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妃朝着樱贵人招着手,示意她近些,低声说道:“还不就是那沈贱人,将皇上的魂勾去了,本宫听人说,那沈贱人为了留住皇上,可是用了浑身的解数。”
樱贵人一听瞬间面色变了又变,横生怒意。舞妃见此又添油加醋地说着:“昨日本宫还瞧见皇上带那沈贱人出了宫,回来时竟是将她抱回来的,直接去了甘露殿。方才本宫遇到了她,你猜怎着?”
“怎着?她又使什么狐媚子勾人了?”樱贵人顺着舞妃的话说道,舞妃正在一点一点地引诱着樱贵人,她也很是配合。
“可不,本宫瞧见她脖颈处满是吻痕,之前她没入宫时,皇上怎会在白日就……”舞妃说得绘声绘色,而面目表情都恰到好处。
“果真是个狐媚子。”樱贵人紧握着双手,冷哼一声。
“可不是,现在若有人能搓搓她锐气,从而来顶替她博得皇上欢心就好了。樱妹妹有句话,姐姐不知当讲不讲?”舞妃瞧着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经心地说道,而后话却是瞧着樱贵人说道。
“舞妃姐姐但说无妨。”
“其实姐姐一直都在为妹妹感觉到不平,樱妹妹早已是皇妃,就连姐姐都比不得妹妹,且不提位分,皇上可曾碰过妹妹?”舞妃佯装一脸惋惜的模样,看着樱贵人,似是为她着想一般地说道。
“未曾。”樱贵人提及此事,眸中难掩落寞,摇了摇头,她也不知为何入宫已有一年半载,但一直未乘雨露。
“难道妹妹不觉得不甘心么?若姐姐是你定会奋力去争取。”舞妃此话说得甚是愤然。
樱贵人细细斟酌着舞妃的话,起身跪到她的身前:“舞妃姐姐帮帮妹妹。”
“好妹妹快起来。”舞妃拉着樱贵人的手,点头应允着她,而舞妃眸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无人瞧见。
舞妃在樱贵人的耳畔低言几句,二人相视会心一笑。舞妃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就此离去。
樱贵人好生送了舞妃离去,便唤着枣儿,吩咐着她办着事情。
而舞妃出了樱花阁,又意味深长地回眸瞧了一眼那匾额。勾唇一笑,回了碧华。刚一回到碧华殿,舞妃便放声朗笑:“那个樱贵人还真是天真,谁说的话都信……”
“恭喜娘娘第一步成功,那么第二步?”阿碧附和着舞妃的话说道。
“不急……”舞妃眸含笑意地说道,足以见得她的欣喜。
一主一仆暗自密谋,而瑶仙殿的一主一仆,沈素枝与莲儿相谈甚欢,说说笑笑得,时不时就从殿里传出二人的笑声。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映照进屋内,沈素枝这才瞧了日头,传了晚膳。沈素枝唤来锦儿,三人同食。
是夜,沈素枝告知莲儿好好休息,便由锦儿服侍着卧榻安寝,锦儿想要窝在软椅上,守夜,却被沈素枝“赶”到了偏房。
锦儿瞧着沈素枝心头一暖,息了烛火便退出殿内。然而此时慕靖钰刚一回甘露殿不见沈素枝的身影,便问着小福子:“沈素枝那?”
“沈小主,回瑶仙了,她说总是待在甘露殿于理不合。”小福子恭敬地回答着慕靖钰的问话。
“于理不合?”慕靖钰看了小福子一眼,盯着那硕大的龙榻,面色变了又变,无一丝倦意。明明是严冬,但慕靖钰却觉屋内闷热。
“小福子,随朕出去走走,解解烦闷。”慕靖钰披着大氅,由小福子掌着灯笼,信步闲走。
“皇上夜寒当心着身子。”小福子与慕靖钰漫无目的得闲走,而慕靖钰的步伐,却是停驻在瑶仙殿的门口,望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小福子见慕靖钰伫立许久,方才出声说道。
慕靖钰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里,而他似乎眷恋上她的身子。慕靖钰听得小福子那一句话,便转身欲离去,然而刚走一步,又止了步伐。
“朕留宿瑶仙。”慕靖钰说着,便大步地向殿门口走去,小福子随人身后,推开朱漆大门,慕靖钰迈步入内,而院内却是漆黑一片,不似其余宫殿都掌着门口的宫灯。
慕靖钰熟门熟路地走到沈素枝所在的寝殿,遣了小福子离去,便放缓了步伐进了正殿。慕靖钰站在榻边,借着月色瞧着沈素枝的睡颜。
不得不说,沈素枝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四字,月色映衬下又为她平添一丝清雅。沈素枝的眉心微蹙,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
慕靖钰和衣,躺在沈素枝的身侧,将她搂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上,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沉沉睡去。
而睡梦中的沈素枝竟下意识地往他的怀里,贴紧了些,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沈素枝缓缓醒来,就见自己的身侧,似有一人睡过的痕迹,深嗅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沈素枝坐起了身子,靠在床榻里,直直地瞧着锦榻边沿,眸色黯淡无光。
直到小福子前来传旨,沈素枝这才由锦儿与莲儿理着仪容,出了殿门,就听得小福子唱礼:“传圣上口谕,自即日起,沈小主居住甘露殿,由锦儿,莲儿共同服侍。”
“谢皇上。”沈素枝听着小福子的传话,心头猛然一顿,想躲却偏偏躲不过,沈素枝只得认命,对小福子行一礼,算是对皇上行的礼。
“沈小主收拾收拾这就随奴才去吧!”小福子一脸笑意地看着沈素枝说道,而语气也是颇为恭敬。
“好,有劳福公公了,本主收拾好晚些便去。”沈素枝给莲儿使了眼色,莲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掏出一荷包递给小福子。沈素枝见他收了荷包,又道:“一点小意思,福公公不嫌弃才是。”
“好说,好说,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福公公对沈素枝拱了拱手,一扬浮沉便转身离去,莲儿好生将他送到门口。
继而就由锦儿与莲儿一同收拾着东西,然而沈素枝奉命居住在甘露殿一事,很快就在宫中传来,此事自是惹得其余众妃甚是不满。
舞妃得知这个消息,便气匆匆地赶往樱花阁。樱贵人在舞妃的又一番言辞下,便决定前去拜访沈素枝。
舞妃眼瞧着樱贵人前往瑶仙殿,便回了碧华殿,等候着好消息传来。樱贵人带着枣儿匆匆地去了瑶仙殿。
然而此时沈素枝正坐在殿内,不急不忙地看着锦儿与莲儿收拾这东西。霎时,便听到宫人来传:“樱贵人来访。”
锦儿一听樱贵人来访,便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沈素枝,四目相对。锦儿以口型告诉着她:“小主,万事小心。”沈素枝瞧着她点了点头,便走出大殿,迎着来人。
“妾身见过樱贵人。”沈素枝依旧规规矩矩地给樱贵人行一礼,而沈素枝虽可居瑶仙殿的正殿,又被皇上召去甘露殿,但她的位分不及贵人,而是御妻最低的位分。
慕靖钰虽未封沈素枝的位分,但沈素枝也并不再乎这些位分,对她而言不过是虚物。但慕靖钰此番寓意,让众人无数猜想,但都不知他的心意。
在宫中怕是仅有小福子一人,再无旁人知晓慕靖钰的性子。
樱贵人扶着沈素枝起身,眉眼带笑地看着沈素枝,笑得一脸无害:“原来你就是沈姐姐啊!你好漂亮啊!”
樱贵人来之前舞妃便告知她,该如何去做才能放宽沈素枝的心,故而她佯装的无害,好让沈素枝信她。
“樱贵人谬赞了。”沈素枝回以浅笑,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的眸子似乎很是清澈,并不似其余众妃的目光,早已变得污浊。
“沈姐姐,我听各宫的娘娘说,新入宫一个美貌姐姐,便想着来瞧瞧,姐姐一会可有事?”樱贵人面容乖巧,且一丝都不生分地拉着沈素枝的手腕,甜软地嗓音说道。
沈素枝回眸瞧了瞧正殿,又瞧了瞧樱贵人满是希冀的眸子,竟不忍心拒绝她,便点了点头,说道:“姐姐一会无事,不知樱贵人要做什么?”
“既然姐姐无事,那就陪妹妹走走可好,妹妹一天待在樱花阁着实无聊。”樱贵人说着便拉着沈素枝向外走去,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而沈素枝扬声朝着正殿说道:“莲儿,锦儿,本主陪樱贵人出去走走。”而沈素枝的声音渐行渐远。
锦儿与莲儿出来瞧看,就早已不见了人影。樱贵人一路与沈素枝说说笑笑得,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拉着她向结了冰的池塘走去。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结了冰的池塘,好美?”樱贵人伫立在池塘边缘处,若此时她一个身型不稳,便会跌入池塘。
“妹妹你小心些。”沈素枝瞧着樱贵人站在危险的地方,不由得出声提醒着她。
“没事的。”樱贵人回眸瞧着沈素枝笑道,对她招着手:“姐姐你也来瞧瞧,从这里往下瞧去真的好美。”
沈素枝向前走了几步,并没有站到边沿,毕竟她还是有所警惕。樱贵人瞧着沈素枝站立的地方,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便伸手指着贴近池塘边的冰面,欣喜道:“姐姐你看这里。”
然而正当沈素枝探头瞧看时,猝不及防被身后一人猛然推了一把,身子失了重心向池塘跌去,而池塘边缘的樱贵人朝着沈素枝伸着手,眸中满是惊慌地唤着她:“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