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怒火中烧，冲到昭阳殿质问褚泽时，彼时，他却正不惊不慌地在品茶。
那淡漠的神色令我深深震惊。
「皇后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戕？你给本宫说清楚！」我皱起眉问。
他不语，竟是淡淡抬眸，邀请我坐下喝茶。
「茶已经晾到阿姊最爱的七分烫了。」
「再如何，皇后腹中也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不食子，你怎能如此波澜不惊。」我摔了他递过来的茶杯，无比凌厉。
那一刻大抵是我最疯狂的一刻，为一个完全与我无关的孩子，连他父亲都不在乎的孩子。
褚泽不知所以然的笑了，在我看来是那么没心没肺。
「长公主若是心疼那已死的孩子，可惜了皇家血脉，不如自己来生，比如……和我来生。」
「阿泽，你瞎说什么玩意？」我震惊地连连倒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没有瞎说。」他冰冷地吐字道，眼尾猩红。
「我喜欢阿姊，喜欢了很多年，从当太子伴读时对你一见钟情开始，连在江州苦学的日日夜夜，都一直在想见你。」
「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你。」
他放下茶盏，一步一步靠近我，似乎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再无所介怀。
我茫然地听着，心中的惊涛骇浪犹仍难以平息。
原来褚泽一直以来，竟怀着这样的心思。
可即使我们没有血缘，不是亲生姊弟，他这样做也是罔顾人伦，会被天下人传为笑柄！
思索间，他已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殿中柱上亲吻了起来。
「唔……阿泽，你放开我！」
我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成熟男子与女子体力的悬殊令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朕钻研了许久那些书，会比桑延更让阿姊满意的。」
他的手不安分地顺势下移，伸进了我的衣襟中。
许是听到了我的惨叫声，侍卫宋澈从殿外闯了进来，流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
「公主！」
宋澈赶进来救我，却还未近得褚泽一步，便被他抽出佩剑，一剑斩落下人头，在地上骨碌碌滚动着。
猩红的血喷洒在缂丝地毯上，像一朵朵骇丽荼靡的花。
「别怕，阿姊，现在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了。」他轻轻笑起，丝毫不顾被我咬破的唇间溢出的血腥。
我看着他那双带着血丝的凤眸，忍不住直发抖。
而今他才是手握大权的帝王，长公主褚绫阳早已洗手权位，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的无师自通，其实朕早在梦里，就已经对阿姊的身子描摹过千遍万遍。」
他想要上前拥住我，却被我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见我死死盯着他，他忽而冰冷道，「阿姊不是想知道皇后怎么死的么？」
原来，就因为我的一句让他替皇家开枝散叶，他竟然叫了一群精壮男子日日与皇后同房，致使她怀孕。
才最终让皇后不堪折辱，绝望自戕！
在褚泽慢条斯理的阐述中，几乎将他内心所有丧心病狂的一面，全部暴露了出来。
令我更加震惊的是，连太子哥哥当初惨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彼时他不过才十几岁，竟买通御膳房悄悄给太子的参汤里下了鹤顶红，还反手以证人身份污蔑了他人，当了他的替死鬼。
杀兄之仇，无可抵也！
我头脑中一片眩晕，他根本不配为人。
「可是，这些人都是为你我而死啊，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性命？」
「疯子，褚泽，你简直就是疯子！」我怒斥他时，几乎是泪流满面。
「我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把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中！」
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摇了摇头，笑意邪魅。
「是阿姊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变强拿到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守护自己爱的人。」
「可惜，有太子活着，就永远没有我登临宝座的资格。所以我费尽心思爬到这个位子，阿姊，我只为了来到你身边。」
说着，褚泽捏起我的下颌，以手背柔柔地拂过我的侧颊。
我无比厌恶地别过头去，头上的凤钗步摇泠泠作响。
「绫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看看我好不好。」他语气卑微，手上却丝毫不减力道。
「那我如果要陛下的命呢？」我视死如归地睨着他。
「朕心悦你，至死不休，若朕死了，谁来拿命爱你？」
他喉结一紧，显然已经情动，双手牢牢握着我的腰，将我放倒在桌上……
「明日朕就会下旨，说你死于失足落水，在太液池溺毙。这样，阿姊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绫阳长公主已经死了，只剩下我的阿姊。阿姊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想跑也跑不掉。」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带有强烈的侵略性，似乎要将我整个拆吃入腹。
我的衣服凌乱，皮肤也被掐得青紫，他把我压在龙椅上，粗暴地扯着我的衣服。
我发鬓散乱，却像条死鱼一般任由他摆弄，冷漠地嘲讽道：
「即使你得到了本宫的身，想得到我的心也不可能。」
「那阿姊的心在哪里？」他边心疼地吻着我身上的伤痕，边呢喃着问。
「我的心属于桑延，收不回来了，我和他彻夜点过龙凤花烛，日夜缠绵，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说这话，我原本是想威胁他放弃得到我的念头，却见他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我眯起眉目，他想干什么？桑延地位和城府极高，可不是他轻易能动摇的。
褚泽缓了半晌，方抬起头，语气不急不慢，温声道：
「既然是姐姐喜欢的人……那朕就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