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荒的环境与南疆的磨祖村一样,风沙偏大,因为没有绿植的原因,即使是大太阳也感觉很是阴冷,在这里生存的人,大多都是犯了罪,被贬至来做苦工的。
莫非晚与斐婉趁着李钰蒙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扶风城。
刚入夷荒时,斐婉皱着眉看着荒凉的周遭:“怎么会这样?”
莫非晚怔怔的望着远处的沙地,指着那处倒塌的残墙道:“听闻夷荒只是贫瘠之地,没想到竟是荒凉的毫无人烟。”
斐婉表情依旧没有轻松,沉声道:“我之前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二人继续往里走,斐婉道:“前面是一个城镇,夷荒的原住民都生存在此处,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一入这个城镇,一股扑鼻而来的腐臭让两人都紧皱眉头,捂住了口鼻,又见街上不见人影,一点喧闹都没有。
偶尔一阵风穿梭而过,呜呜的风声好像冤魂发出的吼叫,她们见有的客栈和酒楼都开着,随意进了一间酒楼。
屋内的桌上都铺满了不少的沙尘,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打扫了,前台有一个戴着布帽的男人正趴在桌上睡觉。
莫非晚敲了敲桌面,道:“掌柜的。”
可是那人依旧毫无反应,唤了几声,斐婉推了一把,他竟然径自掉了下去,沉闷的发出一声,一看他如枯木的灰脸,发现他早已死去多时,成了一具干尸。
莫非晚嗅觉一股霉味,问道:“这股味道跟外面的腐臭不一样。”
斐婉点头,两人默契地往楼上搜,发现留宿在房间的人都已经死去多时。
再次别的客栈检查时,都无一例外,斐婉不解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呢?”
莫非晚站在一边,冷静而沉默地道:“我怀疑是太子,他多少知道宁西岭在夷荒部署兵力之事,如今又是他掌权。”
“有可能,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杀无辜的百姓。”斐婉受不了这股味道,遂出了门口透气。
“或许是杀鸡儆猴,给他和常德王一个下马威吧。”
莫非晚叹了口气,见四处没有落脚的地方,她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直接去放尸蛊的老巢吗?”
“为今之计,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对了,解决尸蛊用什么办法?以我们两个肯定打不过的。”
斐婉掏出火折子,道:“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先用火烧,再不行的话用虎符吧。”
“莫小姐,斐姑娘。”突然,背后有人喊。
她们一回头,竟然看到了李箫何,皆是互换了个眼神,然后不动声色的端详着他。
莫非晚道:“你不应该在皇宫里陪伴着皇上吗?”
李箫何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走近她们,时不时咳嗽一两声:“皇上已经神识不清许久了,我想着莫小姐之前在慎刑司水牢答应过我的事,所以便亲自来一趟夷荒,箫何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莫非晚道:“这个城镇的人是怎么回事?”
李箫何摇头叹息,道:“皇上的手笔,按理来说也是太子的手笔。”
莫非晚道:“这怎么回事?”
李箫何有点为难,但还是说了原因:“自从明妃娘娘和日免术士消失无踪后,皇上发了一通怒火,还杀了许多人,太子知道皇上和宁西岭已经闹掰,所以冤枉日免和常德王早已串通一气,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斩杀夷荒。”
“荒唐!”莫非晚与斐婉异口同声。
“京城已经大乱,皇上也无心干其它事,只一心缉拿莫非晚,一心找回明妃和日免术士,所以这三人在南秦百姓们心中简直是人神共愤。”
莫非晚心头还是疑惑,特别对于李箫何千里迢迢来到夷荒很是不解:“你既然与太子合作谋事,他为何允许你来夷荒?”
他们三人一边行走着,李箫何笑道:“我说了与你之间的约定,共同扳倒常德王之事,他自然很乐意我来。”
斐婉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在深思当中,许久,她才问道:“自从蝗灾开始的时候,乌雅元桧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越是这样,我的心反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妥。”
莫非晚也有这种同感,道:“何况他一直对皇位有那个意思,不可能眼睁睁地太子掌权吧,所以太子这么容易掌权,他肯定是有意而为之的。”
李箫何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依旧没想通什么,只道:“管他呢,常德王或许是想到时候借助尸蛊的力量夺下江山罢了。”
三人行,谈论不出所以然,一路上便沉默下来。
直至天色微暗,他们才到舆图上面标记好的地方,此时刮起了风沙,莫非晚指着前面的平整的荒沙道:“是走错了地方吗?并没有舆图上面的山丘啊。”
斐婉从刚才便发现这里变化了许多,以前这里有残墙,有满地绿油油的毒西瓜地,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斐婉道:“看来,宁西岭是知道有人要来破坏,故意改变了这里的环境。”
说罢,三人一边检查着地面,连同之前有山丘的地方都寻遍了,也不见有任何痕迹。
“唉,让他们逃过一劫!”李箫何咬牙切齿地道。
“那现在怎么办?”莫非晚看向斐婉,这一趟夷荒算是白跑。
“我要回一趟皇城!”斐婉突然下了决定。
“什么?不行!”莫非晚拒绝道,她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不就是去送死?
斐婉拉过她,离李箫何远了些,才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乌雅元桧不妥,我绝对是要回去的,何况若是可以,还要替姐姐要一份休书!”
莫非晚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斐婉道:“不行,你这张脸本来就让李钰蒙怀疑了,你再回去京城,肯定有人会认出来,你还是去始安城,与青月他们一起生活先。”
不等莫非晚再反驳,斐婉转身向李箫何走去,道:“李公子,这次还要麻烦你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