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项,带着酥麻的痒意,冷冽的气息在她的周身徘徊。
按照道理,进入学校的男人都是要带上阻隔气味的物件,但是为什么她现在还能闻到对方的气息味道。
“傅怀寒,你真卑鄙…”
她像是溺水一般扬起了头,露出脆弱的颈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竟然用气息压制我…”
结果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就在谢婉莹准备问第二遍的时候,对方的回答传来了——
“我没有摘下阻隔器。”
“骗人。”
谢婉莹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有点可怜,“你要是没有摘阻隔器,我怎么可能闻的到你的气息味。”
那种冷冽的,带着一点偏执的味道,很好闻,但是也很醉人。
“因为我昨天咬了你,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个临时标记,所以你才能闻到我的气息。”
傅怀寒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思,俯下身,在谢婉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带着一点点蛊惑的感觉,“但是一般产生了临时标记,在有阻隔剂和抑制剂存在的情况下,这样的感应就会变得微乎其微,为什么阿恒你这么敏感?”
这个时候谢婉莹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她觉得自己被冰凉的风包围,仿佛要将她卡在里面,出不来了一样。
“你放开我…”
这个时候的女本能的排斥男人的靠近,傅怀寒看着谢婉莹的反应很是满意,但是也有一点不甘,她伸手掀开谢婉莹后面有些长的头发,那上面有一个很深的齿痕。
是她昨天留下来的。
傅怀寒的眼神微沉,她趁着谢婉莹愣神的间隙,低头在谢婉莹敏感的腺体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现在不能太过进,即便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她现在更加看重的是谢婉莹的反应,她不能逼得太急,免得谢婉莹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那后面她就变得麻烦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是女的事情说出去的。”
就在谢婉莹思考刚才落在自己脖子上面的是什么的时候,傅怀寒的声音响了起来,沉稳有力,像是很坚实的保障一样。
谢婉莹愣了愣,然后看上去很傻白甜的回了头,眼睛还红的很,“啊?”
她现在的反应可以说,慢了不止半拍。
“要是将你是女的事情说出去,不是给我自己找不开心吗?”
傅怀寒笑了笑,将自己怀里面的人松开,扶着对方站直了身子,“毕竟我还没有追上你,你要是离开学校了,万一被别人抢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她笑了一下之后便侧了一下头,将自己眼睛里面的阴翳很好的隐藏了过去。
只要谢婉莹还在学校里面,她就有足够的把握,即便时间很长,她也付得起。
“叮铃铃。”闹钟声响起,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久久不绝。
房间很大,也很空,落地窗透进阳光,整个房间像是海洋一般清澈透明,墙壁四周挂满了画,各种类型的,色彩斑斓。
屋内弥漫着一股油画刺鼻的气味,伴随着钟表滴滴答答的走动声,显得有些诡异。
谢婉莹看着眼前的画作,收了笔。
不行,她还是不满意。
画面色彩对比鲜明,光是让人一眼看上去便心生压抑,黑红交错见像是藏着某种不可知的生物,正躲在画后偷窥着。
谢婉莹淡漠的眸子中倒映着这幅画,整个人安静的可怕。
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在敲了两声之后,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是一位妇人,身着旗袍,整个人都带着温婉和窈窕。
“北北,该吃饭了。”徐涵将饭菜端到她身边,瞥了一眼她的画,被吓得滞了一下。
谢婉莹只是垂着眼在桶里洗着自己的刷子,油画颜料没有盖盖子,散落了一地,她也丝毫没有收拾的意思。
徐涵把菜放到她身边的小凳子上,蹲下身,将颜料挨个扣好,给她放进盒子里,按照颜色排列好。
这动作熟练的像是做了千百遍。
整理完一切后,她站起身,看着谢婉莹低头擦笔,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画廊那边打电话了,说快要到画展的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想让你赶紧把作品赶出来。”
谢婉莹没回答,但徐涵知道她听见了。
临走之前,徐涵留下了一句话:“北北,别太逼自己了。”
门关上了。
谢婉莹抬了头,用手中的画笔点了深蓝,随即重重的拍在纸上,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将画纸捅穿一般。
蓝,红,黑三种颜色交汇,像极了魔鬼。
她垂下了笔,将笔放在调色板上。
拿了金色签字笔,在画的一角签下自己的名字,写下日期,撕掉多余的纸条,将画取了下来。
完成了,最后一副展览作品。
她站起身,墙旁边摆了许多不同样式的画框,选择了一个灿金色,将画裱了起来。
当整面墙的最后一块空地被画填满之后,谢婉莹终于松了口气。
她是画家,换个说法,是个天才画家。
在18岁那年,她在墓地画画的时候,被一个去纪念自己妻子的画家发掘了。
她可以说是一夜成名。
她的画,色彩鲜明,对比强烈,从不调节颜色,只为给人一种坚定和辉煌,在那个时候掀起了一阵狂热的追风。
不少人都用她的方法去叠加画面,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但却少了一种东西。
按照著名画家的说法,是少了情绪。
谢婉莹画画的时候,是能沉进去的,她就像是自己手上的画笔,一笔一划都是自己的心情。
这几年来,她办了无数画展,场场都让她名声大噪,她的画,没有一副不能打动人心。
谢婉莹仰着头,从上到下看着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血,为了完成这些作品,她这几个月以来足不出户,甚至连房间都不肯迈出一步。
终于告一段落了。
她在心里叹道,赤着脚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餐盘。
餐点精致,摆盘显然很用心,甚至连水果都削成了很可爱的形状,但在水果旁边,却摆了几个小小的药片。
谢婉莹看着那药片,心中忽的升起一种焦躁,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她不喜欢药。
抬手,狠狠地将餐盘打翻在地,随即转身离去,全然不顾一地狼藉。
进了房间之后,她将门窗紧锁,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蜷缩着。
这个时候也只有黑暗才能带给她一丝心安了。
听到屋内的动静,徐涵几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这洒落一地的饭菜,眉心微蹙。
在她身后还有一人也跟着进来了,是位男士,看上去很年轻,带着些儒雅气质。
这是徐涵的第二任丈夫,于成。
“北北又不吃饭了?”于成开口问道,看着徐涵蹲下身捡拾着地上的饭菜,将它们一一摆回盘子中。
她苦笑,答道:“是啊,估计是不想吃药,看来下次得磨成粉放在饭里了。”
她将那几枚药片放在手心,端着盘子起了身。
于成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餐盘,将她揽在怀里。
“你尽力了。”他道。
徐涵看着手中的药,苦笑道:“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了,你也知道的,我这辈子再也怀不了孕了。”
徐涵当年生谢婉莹的时候,烙下了病根,导致她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再也不足以支撑她生孩子了。
她和于成在一起之前便说清楚了这件事,于成也理解她,将谢婉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但是现在,谢婉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别想太多,去休息吧。”于成揽着她,走出了房门。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挂满画的房间,那让人压抑的色彩使他心中有些不安,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谢婉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眸子没有一丝焦距。
她忽然很烦躁。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焦躁了。
以往都是通过画画来缓解自己的情绪,现在忽的不动笔了,竟然有些不适应。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枕头旁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来者都是一个人。
彭有历,她的老师。
也就是当时将她发掘出来的导师,在国内很有名,属于大师级别的人物。
同样,也是他带领自己走出了人生最低谷,让自己学会将情绪融入画内,来缓解自己的抑郁。
大抵是打电话问自己画展准备的吧。
谢婉莹这么想到,出于礼貌,还是打了回去。
电话在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北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声音,正是这声音让谢婉莹觉得安心。
“嗯。”她应道。
彭有历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给谢婉莹打了很长时间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以为出了什么事,无奈之下只有打给她母亲,这才知道谢婉莹将自己关在屋里足足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