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家,死不足惜。”
有人说这番话不稀奇,但是听到这话的郝安和却愣住了。
他一把放开了县长的衣领,后者因为收不住力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哟,真是稀了奇了。”
郝安和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自己的袖子上面擦了擦,仿佛刚刚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咱们的线长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不知道源大人听了作何感想啊!”
他的目光中掺杂着讥讽,显然,在他眼中,县长说那番话就是在作秀。
真要与源家不共戴天,为何这些年,还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朝廷的多方查探?
“团长在东城内有众多眼线,为何不调查此事呢?”
其实县长知道东城的工会处有一个名为贪狼的佣兵团以及嗜血好斗,且势力分布极广闻名于方圆好几个城池之中。
但要说起来,他对于这个佣兵团的团长一直都有一种抵触,因为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总会给他脊背发寒的感觉。
用了多年时间,他才才看到佣兵团团长儿时因为源家自上两代流传着就没停过的黄纸的贩卖,这团长一家还算富裕的家庭,因此破败不堪。
在此以后,团长记恨上了一切与黄纸相关的人或事。
“老子调查你干什么?这么多年做的事情有目共睹!”
只要遇到和这种触碰到了底线相关的事情,郝安和就会变得格外暴躁。
苏文习惯了他的性格,倒也没觉得奇怪。
“不如先听他说完。”
他拦在了郝安和面前。
大约也是看郝安和继续误会,只好开口解释。
“像他这样胆小如鼠的人,若不是有不得不求人的事情,怎么有那胆子走到我们面前?”
“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如今他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你我手中,不如先听他说,指不定是对我们有利的呢?”
大约就是因为那句掌握了县长生死的话让郝安和满意了,他冷哼一声,让开一条路,依旧是态度恶劣但态度好歹是软和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如同钉子一般落在了县长身上显然是在等他说话了。
县长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的确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
“团长一直说我与源家人有交易,这是真的。”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做好被人按着脑袋打的准备。
果不其然,郝安和原本就对他怒目而视,听到这话后,更是像发狂的豹子一般,恨不得抓着别人的板凳就扔在他脑袋上。
“都知道了,你还敢在老子面前乱晃啊!”
他约莫是将这些年积起来的怒气都撒在了现场身上,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若不是苏文眼疾手快,估计都没人拦得住他。
一直看这人发疯也不是办法,苏文手上微微使劲一把摁在了郝安和的麻筋上面。
他只觉得自己后脖颈一阵酸痛,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跌倒在地。
“继续说。”
得到了苏文的授意,现场顶着众人刀刮一般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又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他说出来的事,让众人心底惊异不已,倒也不是因为故事有多么惊心动魄,只是他们没曾想过源家的人心思歹毒如斯。
多年前,县长头一次发现源家暗地里所作所为,要将此事上报朝廷时,那群人明面上顺从却在背地里设法让县长夫人染上了黄纸!
因此,县长为了那人不得不受制于源家,在这些年里为他们管控朝廷的查探。
“大人,您是爱护内人的,应当也懂我的苦处啊!”
他自然知晓此事,无论如何扣除他所做的事情,都配不上头顶的这顶乌纱帽了。
“就只有你苦,天下的人难道就不苦吗?”
这番话仿佛是一根引线将郝安和的怒火彻底点燃。
他几乎想不够周围那些人的走廊扯过了一瓶刀刃,就狠狠地照着县长那张肥胖的脸上砍去!
“所以你这次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讲这个故事吧?”
苏文倒是勉强把郝安和拦住了,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着那个如同猛兽一样的男人。
“那是自然,大人,虽然我只是在这江南一带做做县长的位置,但是您与往常见过的人都不同。”
他目光如炬的望着苏文。
“如果是您,指不定可以将源家连跟拔起。”
苏文眉毛一挑。
“所以你是来找我合作?条件呢?”
县长正要开口,旁边的郝安和却怒了
“不需要他!”
好歹苏文也是没有下重手的,在最初的麻痹之后,他也渐渐的适应了。
看着郝安和杰瑞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的洪坚诚赶忙上来扶住他。
“这么多年,狗官坐在那位置上,该做的事情也一件没做,如今碰上个能搅动风雨的,他就觉得自己有能耐了?”
郝安和绝不否认苏文的能力,但是无论如何在他眼里,县长就是猪狗不如。
“真要有那胆子,早点想办法不就好了,何必在这个时候才舔着脸凑上来。”
“无论苏文你怎么想?老子绝对不和他合作!”
这回倒是一点不客气了。
苏文还没说好与不好,郝安和就只说让他再来工会找自己,就带着自己的一众人转身离开了。
当然,临走前也带走了那个叛徒,还不忘记再送给县长一个眼刀。
“这还真是……”
苏文对于他的暴脾气也有些无奈。
但他也知道,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位想来也是有故事的,真要想知道的话,还是随后当面问问。
“县长,你的条件呢?”
苏文这番话让县长如梦初醒。
他转过头,面上带了一丝疑惑。
“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你的条件?”
苏文对于他如今的模样,心中是百般无奈。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县长做自己的合作对象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