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二十八张纸里，一共有两张写了字的纸。
一张字迹显得十分潦草，但依然能辨认清楚。而另一张则写得歪歪扭扭，几个字皱成一团。大家看了很久，才勉强认出这几个字写的是什么。
一张写着“张媛媛和方俊杰在谈朋友”，而另一张，就是那张很难分辨内容的，写的却是“有人作弊”。
“这是什么意思？”
张前一脸茫然，他当然知道“谈朋友”不可能是说两个人做好朋友。准确来讲，是张媛媛和方俊杰在谈恋爱。
这种时期之下，谈恋爱显然是一件罪不可赦的大事，张媛媛和方俊杰肯定会极力掩饰，但却依然被有心人发现，并趁这次机会写了出来——问题是，这个告密者是谁呢？
“对方故意写得这么潦草，应该是想掩饰自己的笔迹。”陆择言拿起那张纸，交给张前，说：“拿去给鉴定科的人，再把学生的作业一起拿过去，让他们对比，看看能不能确定写这些字的是哪个学生。”
“至于这个……”
陆择言拿起另外那张纸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这个学生，可能是用左手写的。”
“左手？”
“可能是为了不让我们辨别出来这到底是谁的笔迹。”陆择言盯着那四个字，缓缓道：“你看看内容就很清楚了，作弊在这个班级，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直接降级到高二，而且哪怕次次考第一，都不能再进特别班。”
陆择言说出的惩罚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抓到作弊，那么……”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会不会是张媛媛或者方俊杰意外发现了某个学生作弊的事实，所以才会被灭口？
假如真相如此，那么就说明，杀人凶手就是这个班级的一员。
“无论如何也要把写这个的学生找出来！”陆择言捏紧了手中的白纸。
“等一下，我看看。”
叶久遥突然走过来，摸了摸那张白纸，道：“奇怪……这张纸，和我发出去的不太一样。”
“嗯？”
叶久遥并没有解释，她拿出另一张收回来的白纸，将两张纸拿到光下，反反复复对比了几分钟的时间，最后说：“确实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有个学生丢掉了原来那张，重新用自己的白纸写了这些字，再交了回来？”陆择言有些诧异。
“很可能。”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陆择言当机立断：“马上去找！”
这些学生一直处在警方的监视中，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将原来那张白纸扔掉了，也只可能扔到某个他们被允许去的地方，范围很容易确定！
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张白纸，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一群警员找了一个下午，居然硬生生做到了。
他们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已经被彻底撕成碎片的白纸，又用最快的速度拼了起来。果然，这张纸上同样写着相同的内容，但上面的字迹却十分清秀，一目了然。
就算不找鉴定科，陆择言自己都能从二十八份作业中，确认这个人是谁。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陆择言决定立刻找两个学生问清楚状况，而张前则被他派去找楚悠，问清楚之前那段时间，张媛媛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而心神不宁。
“刘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被陆择言先找来的男学生叫刘凯，就是写下张媛媛和方俊杰在谈恋爱的人。坐在办公室里的他显得十分拘谨，眼神时不时四处飘移，非常慌乱。
陆择言和叶久遥对视一眼，陆择言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刘凯，别那么紧张。”
叶久遥的语气很平和，甚至透着一丝轻松。她本来就长得温和，说话时又完全不带压迫感，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但刘凯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他突然拼命摇头，甚至有些崩溃地大吼：“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我！觉得方俊杰死了，我就更容易拿到这个名额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方俊杰人很好，我虽然羡慕他成绩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要杀掉他！”
刘凯急得眼睛都红了，生怕陆择言不相信他。
“我知道，我只想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写张媛媛和方俊杰在一起的事情。”陆择言示意他冷静，平淡地问。
“我……不是你们说，希望我们提供有用的消息吗？这个秘密我也是意外发现的，我想可能有其他人知道也说不定，也许他们被威胁了呢！”刘凯急切地说。
“就算知道，对方也只会以此要挟两人退出竞争，却没有理由杀死他们才对。”
陆择言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道：“刘凯，你要知道一件事，你，方俊杰，张晓旭，是这个班级内最可能获得交流生名额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真的没有！”
刘凯几乎快要失控，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你们这些警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抓真正的凶手？为难我很有意思么？！”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办公室突然被人用力撞开了。
一对中年夫妇立刻冲了进来，其中的女人直奔刘凯而去，抱着他大哭起来：“儿子别怕啊，这些家伙不敢把你怎么样！走，咱们回去上课！”
“警察先生，能不能请你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刘凯的父亲，咄咄逼人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们用这种方式对待我的儿子，要是影响他的心态怎么办？你们负得了责任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