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还是那句话。
谁都可以发现自己的丑态,唯独蒋成仁不行。
所以看见苏文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蒋成仁时,耿坛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
“哇塞,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啦?”
蒋成仁的语气里面是再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第一个发现耿坛在这里的秋齐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大约是怕他出来之后迁怒吧。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还不赶紧把老子拉出来!”
他为什么急得钻狗洞?
还不是因为关心则乱,一不小心就往这里面窜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就算说出来了,面前的这人也不会信。
他只会把自己的丑态宣之于众,然后让自己忍不住和他打上一架。
这样,将军肯定又会说他作为副将,不应该欺负军师云云,然后又让他罚抄什么经什么德,反正是一堆自己看不懂的玩意儿!
“哎呀,反正要帮你的,那我这次就不求你的回报了。”
蒋成仁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眼看他挽起了袖子,耿坛的表情才算好看的一些。
行吧,至少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把自己拉出来。
其实他并不知道,如今的蒋成仁心里正笑翻了天。
他本来就奇怪的苏文突然笑眯眯的跟自己说有好玩的东西,让他看到底是为什么,如今一过来就看见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趴在狗洞里的耿坛,那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是怎么样都压不下去啊哈哈!
“你还好吗?”
苏文看见她的面色,因为忍笑而扭曲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先让他把耿坛就出来,还是先把她带到庞子墨那里去看看脑子。
怎么形容呢?
他现在那个表情就像是滑稽树上的滑稽果,也不知道做出这样的表情,是需要怎样的面部肌肉控制天赋。
苏文正感叹,蒋成仁就已经蹲下身子,拿着工具开始拆卡住耿坛那边的木板。
它脸上瞬间恢复的表情,自然也被苏文捕获其中。
从某种程度上,这小子也很厉害了。
一阵叮叮框框拆墙般的响动后,耿坛终于从那个小小的洞口那边解救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忽然一抬胳膊,将还在幸灾乐祸中没有反应过来的蒋成仁卡住。
“喂喂你干什么?我刚刚开始帮了你啊!”
两人平日里时不时的会这样打打闹闹,但是大多时候都有将近在场,耿坛一般不敢太下重手。
但是私底下,曾经的军师蒋成仁,觉得自己还是挺没尊严的。
因为这小子横冲直撞却把阴招全用在了他身上,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
就很绝。
“你小子……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以后在任何一个兵卒口中听见了,你知道后果的吧?”
他后悔钻狗洞是他的事,至于这个事情会不会传出去……
有关名声,必须严肃!
“好了,平常跟你闹归闹,但在正经的时候不会开玩笑。”
蒋成仁奋力的挣脱了他的胳膊,很认真的回复。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当然,以后在将军那儿会不会保密就不一定了。
在他们之间传出来的事情,只会让耿坛丢些面子而已,不至于让他失去威望。
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畅快,因为获得了某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接下来可以威胁了。
嘿嘿。
“你这次来的倒还挺是时候,将军正让我们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
正在拍自己身上残留的泥巴,听到这话,耿坛动作一愣,
“这你得去见了张俊才知道了,所以说你怎么会被卡在那?”
这点实在是让蒋成仁好奇。
“哼,我今日在山脚的时候发现一头半人高的白狼!
那种凶猛的野兽竟然能在这里出现,肯定是有人要对我们山寨不利!”
耿坛的眼中露出了凶光,这样反而显得他更像一匹狼。
听到这个解释,蒋成仁愣了一下,望了一眼苏文,又望了一眼面前的兄弟。
“嗯……噗,咳咳,好了,我大概明白了。”
他还是没忍住笑,为了不被旁边恼羞成怒的人,按着脑袋打,他拍着耿坛的肩膀解释。
“其实你看到的那匹白狼是这位收服的宠物。”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苏文。
“是他?”
耿坛愣了一下,把苏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忽然更恼了,
“你小子就算是要闹,也不应该用这个东西来搪塞我!”
他眼里苏文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不知道从哪来的书生。
就这么一个连木板都不敢拆的小子,能收服一头那样的猛兽?
开玩笑吧!
可这是事实啊?
实在是不懂这缺一根筋的傻子在想什么,但是直接告诉蒋成仁,他最好还是解释一下。
然而他还没开口,旁边的苏文先发话了。
“看样子副将军不太信任我。”
这个称呼一出来,耿坛怼他就警惕了起来。
“你从哪来的?”
能这样喊自己的,要么就是那些图谋不轨的残党,要么就是已经获得了将军和面前这弱鸡蒋成仁的认可的人。
他可不觉得与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两个兄弟会轻信他人,
“苏文停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问题。”
“我是在想,既然副将军不信任我,要不就用你所认为的正确方式来比一个高低,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我能收服那匹白狼不是?”
反正他也懒得跟着人解释什么叫做驯兽。
对付这种一根筋的人,那就要用直白的方式,让他败在自己和白狼的手下不就行了吗?
耿坛沉默了,似乎是在想苏文这句话可不可信。
“副将军莫非是怕我耍诈?可这是在你们的地盘,莫非在你的主场还怕应付不了这个?”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对于脑子结构简单的人,还是用激将法比较有效。
比如现在。
即便蒋成仁极力劝阻,甚至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解释,耿坛还是固执的要和苏文比个高低。
于是在练武场上,正在训练的几人又一次见到苏文,忽然觉得浑身哪哪都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