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则不仅樱贵人的心里在笑,在御花园的某一处,躲藏着一女子,正是舞妃见此满怀欣喜。
樱贵人回眸瞧了一眼,就见一纤瘦的黑色身影。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那人一掌劈到颈间,晕倒在地。
沈素枝的身子止不住地下坠,而她在身子失重之时,便猛然回头,瞧清那人只露在外面的眼眸。
顿时,只听得“扑通”一声沈素枝便跌进寒冰刺骨的水里。沈素枝周身蔓延着冰冷地刺痛感,脑中只觉“嗡”得一声,便失去了意识。而身子漂浮在水里,向下沉去。
果然宫中的任何人都不可信,这是沈素枝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
然而严冬的池塘处,鲜少有人过往。樱贵人又晕倒,自是无人喊着救人。但好在锦儿与莲儿放心不下沈素枝,搁置下手中的活计,出来四处找寻着她。
锦儿与莲儿寻了多处,都未瞧见沈素枝,二人不由得焦急万分。而莲儿更是不知所措,但锦儿毕竟身处皇宫足有十年有余,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再清楚不过。
锦儿细细斟酌一番,便道:“去池塘。”锦儿拉着莲儿一路跑向池塘,因为只有那里是最为幽静的地方。
待锦儿与莲儿到了池塘处,就见樱贵人躺在地上。锦儿扶起樱贵人,高声呼喊着:“快来人啊!救命!救命……”
锦儿拇指用力按着樱贵人的人中穴,唤着她:“樱小主,樱小主……”莲儿四处眺望着沈素枝的声音,却都不见人。莲儿眼眶氤氲了泪水,喊着沈素枝:“小主……小主……”
无论莲儿喊了多少声,都听不到沈素枝的回话,莲儿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落着,瞧向锦儿,抽噎地说道:“锦儿姐姐,小主还不会出事了吧?”
“小主……小主……”莲儿将双手搁置到唇边,嘶吼地喊着沈素枝。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樱贵人醒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锦儿也不由得心慌,瞧着莲儿回答着她的话,而手中用尽力气,按着樱贵人的人中穴。
莲儿自是不管樱贵人的死活,她只在意沈素枝,不停地喊着她。因着莲儿的喊声,惊动了附近巡逻守卫的禁军。
一行足有十人的禁军,整齐划一地向池塘处,寻声赶来。
莲儿跌坐在地,泣不成声,含糊不清地唤着沈素枝:“小主……小主你在哪?莲儿好怕……”
“莲儿,小主吉人自有天相。”锦儿安慰着莲儿,而她也都不确定沈素枝是否有事。
锦儿怀中的樱贵人,在她反复的按着人中穴,而缓缓醒来。樱贵人眨了眨眼眸,瞧着四处,一片白雪,揉了揉额头。
而她似是刚想到什么一般,瞪大眉目,指着池塘,拉着锦儿的手,惊慌失措地说着:“沈姐姐……沈姐姐跌下水里了,快救她,救她……”
莲儿与锦儿听到樱贵人的话,不由得一阵心惊,严冬的池水的寒冷,怎是一般常人所能受得的。莲儿抚了抚面颊上的泪痕,便要跳进池塘,救自家小姐。
却被锦儿拉住,锦儿怒嗔着说道:“你不要命了,这池水你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管,我要就我家小姐……”莲儿挣脱着锦儿,不管不顾地哭喊着说道。
正在二人互相争执不下时,禁军赶到,为首一人瞧了瞧坐在地上的樱贵人,又瞧了瞧锦儿与莲儿,问道:“发生了何事?”
莲儿见到禁军似是见到曙光一般,如同疯子一般,朝人扑去,抓着那男子的手臂,急促地说道:“小主……小主掉进池塘了,你快救她……快救她啊……”
锦儿拉过莲儿,依旧保持着理智,拿出掌宫宫女的气势,看着那男子说道:“还不快救人,若沈小主有个好歹,皇上该如何惩罚你们,就不用我说了吧!”
宫中人皆知锦儿乃甘露殿掌宫宫女,皇上身边的红人,自是礼让三分。那男子听锦儿如此说道,便瞧向身后的禁军,呵斥道:“还不快救人。”
几名禁军齐齐跳下池塘,一瞬间刺骨寒意,自足下蔓延到头顶。但都强忍着寒意,纷纷潜入水里寻着沈素枝。有人下去救人,便有人前去报信。
沈素枝被两名禁军,一人抓着一直胳膊,拉着出了水面。而池塘结的冰层,也因众人这一番折腾,支离破碎,但也足以见得这池水的寒冷。
那两名禁军将沈素枝托起,在池塘边缘的两名禁军,见此忙将沈素枝拉了上来。那跃入水里的几名禁军也随之上了岸,各个都打着冷颤,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方才开口说话的男子,令人将那几名禁军带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又另一人前去传太医。
莲儿在瞧见沈素枝时,便扑了过去,将沈素枝抱在怀里。然而她刚一碰触到沈素枝,便感觉到她的身子宛如寒冰一般,无一丝温度。
莲儿紧抱着沈素枝给她传递着温度,不停地磨挲着她的胳膊,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滴落到沈素枝苍白豪无一丝血色的面颊上。沈素枝的唇瓣已是紫色,整个人好似无一丝生气一般。
然而此时紫宸殿外,传来小福子惊呼地声音:“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慕靖钰瞥了小福子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皇上,沈小主掉进了池塘。”小福子看着慕靖钰一脸地焦急,说着那禁军传来的消息。
慕靖钰正执笔写着字的手猛然一顿,抬眸看着小福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您快去瞧瞧,沈小主掉进池塘了……生死未卜……”小福子话还未说完,就已经不见了慕靖钰的身影,慕靖钰一路快步地掠向池塘。
小福子也忙不迭地出了紫宸殿,瞧见慕靖钰远去的背影,朝着慕靖钰招着手:“皇上,您等等奴才啊!”小福子一路小跑着跟随着慕靖钰的步伐。
锦儿目光呆滞地看着沈素枝,一步一步向她所在移着步子。“扑通”一声跪在沈素枝的身旁,伸着手,小心翼翼地探着沈素枝的鼻息,却被莲儿一手拂开,听得她嘶吼着说道:“你走开,小姐不会有事的。”
莲儿不停地摇晃着沈素枝,嘶哑着嗓子说道:“小姐,小姐您快醒来,瞧瞧莲儿好不好,莲儿好怕……”
锦儿被莲儿拂开手,也不怒,而是将沈素枝的鞋子脱下,揉捏着她的脚心。她曾经瞧过医术,精通人身上的穴位。
然而谁也没瞧见樱贵人那呆滞目光下,藏匿的得意。那男子瞧着主仆三人,竟有些于心不忍,但见她们一顾着哭喊,不由得开口说道:“锦儿姑娘,不如先将沈小主送回寝宫,就算太医来了,外面如此寒冷也不适宜诊病。”
锦儿看着那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刚欲上前,抱起沈素枝,就听得身后一声怒喝:“滚开。”那男子身子猛然一颤,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慕靖钰赶到池塘处,就见躺在地上的无一丝生气的沈素枝,整个人都似要被怒火吞噬一般。
慕靖钰蹲在沈素枝的身旁,伸手碰触着她的面颊,便觉冰冷的寒意涌来。指尖微微颤动,剑眉紧锁成川字,面色黑如碳色,眸中满是阴鸷,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一旁的樱贵人更是心底泛起一丝惧意,爬向慕靖钰拉扯着他的衣袖,牙关打着颤地说道:“妾身瞧见一黑影,将沈姐姐推到了池塘。”樱贵人说着便滑下几行清泪,样子好不可怜。
若是旁人定会哄着她,但她惹怒的男子,正是慕靖钰。慕靖钰将樱贵人一巴掌甩开,怒气忡忡地说道:“滚,此事朕定会查清。”
莲儿握着沈素枝的手腕,无意之间察觉到她的脉搏在微弱地跳动,欣喜道:“小主的脉搏在跳动……”
慕靖钰探着沈素枝的鼻息,有着绵长微弱地呼吸,便将沈素枝拉了过来,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中,俯身覆上沈素枝的唇,给她渡着气息。
樱贵人捂着自己火辣辣地半边脸,见慕靖钰的动作,更是气得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然而小福子赶到时,就见慕靖钰的唇覆在沈素枝的唇上,忙别开头,喘着粗气。他真没想到皇上竟如此担忧着沈素枝。
慕靖钰反复着动作,而锦儿与那男子都识趣地别开了头,只有莲儿怔愣地瞧着慕靖钰与沈素枝,眸中满是错愕。
锦儿见此拉开莲儿,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想活了,这个你都敢看。”莲儿经锦儿这一说,方才垂下眸子。
此时的慕靖钰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她死,一心都在她的身上,从而并未在意莲儿的失礼。
晕倒在一旁的樱贵人,更是无人问津。慕靖钰停下动作,将沈素枝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甘露殿。
小福子给锦儿使了眼色,锦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拉着莲儿,便跟随在慕靖钰的身后,离去。
小福子本欲随众人一同离去,便想起晕倒在一旁的樱贵人,对那男子说道:“有劳刘统领,将樱贵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