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我们都是兄弟了,那你说说看……”
公孙巳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全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也被他这自顾自说话的模样给惊呆了,大约是从未见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不忌讳他人感觉的人。
简修永本想反驳,然而,下一句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你们不是想为朝廷做贡献吗?这块地方处处都充满了受人压迫的味道,你们又如何住得下去?”
他说这话时,满脸的认真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原本还不愿相信他的简修永,看见苏文一脸平淡,没有半点否认的意思,不知怎的,脑子一抽,竟然就信了。
“但是……你如何证明事情的真假?”
公孙巳月又拿出来那封信。
她也只是想转给面前这人看一看,其实只是晃了一圈就又收回去了,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又哪来的胆子去污蔑朝廷命官呢?”
其实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污蔑别人的事情这人可没少做。
至于到底做不做?怎么做,往往都取决于最后的收益。
这一次是因为苏文站在了他们都想要的位置上,既然能有那个美餐,这些闻到了肉味的猎狗当然是前仆后继的往上面凑。
这京城纸醉金迷,弱肉强食,能在这儿生存的又有几个人手头是干净的?
只可惜,如今的简修永,还傻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各种规矩,甚至还将他的话信以为真。
大约是怕简修永反应过来,开始揣度自己的谎话,公孙巳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编了个假的。
“你想想看,若是那位真的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帮你们这么大的一个忙?”
是了,然后最先听到的是苏文说他们的父亲与苏文有一面之缘,因此才得了这么大的机遇
但是仅仅一面之缘就可以让出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的事情,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如今自然也不会将这番好心好意当成纯粹的心情了。
简修永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同僚们却都坐不住了,
“我从没想过你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最先开口的那个长着一副孔武的面容,一脸恼火的盯着苏文,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一就有二,既然自己的同僚都已经觉得苏文有错在先了,那他们再跟着侄子两句,应该没事吧?
于是这些人都开始接二连三的说苏文不对。
“我就觉得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掉下来的馅饼果然是人肉馅的!”
“这样的破地方不住也罢!”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往往在这样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力是一个顶十。
原本是和苏文一道来看热闹,还想着能不能交个朋友的庞子墨?顿时觉得自己的脾气如同吹得鼓鼓囊囊的牛皮一样。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一两句话就把你们唬住了……”
他撸着袖子朝他们靠近。
这些人果然是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分青红皂白把仇人当成爹!
“我什么都没干来着。”
被这样指着鼻子骂苏文却像是一个游离在事件之外的人一样,耸了耸肩膀甚至还有闲心抬手拦了一下准备把那些学子们按在地上打的庞子墨。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站出来的又是刚刚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
现在庞子墨看他那简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差拿一张尺子在他脸上比划比划,最后扔到那个九霄云外去了。
“你小子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他实在不明白,这种智商是如何考上秀才的。
莫非是走后门?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这么想着,庞子墨再看他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同情了,
他当时有幸看过那些秀才的考卷,分明没有认真读过圣贤书的自己都能通过,那这些人又是将思维固化到了什么程度?
苏文只觉得好笑。
“行了,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想咬回去?”
他拍了拍庞子墨的肩膀,示意他宽心。
“既然公孙少爷觉得本官做了错事,那本官到时候问问你,这封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抬起手,想把信件拿来看一看,而心中有鬼的公孙巳月根本就不敢让他靠近,向后退了好几,拉开两人中间的距离。
“怎么?既然是我写的东西,不让我看,我又如何确定呢?”
这点公孙巳月当然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刻意还那样的价钱,让秀才去模仿苏文的字迹了
这上面还有一个是按照苏文曾经的印章刻出来的画,也算是解决了私印的问题,这下只要将“证据”公布于众。
不管那些民众愿不愿意相信?只要把东西拿到了官府面前,苏文依旧是在切难逃。
这么想着,他竟然也有些飘飘然,把东西往身边那人手里一塞。
“去。”
反正他不可能和苏文靠近的。
这人的身手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万一一会儿苏文恼羞成怒了,他岂不是要白白遭罪?
他并不知道苏文其实没有这众目睽睽之下,就会动手的想法。
一个是因为百姓们的生活单调思维活络,若真的有这样的迹象,不管他原本利益所为何事,最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出来的话,总归是不好听的。
是已他也只是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证据”,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简修永紧张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虽然我确实没有印象,但这也的确是我的笔迹。”
这个对他来说可能是好事。
公孙巳月的表情一变 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望着苏文。
果然只要自己稍稍用一些心理战术,想要拿下苏文这个位子,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把这种东西当成保命的符咒?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只要有点脑子的就知道,在做这种亏心事之前,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文知道了,那个书生大约也是有脑子的。
要模仿一个朝廷命官的笔记,一看就是会被卷入两者的事端中间,所以那个书生特地在墨水里掺了一样东西。
好巧不巧,这种手法也是苏文玩烂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