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的身体摇摇晃晃，最终双眼大睁，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他对面的凶手，却并没有立刻逃走。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刀，突然摘下了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用力扔在地上，紧接着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棒球帽和口罩被摘下，陆择言也看到了他的脸——正是周凛没错！
果然，他就是凶手。
周凛笑得旁若无人肆无忌惮，丝毫不在意随后赶来的一众警察将他狠狠按在地上，拷上了手铐。
“你疯了吗？”
陆择言冷冷地质问被压在地上的人。明明已经抓到了周凛，但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很清楚，这一次是自己输了，输得惨烈至极。
如果说赵毅被杀时，他还能心存一丝侥幸，那么这一回的李子明，简直是在狠狠打他的耳光。
费尽心力找到并且要全力保护的对象，却就在他面前被杀害。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
“哈哈哈，警察先生，抱歉了。”被按在地上的周凛抬起头，语气不知是调侃还是嘲讽：“你们要抓我走吗？抓吧，不过能不能帮我把那把刀捡回来呢？”
他说的，是杀死李子明的那把刀，同时也是杀死赵毅和秦萧的凶器。
陆择言瞥了一眼地上，果然看到那把沾满血迹的刀的刀柄处，用艺术字体刻着两个字——周凛。
从一开始，他们的思路就没有错。
然而，周凛比他们更聪明。环环相扣，他几乎每一次都走在警方前面，仅仅一步的距离，却先后杀死了三个人。
陆择言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动手，那把刀却被另一只戴好手套的手捡了起来，放进了证物袋里。
是叶久遥。
她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周凛，低声问：“这是谁送给你的礼物？”
周凛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扭过头去，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叶久遥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冲陆择言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他“回去再说”。
陆择言默默转过身，看了一眼李子明的尸体。他双眼大睁，眼里满是惊恐、不甘和绝望，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结局。
清理完现场之后，陆择言迅速带着人回到了警局。
一路上，众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虽然他们抓到了周凛，但李子明最终还是死在对方手中，而且还是在车站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而他们也势必会承受上级的怒火和责罚。
陆择言并不在意自己未来的道路会不会因为这个案子变得更加曲折，事到如今，他只关心两件事。
一是还躺在医院里的张前，二是周凛的动机。
抓到周凛后，陆择言立刻打电话给之前的警员，得知张前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上缝了几针，现在还在昏睡中。
张前没事，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
确定自己最担心的人没事之后，陆择言才开始思索第二个问题。
如今凶手的三个目标都已经被害，他们之间的“秘密”也就无处可问。如果还想知道周凛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杀人，以及到底是谁在帮他，就只能想方设法撬开他的嘴。
而这个任务，自然再次落到了叶久遥身上。
叶久遥也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回到警局之后，她只休息了片刻，就开始按自己的想法去调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周凛的人际关系几乎是空白的——虽然他曾经也在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工作过，但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说，周凛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很少和人交流。
就连他的父母，也在他大二那年，因为意外双双离世，他是靠着助学金才读完了大学。
无亲无故，没有朋友，确实符合一个孤注一掷的杀人犯的特点。但是，仅仅如此，并不足以成为杀人的的动机。
“对了，我发现，周凛和秦萧、赵毅是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同一届的学生，只有李子明比他们三个低一级。”
丁媛也不知道这个随手就能查到的情报有没有什么用处，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谁知，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叶久遥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们记得吗？三个被害人的关系？”叶久遥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秦萧的父母说过，当初秦萧和赵毅在大三时闹过一次很严重的矛盾，但很快两人又重归于好？”
“是这样。”陆择言插了一句。
“那，丁姐，你能不能查一下，周凛所在的那所大学，就是他大三那一年，他们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丁媛觉得叶久遥提出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她还是迅速想办法联系上了那一届的学生，其中有一个还曾经是周凛的同班同学。
然而，没问几句，丁媛就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当年，周凛的那所大学，确实发生过一次意外！
“据说那个时候，是学校里面的一个社团出了事。”丁媛有些惊讶地把自己调查到的事实描述给众人：“好像社团的学生一起去野外探险，结果一个女生发生意外，溺水身亡。”
“因为完全是意外事故，而且不是在校内发生的，所以校方赔了些钱，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也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丁媛补充道。
“就是这个！”
叶久遥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丁姐，你能找到那个女生的信息……不，不用太详细，照片就够了。”
“照片……这不太好找啊。”丁媛有些为难，皱着眉开始搜索。
但她很快就高兴起来：“找到了！不过不是个人照，是合照。”
“周凛那所大学，大二结束的时候，部分专业的学生要搬到旧校区，所以他们在离开新校区前拍过一次集体照片，好像里面就有这个女生。”
丁媛把那张合照找了出来，又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给叶久遥看。
“你看，就是这个女生，而且周凛也在上面！”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没错……”叶久遥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照片，低声喃喃道。
她终于知道，周凛为什么要杀这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