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晚很是感同身受,道:“如果旋灵花在你师父身上,我便放心多了,只是旋灵花到底是什么样?在什么环境生长?还多不多这种花?”
青月拼尽全力地回忆着,关于这种神花,鲜少人知,生长位置极度苛刻,乌雅明之之所以知道,想必是李箫何说的,而为什么只有孟家人知晓,就不得而知了。
莫非晚颇有耐性地等待她,随后她道:“旋灵花被誉为尸花,传说中是以尸体为土壤,以鲜血为水,而肉体里发的蛆,可取来练续命蛊,花体可抑制蛊摧残人体,从而长生不死,又正常如人。花体通红,类似普通的凤仙花,这样的花十分稀少,种子也不知从何而来。”
莫非晚突然问道:“你和李箫何有进去过师娘……就是单芊的坟墓里吗?”
青月摇头,道:“师父怎么可能让我们进去,如果只有他身上有旋灵花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眼看天色过午,莫非晚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没有就太好了。”
青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睡觉,晚上去找斐婉。”
天色渐暗,莫非晚揉着太阳穴,见房中点了一盏灯,这间房里有一床一塌,她与青月同住,可塌上已经不见她的身影,又听闻外面隐约有女子的低泣声。
莫非晚喊道:“青月?”
青月从外面推门而入,道:“小姐你醒了?”
莫非晚已经穿好鞋,接过青月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问:“外面是怎么了?”
青月微蹙眉,一脸嫌恶的表情,道:“真是烦人,周家小姐又来了,正在外面哭哭啼啼的。”
“哦,她又来干什么?”
“听说好像是与常德王的婚事敲定了,来秦丧面前找安慰呢。”
莫非晚觉得意外,乌雅元桧向来不急着成婚,但废太子一事后,他竟然这么急立正妃。
“算了,他人之事,我们也顾不着,现在时辰刚好,正好去翻将军府的墙。”
两人一出去,果然见周焉云哭得难以自控,身边却只有一个丫鬟在侧边侍奉着,她一见莫非晚,哭着扑跪下来:“晚姐姐,救救焉云。”
莫非晚一闪而走,没有让她碰到自己的裙角,而是问道:“秦丧呢?你应该向他求助才是。”
周焉云抹着泪,正要长说一顿,忽见秦丧推门进来,手中拿着长剑,看起来刚在外面回来,见屋内这种情况,一时怔愣了一下。
而且莫非晚站着,她跪着,看起来像是她欺负人一样。
“走吧。”莫非晚与青月说了声,便无视他们,离开了屋子。
廊道外,秦丧拦住她的去路,道:“天黑了,去哪?”
莫非晚没作答,而是问:“对了帮我问一下骨羽,我身边还有没有乌雅元桧的尸蛊,他知道我太多信息了。”
“没有了,如果有,骨羽一定会发现的。”自从发现莫非晚身边有乌雅元桧派来的尸蛊跟踪,就全被骨羽清除干净了,他后来再次派人来,也一一被清除,最近倒是收敛了不少。
“嗯,那就好。”
“你去哪?”秦丧再次追问。
“自然是有事做了,里面的烂摊子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收拾好,我可不愿意见这种画面。”
“我知道了,”秦丧垂头丧气地道,随后把银袋掏出来给她,“带着吧,会有用的。”
莫非晚看着这一包银子,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道:“为什么?”
秦丧塞进她的腰间,又拍了拍,道:“可别让人给抢了。”说罢转身入了屋内。
“呵,”莫非晚无语笑了一声,看着凸起一块的肚子,从里面把银袋取出来,扔给了青月,“莫名其妙!”
出了安阳楼,她们才明白秦丧的苦心,城中的乞丐像丧尸一样,张牙舞爪地奔过来。
“救救我,我好饿,我快要饿死了。”
“好心人,给点钱吧,给点粮食吧……”
“我的孩子快不行了,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众人包围着她们,莫非晚被挤得不行,喊道:“怎么回事?看你们的衣着,应该不至于会饿死吧。”
“唉,皇上不体恤百姓,蝗灾后依旧税收,把粮食都上交了不说,如今还下令官员搜刮百姓的钱财,说是要建皇陵……”
“是啊,我家中被刮得什么都不剩,连个十七八岁的儿子都已经被拉去建皇陵了,自古参与建皇陵的人,有哪个不是陪葬了的……”
埋怨之声还在继续着,莫非晚与青月稍稍挤出一点地方,她们趁机将一把碎银撒向前面的空地,大喊:“撒钱了————”
众人纷纷冲了上去,她们赶紧没入旁边的小巷,青月道:“看来我们只能穿小巷去将军府了。”
“嗯。”莫非晚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忽然外边又传来了喊声,她们探头去看,“咦,这不是常德王府的马车吗?”
那群百姓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赶车的马夫,侍奉的宦官下来赶人,却依旧毫无作用。
乌雅元桧撩开门帘,一身黑色的蟒袍,穿着朝服,想来是从早朝便进宫,忙到现在才出宫。
莫非晚与青月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嘘~小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免得被王爷看到,又是一个麻烦。”
“嗯。”
二人转身离开,翻墙入将军府时,只见李箫何的院子里围着许多人,都在吵吵嚷嚷的,躲在树木后边都听见李夫人那几近抓狂的责骂声。
“青月,你上屋顶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顺道找找斐婉,我在此处等她。”
青月点头,躬着身子过去,到了暗角处时,飞身一跃,上了屋顶,轻盈地在上面走着,寻找一个好位置趴下去,揭开一块瓦片观看。
屋内跪着李箫何与一孱弱的妇女,青月自然是认得的,她是已死的李钰焕的母亲,自从死了儿子,便一直疯疯癫癫的,但对李箫何不错,有什么都紧着他。
“刘氏你好大的狗胆啊,竟敢偷府上的银子去养男人。”李夫人手执戒鞭,指着刘姨娘道。
“夫人莫血口喷人,我娘身子这般弱,养那玩意干啥?”李箫何跪得端端正正,脸上不见惧色。
“你别以为是皇上身边的人,我就不敢打你,将军府有将军府的家规,皇上他也管不着!”话虽如此,但李夫人的戒鞭却狠狠地落在刘姨娘的身上,对李箫何她还真不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