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大当家的您会愿意身先士卒,从安全的山寨里面出来,跑到这小小的河流边找我算账啊!”
“不如大当家的您来猜猜,如今,山寨里面还有多少人在等你?”
苏文这话不说还好,刚一出口的时候,危鸿德的心里就咯噔一声。
他仿佛能猜到苏文下一句话是什么。
“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事?”
大约是被苏文坑的次数太多了,现在只要他说出一句,你有自己的话,即便明知其中可能含着陷阱,危鸿德还是会忍不住的猜想,苏文是否藏着其他手段。
“没做什么,就是稍微给远道而来的朋友指路。”
苏文单手撑着脸颊,好似正在回答的不是问题而是平日里和同僚在猜想第二日是什么天气一般。
但是这样的话,于危鸿德而言,仿若一击重锤,狠狠地锤在了他的心口!
苏文果然还安排了其他的人!
但是那女人传来的消息分明是,苏文亲口说出来的?
莫非她骗了自己?
苏文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趣似的。
“天天猜这猜那的,应该也挺累的,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吧。”
它对树底下的庞子墨眨了眨眼睛。
“从一开始,她传递给你的信息就不是真的,然后呢……我还安排了个后手。”
具体就是在一日之前,已经从北山那边出发的队伍。
其实苏文等人在离开北山山寨的时候,还给他们留了一箱物资。
虽然对于一个山寨的人而言,一整箱物资算不得什么,但是苏文和危鸿德是知道里面装满了那些会散发出烟雾的小弹珠。
这种东西,往往是大范围杀伤力的。
试想一下,二人在交手时,对面忽然撒了你一把辣椒粉,在眼睛流泪喷嚏不停的情况下,又该如何战胜对手?
所以,只要双方交手,在危鸿德的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战局定然是一边倒的!
“卑鄙小人!”
危鸿德气急了,恨不得现在就能扑上去把苏文那张含笑的嘴脸给撕碎!
他横行霸道一时,没想到这次竟然接二连三的中了一个毛头小子的计!
“如果不是因为大当家,您足够自负,足够有野心亲自从山寨下来了,如今也不应该被我这小小的计谋给骗到吧?”
苏文仿佛自己是被夸奖了一样,脸上满是骄傲。
“不过大当家的也不必担忧,您的后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总归不会让你走的太难看?”
这一句“好心”的提醒就像是一盆滚烫的油,被浇在了危鸿德头顶的火焰上!
冷静?
以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
他还没有失败,至少他亲自带下来的那一个小队,在山寨中也是精英的存在。
如果他能和那些人汇合,到时候从苏文这里杀出重围,也可以从其他地方东山再起!
虽然丢了一个山寨很可惜,但危鸿德也清楚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已经有了怎样的心思。
在镇压下去也是很费力的,倒不如让那些人去官府中替他顶罪吧!
他正想着,草丛那边忽然跑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之前跟在他身边的独眼龙,此时衣衫凌乱满脸是泥,看上去和危鸿德一样,是在泥里面滚了一圈出来的。
“大当家的!他们在草丛那边有埋伏!”
独眼龙指着草丛那边,脸上满是惊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容易逃脱了大白蟒的血盆大口,一转头,草丛里面竟然又对上了另一张!
那头会比人还要高的,狼真的是中原存在的吗?
这还没完,除了那令人双股发颤的怪物之外,还有几个人埋伏在草丛之中!
原本他想着两男一女,又是年纪不大的,总归不会有多难对付。
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女子手里使着弯刀功夫了得,拿着折扇的白面小生笑眯眯的给他们丢了好几个药丸,让他们唱的说不出话!
那个冷面的人最是离谱,简直像阎王一样,提着一柄长剑,把他们杀了七进七出!
来回就一句话,他们输的彻底!
“废物,都逃了那么远了,还能弄成这个样子!”
危鸿德对于独眼龙,他们丢下自己独自逃命的事情,颇有微词,如今看见她折回来了,第一反应就只有责怪。
他自然不知道草丛里藏了什么,但是这样轻飘飘甚至还有迁怒意思的态度,让刚刚兄弟丧命,处在悲痛中的独眼龙愈发不满。
“难道你很厉害吗?除了大当家的身份之外,也就是个喜怒无常,满脸胡茬的废物!”
他早年就因为危鸿德的暴力统治不满,若非自己一直受着重用,又何必和他虚以委蛇?
“你说什么?!”
危鸿德向来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这次被反驳的彻底,再加上不久前被苏文摆了一道羞恼,如今心底的怒火是怎样都压不住。
苏文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下去把两人一人一手刀敲晕,转眼就看见他们各自怒吼了一声,朝中间冲去。
然后,在这雨幕与泥土之中,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呃……”
苏文嘴角抽了一抽。
虽然觉得现在笑出来不太好,但是他看见危鸿德扯毒眼龙的头发,后者又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时,那股想笑的感觉是怎样都憋不住。
“大人,我们回来啦!”
因为收获颇丰,也是以悠闲姿态追着独眼龙跑回来的庞子墨语气欢快。
但他没想到,这一转头就看见危鸿德和独眼龙,你又打在一起,而且姿态还极其诡异……
“噗……咳咳,他们怎么回事?”
打架就打架,扯头发算什么?
“可能是因为气急攻心,恼羞成怒,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吧。”
苏文他两手一摊,表示这种事情和自己无关。
然后是他也没想到这两人会这么沉不住气,还没吵两句,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约是被人围观的多了,危鸿德竟像是豁出去一样,连苏文他们的对话都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