卖命?”
莫非晚没有再说话,连乌雅元桧都不相信废太子,看似他什么都没有了,谁知他暗地里有什么势力,何况李箫何与他之间有着说不清的阴谋。
“青月,你有办法联系到你师父吗?”
自从她们离开始安城,刘坲安就带着梁起不见了踪影,如今想要找到他,怕不是易事。青月摇头,道:“没有,不过你放心好了,李箫何也一定找不到他,旋灵花的事暂且不必担心。”
说不忧心是假的,莫非晚唯有点头,道:“先回安阳楼吧。”
一回来,秦丧正在屋内踱步,见莫非晚进来,紧绷着的心,总算松下来:“我听掌事说,你们回来后,又急匆匆离开,发生了什么事?”
青月看着自家小姐脸色不善,便知道她肯定要生气,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房。
果然,只见莫非晚冷笑着道:“发生了什么,你喊骨羽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秦丧知道她去了将军府,后去了常德王府,但个中问题,却来不及询问骨羽:“到底怎么了?”
莫非晚道:“我放在房里的休书,废太子写给我姐姐的休书不见了,你能告诉我,是你拿了,还是周焉云拿了?”
此事就四个人知道,写休书的废太子乌雅元贺,和斐婉、青月、自己,放的地方也较为隐蔽,周焉云一日来了两次,她无法不去怀疑。
秦丧道:“晚晚,我拿它干什么?……而焉云又不知放休书的地方,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
莫非晚道:“安阳楼是你的地方,十楼又到处有你的人守着,如果不是你,必定是周焉云了。”
她望向窗外夜色,微风轻轻吹过来,竟有种使人慌乱的错觉,她继续道:“我与青月、斐婉也没闲着,我们查到在乌雅元桧与周焉云谈婚之事出来时,她独自去了一趟天灵寺,当时斐婉还让我小心她来着。现在看来,周焉云两度过来很是耐人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