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生,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浮歌瞧着叶重生的背影,说个不停。他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而她并未瞧见叶重生的唇角,勾起那一抹不易察觉地弯度。
月儿被浮歌留在了客栈,自己独自跟随着叶重生。若月儿此时在此,定会拉扯着自家公主。堂堂一国之君的妹妹,竟如此和一个无名无姓之辈,低声下气地道着歉。
而昨日自从叶重生抱着浮歌回了客栈,她便一直佯装不醒,而他坐在榻前守了她一夜。直到翌日,她醒来,他二话没说,便提步离去。
浮歌知晓自己的假装,被他识破,便忙不迭地跟随着他。
叶重生听着浮歌的话,猛然止了步伐。而浮歌显然未料叶重生会停了步子,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浮歌见此面露欣喜,抬眸瞧着叶重生,眨着星眸,笑道:“叶重生,你不生我的气了?”
叶重生只是一直瞧着浮歌,步步逼近她,浮歌向后退着步子,而她被他瞧得不由得心虚。
叶重生扶着浮歌的肩头,将按到墙上,双掌抵在她耳畔的墙壁上,面颊贴近着她,依旧不言不语。
浮歌猝不及防地就被他的步子,带到后面,背抵在墙上。瞧着他近在咫尺地面容,面颊爬上一丝红晕。
而他的气息喷洒在浮歌的面颊上,沁人心脾地清香,充斥着她的鼻息,让她心下慌乱如麻,“砰砰”地狂跳不止。
浮歌的眼眸瞪得硕大,瞧着叶重生,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要……做……做什么?”
浮歌这一句话,刚一出口,她便觉一阵羞赧,别开目光。叶重生一手抚上浮歌的面颊,俯身便要吻上她的唇。
浮歌见此更是紧贴在墙壁上,一动不敢动。浮歌只觉她的耳畔都在充斥着她自己的心跳声。
然而叶重生的唇仅差分毫,便要贴在她的唇瓣时,停下了动作,瞧着她,道了声:“对不起……”便垂下手臂,转身离去。
浮歌瞧着他的转身,握上他的手腕,见叶重生面露狐疑地看着自己,反复地深呼吸着,方道:“跟着我,别走了。”
“给我一个理由。”叶重生看着浮歌,眉梢一挑,说道,而他的话语中刻意体现了丝丝欣喜。
“你武功好,又无处去,恰好我还缺个贴身保护的人。”浮歌瞧着叶重生,弯眸浅笑。
而叶重生瞧着她的笑,便想起了沈素枝,她对他笑时,也是这般不染一丝杂志。叶重生微微失神,浮歌见此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唤着他:“叶重生……叶重生……”
“好。”叶重生敛了心绪,点头应允。只要她将自己留在身边,其余的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二人一同走回客栈,而他们也异常地默契,谁也没有提及方才叶重生未落下的吻。但浮歌的脑海中却是时不时地浮现出那个画面。
金曜皇宫,药房,沈素枝又换了一次热水,而天色也逐渐暗下。
慕靖钰瞧了瞧天色,念及还有奏折没批,便与沈素枝说道:“朕晚些再来陪你。”说罢慕靖钰便出了药房,对门口的莲儿吩咐一声:“照顾好你主子。”
莲儿对慕靖钰福了福身子,应声道:“是。”而李太医见慕靖钰出了药房,对他拱了拱手,二人目送着慕靖钰离去。
紫宸殿门口,小福子远远便瞧见慕靖钰回来,上前迎着他,对他行一礼说道:“皇上,方才沁幽宫送给沈小主一些物什,奴才已经代为收下,搁置到了甘露殿……”
“哦?静妃送来了东西?”慕靖钰听得小福子的话,便止了步伐,眉梢一挑,瞧着他说道。
“是,而且静妃娘娘往各宫都送去了梅花,说是应着节气,多赏赏花陶冶陶冶性情。”小福子将自己所知,一一说给慕靖钰听。
“给各宫都送去了?”慕靖钰斟酌着小福子的话,又问了他一句,见他点头应是,便道:“走,去沁幽宫。”
慕靖钰说着,便转身前往沁幽宫,小福子则跟随在他的身后。半晌,慕靖钰与小福子到达沁幽宫,门外的婢子刚要福身唱礼,就见慕靖钰摆着手,示意众人别出声。
那几个婢子一声不吭地,对慕靖钰福了身子,推开朱门引人入内。慕靖钰迈步入内,到了正殿门口,便眼眸示意着小福子,与那婢子留在殿外。
慕靖钰则自己推门而入,步伐极轻,却被静妃听了去,她问:“谁?”
“朕。”慕靖钰撩开珠帘,朝着坐在软椅上的静妃走去。静妃一听是慕靖钰的声音,忙不迭地将身上所盖的绒毯掀开,起身下地给慕靖钰行着礼:“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慕靖钰虚扶一把静妃,瞧着她笑道:“是朕止了她们通报,与你何干。”慕靖钰将大氅褪下,那老嬷嬷顺手接了过去。
慕靖钰一撩衣袍坐到了软椅上,瞧着那小案几上搁置绣针,还有着墨色锦袍,指着一旁:“坐……”
静妃对慕靖钰又福了福身子,便坐到一旁,眉眼带笑地看着慕靖钰。
慕靖钰将那锦袍拎了起来,瞧着衣摆的刺绣,正是初出雏形的金龙。朝着静妃伸着手,将她宛如柔荑一般的手,握在掌心:“辛苦你,年年都给朕做着衣裳。”
“臣妾不苦,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的女红,臣妾高兴还来不及那。”静妃任由着慕靖钰握着自己的手,听他的话语,只觉心头一暖。
她与他不知从何时起,便一直相敬如宾。或许当初年少的爱恋,如今早已消逝,唯有的怕是习惯了。
“你的女红就连宫中的绣娘都比不得,朕又怎会嫌弃那。”慕靖钰的拇指在静妃的手背磨挲着,而他此话并非敷衍着静妃,而是真心所言,他一直都喜穿着她做的衣裳,舒适合身。
“皇上不嫌弃就好,那臣妾依旧年年都做。”静妃顺着慕靖钰的话说道,继而瞧向那半成品的锦袍,微微出神。
慕靖钰瞧着她的模样,也知晓自己多年对她的冷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二人陷入一瞬间的寂静,少倾,慕靖钰方道:“用过晚膳么?”
静妃听他这一问,回了神,抬眸瞧着慕靖钰,摇了摇头:“还没,皇上可留此用膳?”
“好。”慕靖钰点了点头。
“奶娘,传膳。”静妃瞧着老嬷嬷吩咐地说道,见她应声退下,便转眸瞧向慕靖钰,唇角微勾,一丝得体的笑意,呈现在她的面颊上,但却掺杂着淡淡地疏离。
慕靖钰松开了静妃的手,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入口甘甜清香,让人不由得回味一番。
慕靖钰又酌了一口,落了茶盏,瞧着静妃赞赏地说道:“静妃不仅手巧,就连这茶都沁人心脾,引人回味。”
静妃将半成的锦袍,与那绣针绣线一同收了起来,递给老嬷嬷。听慕靖钰这一说,顺势说道:“若皇上喜欢,可常来沁幽坐坐,这茶乃是清晨甘露所泡,温火烹茶,故而喝起来会有一丝甘甜。”
静妃端着茶盏,轻拨着盏盖,嗅着茶香。她终日无事,一来绣着衣裳,二来便是烹茶。故而对着二者造诣颇深。
“原来如此,难怪。”慕靖钰绕是“恍然大悟”一般,轻点着头。
“皇上没什么想问臣妾的么?”静妃眉梢微挑,瞧着慕靖钰问道,而面颊之上,满是平淡无奇。
“那移走的佛像,便已让朕心知肚明,又何来一问。”慕靖钰看着静妃,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他进来时,未瞧见那佛像,便确定了心下所想。
“臣妾没有掌管好后宫,出了如此大的事,臣妾甘愿请罚。”静妃起身垂着头,对慕靖钰端着礼,说道。
而慕靖钰自知她口中的大事,正是沈素枝一事。眸色暗了暗,摆着手,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你先起来吧!此事也怨不得……不过后宫诸事还虚你操劳费心。”
静妃顺势起身,听得慕靖钰所言,又对他福了福身子,应声:“臣妾知晓。”
“皇上,娘娘,晚膳已经备好。”老嬷嬷进了殿内,对慕靖钰与静妃行着礼,恭敬地说道。
慕靖钰起身,静妃取过大氅披在他的身上,便同他出了殿,向御食殿走去。慕靖钰率先入内,坐到了绣凳上,而静妃便坐到慕靖钰的身旁。
待二人皆以落座,就见一婢子,上前布菜。却听得静妃说道:“你下去吧!本宫来。”那婢子对慕靖钰,与静妃福了福身子,便倒退了下去。
静妃执筷给慕靖钰一一夹着菜肴:“皇上尝尝味道可还可口?这是臣妾宫中小厨房做的,新来一厨娘……名为缙云……”
静妃朝着门外唤道:“缙云。”顿时,就见一身着御厨服侍的女子入内。缙云对着二人行一礼:“缙云参见皇上,静妃娘娘。”
慕靖钰免其礼,打量着缙云,只见那女子眉眼清秀,五官端正,身姿丝毫不逊色后宫的众妃,那声音更是宛如出谷黄莺,而静妃此番寓意更是引人深究。
慕靖钰转眸瞧向静妃,笑道:“静妃眼光是愈发挑剔了,就连这厨娘都要如此出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