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七弟,这扛着的不就是安阳郡主么?”
乌雅元桧路遇乌雅元贺等人,心里暗叫糟糕了,“太子这么晚了可还有公事?”
乌雅元贺秘密来南疆,除了要置莫董应于死地,更是为了掰倒深受皇上喜爱的常德王。
乌雅元桧自知他要陷害自己和莫董应勾结,好以叛逆的罪名降罪于他,他为了撇清关系,亲自带兵去捉拿莫董应,还亲自监杀他。
乌雅元贺道:“孤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真碰巧竟然碰上七弟。”
乌雅元桧道:“太子那可真碰巧!”
乌雅元贺道:“想必抓这安阳郡主是为了问出虎符的下落吧?七弟瞒着皇兄是不是想独吞?”
此言一出,乌雅元桧赶紧把莫非晚放下,然后跪地叩首。
“太子可要冤枉死臣弟了,臣弟捉拿她自然是为了太子你。”
“哦?若是如此,七弟可愿意把人交给孤,或是替孤审问?”
乌雅元桧恭恭敬地俯首,道:“臣弟全凭太子安排。”
乌雅元贺半眯着眼睛,眼底全是不屑,却语气温和道:“她是你的师妹,七弟不会口是心非,诓骗皇兄吧?”
乌雅元桧道:“当然不会,莫董应是臣弟的武师,臣弟且能亲自监杀他,何况是处处与臣弟针对的师妹呢。”
“好,她便交由你处罚,一定要替孤问出虎符的下落哟!”
乌雅元贺留下这些话便走了。
乌雅元桧没办法,原是打算送她远离南疆,没想到终是没逃过太子的法眼。
自此莫非晚跌落在牢狱之中,一天天过去……一天天的绝望……
无论她多拼命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拖着她的士兵高大且粗鲁,他们把瘦小的她一次次扔进蛇鼠窝里,又一次次拖到别的地方毒打。
蛇鼠窝里浊气缭绕,蛇鼠爬过她的身躯又钻进她的衣服。
她浑身哆嗦着、尖叫着,手脚并用死命地翻身打滚。
直至她习惯了这可怕牢狱环境,习惯了与蛇鼠共眠。
乌雅元桧站在上方,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辛苦的话,就把虎符交了吧,本王与你师兄妹一场,太子那边我替你求饶……”
莫非晚咬紧牙关,“哈哈哈哈……”发出一串大笑,脸上布满已经干涸的血痂,面露讽刺之意。
“辛苦,太辛苦了!可是比起辛苦,我却更怕背叛!想起那人说的不负我,我便觉得不辛苦了……哈哈哈……”
“莫非晚,你别不知好歹!那个男人本就是没心没肺的灵尸,你何必如此糟践自己,他既然背叛你,你还妄想他会来救你吗?”
乌雅元桧听到她悲痛欲绝的声音,顿了顿,藏在宽袖的手攥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
莫非晚泪流双行,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她夜夜被折辱到天亮,她等他来救,等到绝望,等来他已回始安城的消息。
再入夜,再被折磨,身上没一处好皮。
一阵又一阵的痛楚提醒着她,秦丧当时推她撞上那颗虎牙的时候,秦丧义无反顾地抱着那个女人的时候,秦丧说的‘我不负你’的时候……
莫非晚道:“我没想过他会救我……没想过……”
乌雅元桧道:“那你何必藏着虎符?我知道你在试探,试探他会不会来救你,他真的不会来了,你将虎符交出来,本王立马带你出牢狱。”
被瞧穿心事的莫非晚跪坐在地,任由蛇鼠在她冰凉的身体上爬行,身上裹着的素衣已经血迹斑斑,破裂的衣服里可以看见皮开肉绽的伤口。
她就这么费力地仰着头,笑得极甜,声音沙哑地说:“我等他的这些日子,他……他终于让我死心了……”
乌雅元桧道:“所以结束这一切吧,为了活命,把虎符交给我!”
其实,他既想她活命,又不想她交出虎符,但若是她愿意交出,他也不会怪她臣服于太子殿下。
莫非晚道:“不,你以为把虎符交了,太子能放过我?你们这些杀害我父王的凶手,一直活在恐惧中吧,即便我死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势力迟早有登场的一天。”
乌雅元桧道:“你从小就这么好强,要是你肯服服软,便无需受这样的苦难,安阳,你告诉我,真的值得吗?”
莫非晚撑着虚弱的身体靠在墙壁,哭笑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你们都是坏人。”
那日与青月分别匆匆,她早把虎符偷偷塞给梁起,连秦丧都没有告诉,如今她更不可能说出虎符的下落。
乌雅元桧正想说什么时。
太子身边的侍卫来禀:“王爷,太子让小的来问问,可有审出虎符的下落?”
乌雅元桧故作怒一甩袖,道:“此女顽固不化,怕是责罚得不够,再派人手好好‘伺候伺候’。”
侍卫瞄了一眼莫非晚,道:“再打怕是要出人命啊!”
乌雅元桧冷着眸子看他,道:“怎么?你是有意包庇她么?这等恶女死了便死了,免得污了太子的眼。”
侍卫假笑着道:“是是是,王爷说得对。”
不一会,莫非晚的惨叫声再次久久回荡在地牢。
乌雅元桧转身的瞬间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的走了,他无视暗处里太子安排的眼线。
“非晚,你一定要撑住啊!”他心道。
入夜,莫非晚被拖出蛇鼠窝,她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任由他们拖着,在地面留下一行血迹。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只是大笑,笑得落下两行清泪。
正要挥鞭的士兵以为她得了失心疯,“真是疯子,都这般田地了,还笑得出来。”
“啪”,刺鞭无情的打下去,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莫非晚听着刺鞭声划过她早已遍体鳞伤的身体,却再也感觉不出疼痛。
她呼喊:“秦丧,秦丧啊!从此东南西北是路人,不问情为何物……我们不作数了……永远不作数了……”
心痛,彻骨钻心的痛!
“啊——”
床榻上的秦丧惊叫跳起,把趴在床边熟睡的周焉云给吓了一跳。
“秦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周焉云伸手替她擦去冷汗,一脸担忧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