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浪小儿
林中客2020-08-13 15:063,451

  繁华的离国皇都,街面上随处可见的世家名门,各家的公子哥身着华贵服饰,身边跟着自家的下人,出入名楼艳庄游玩好不快活。

  但看似盛世太平的皇都,也只有这些贵公子才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然而在看不到的街角阴影下有一群武馆打手,在围殴着一名乞儿。

  “阿爹,阿娘你们不要走!你们不要荼儿了吗?”乞儿恍惚见到了走失的父母,乞儿哭喊着怎么也不理他的父母。

    眼前本就模糊不清的双亲,一点点在眼前消散,而显露出的人影便是围殴白荼的那群人。

    为首的是皇都盛京虎家武馆的,管家虎三。

    “妈的,这小子又在装死,给我狠狠的打让他长长记性。”看白荼还有呼吸,狠狠的啐了一口,招呼着身边打手接着围殴白荼。

    “让你这个小贼不长记性,还敢偷我们虎家武馆,还敢跑。”

  一边嘴上咒骂着,下手的力度越来越狠。

    忍不住的白荼,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就是、、是路过,我没偷。”孱弱的白荼艰难的用一只手支撑坐起来想要辩解。

  可迎接他的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虎三叫住打手,半蹲在白荼面前,伸手狠狠的拽住白荼的杂乱的头发,另一只手捏住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狗东西,还敢狡辩这次就给你长长记性。”说着捏着鼻子的手,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匕首指向白荼双眼。

  虎三手拿着匕首,在白荼眼前比划着,像是随时都会带走白荼的一双眼睛般。

  白荼惊恐的死盯盯看着匕首,匕首上的纹路都看的仔细,就连浅浅的血槽,在白荼眼中也无限放大。身上的伤痛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快跑,快跑,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其实虎三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浪荡的乞儿而已,毕竟这里是君地盛京,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家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杀人。

  可在,还只有十二岁的白荼眼中,匕首上闪着冰冷的寒光,可能只有一瞬,他就死了。白荼一心想着怎么逃跑。

  虎三看着白荼呆滞的神情以为是被吓破了胆的,有些得意的虎三用匕首在白荼枯瘦的脸上,一边轻轻的摩擦着一边说道:“小贼,你要是知道错了就跪下,给爷磕个头,爷今儿就放过你。”

  说着正得意时手上的劲就大了些,在白荼脸上划了一个小口,吃痛的白荼,奋然起身用唯一能使出劲的嘴,死死的咬住虎三持匕首左手,用起身的冲劲将同样吃痛没站稳的虎三撞倒。

  转身就跑,虎三和身边的打手都没反应过来,白荼就已经跑出街角,一路向城外跑去。

  摔倒的虎三被身边的打手扶起来,捂着左手叫骂着:“你个狗东西,还敢咬我,非要给你牙全拔了。”赶忙叫手下人追赶白荼。

  虎三的左手倒是没什么事情,白荼已经好几日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又被他们围殴。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力气只是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可是被一个小乞丐咬了,脸面上虎三可是过不去。

  白荼一心只有赶紧逃命,跌跌撞转的往前跑着。街上游玩的公子小姐们,也只是侧眼的看了看,逃跑的白荼和追赶的人,便又沉心游玩。

  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白荼只是感觉身边繁华的街景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茂的丛林。这是已经逃出皇城。

  很快虎三一群人就追上他了,白荼体力不支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追赶过来的虎三一群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一个是为了活命而跑,另一个只不过是为了顾及脸面才追。

  “狗东西,你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还敢咬我今儿非要打断你狗腿,再拔光你狗牙。”追上来的虎三喘着粗气恶狠狠的对白荼说着,似要将白荼生吞活剥般。

  今天他这个大管家的脸,可是丢尽了,先是自己打理的武馆,被一个乞丐趴门缝,自己还没发现。现在又是被这个乞丐咬了一口推倒了,这也就是追上了,要是让他跑了,他虎三可没脸在虎家当这个大管家了。

  见白荼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丛林小路上更也没有什么人。虎三和手下的打手围了过来。纷纷从腰间掏出一个匕首来。

  “你也别怪你爷爷我心狠,是你自己跑出城的,今儿你这条狗命爷爷我就收下了,下辈子被乱咬人。”说完便示意打手们动手。

  已经无力在反抗的白荼,只能用仅存的力气,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我下辈子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喊了几句便也只剩下,沙哑的怒吼。

  虎家打手们一刀一刀插进白荼的四肢,想用匕首先挑断白荼手筋脚筋,一点点折磨他。

  “啊、啊、啊。”白荼虽然感觉到疼痛,但是没有力气在喊出声响,只有微弱嘶哑的呻吟。

  也是怕来人,虎三催促打手们赶紧结果这个乞儿的性命。

  就在匕首,直入心房时。一股浑厚的掌风,将虎家打手击飞出去。

  已经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的白荼。并未感到来自胸口的痛。缓缓转过头睁开眼看见一个名身穿白衫满头白发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刺眼的夕落,晃的白荼看不清他的容貌,早就失血过多已支撑不住的白荼,昏死前心想:“他看起来好温柔啊,应该能救我吧?”便沉沉的昏死过去。

  虎三好歹是盛京虎家武馆的大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此人一击便轻轻松松的,将虎家武馆的打手击飞出去,手段也是不简单。

  虎三赶忙笑脸上前解释说道:“这位兄弟,这个小贼偷我家东西,还伤人我们这是惩戒他那。”虎三见白衣男子默不作声,俯下身将昏死过去的白荼揽入怀中。

  虎三有些不快,收起刚刚和善的笑脸,一脸阴沉的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盛京虎家之人,这个乞丐偷的也是我们虎家的东西,我们虎家自然是要带走他。你可不要自找不痛快。”说完,见白衫中年男子还是无视他。便叫刚刚爬起来的打手们上前抢夺白荼。

  “滚!”中年男子声如洪钟。震慑住还想上前的虎家打手。

  抱起白荼就向盛京走去,虎三也不敢多说什么,更是不敢在追。只能站在原地,想着怎么才能找回自己的面子。

  白荼身上的血已经浸湿,白衣中年人的衣衫。这可比刚刚的追逐戏有趣多了,引来城中过往行人注意。

  要知道在离国皇都盛京,街面可是不许打斗,更是不许见铁器的。而中年男子身背三尺长剑,怀中还抱着浑身是血的白荼。与无铁器的盛京长庭街显得格格不入,自然是引人注意。

  本应上前盘问的巡查官,在看到白衣男子后却,远远走开像是有意躲避般。

  白衣男子,抱着满身是血的白荼,直径走进盛京著名医馆百草堂,门庭若市的百草堂本就是,病人多不胜数来着看病的人又是一些有脸面的达官贵人。自然是受不得白衣男子这插队的行为,更何况怀中抱着的看似受伤的乞丐。

  嘴里咒骂着白衣男子的无耻,甚至有些人叫自家下人上前驱赶。

  白衣男子不为所动,将白荼轻轻放在卧榻上,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坐馆的医者轻声说道:“医好他。”说完便独自坐在一旁闭眼凝神。

  坐观的医者本也想驱赶着,插队的白衣男子,但看着手里的玉佩,质地温润雕刻朴素无华,简简单单的只刻了一个字‘天’。

  医者顿时重视起来,赶忙吩咐药童歇业驱客,自己则查看起白荼身上的伤势,根本无心理会门外的病者。

  “身负四、五刀,虽然没有致命刀口,但这些伤口流的血就算是成年人也足矣致命,跟何况是一个孩子。”医者检查完后感叹到。

  这时白衣男子,微睁双目说道:“我在路上用内力,吊住他半条命,暂时不会出血你尽快将他包扎好,再熬些补血的汤药喂下,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说完又闭上眼不再出声。

  如果换个人,教医者该如何救人,怕早就骂街了,但是那位大人也只好听从。

  医者吩咐药童,去后院用自己珍藏多年的血溶草等药三碗水煎成半碗,温凉后端来。

  药童很是不理解平时对待达官贵人都是傲气不屈模样的师父,为什么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对那个白衣男子毕恭毕敬的。忍不住多看了白衣男子两眼。医者看在眼里,生怕惹得那位大人不高兴抬起脚,狠狠地踹在药童屁股上,生气的说道:“赶紧去啊!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药童灰溜溜的,去后院拿出医者珍藏多年的血溶草等药,熬制起汤药。

  药熬好了,医者也将白荼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虽是不多但也是被包扎的密不透风,只漏出一双紧闭眼睛和微张的嘴。

  将血溶草熬制的汤药,灌入白荼嘴中。过了好一会,微薄的气息,平稳起来。

  白衣男子站起身说道:“这次有劳你了,此情记下了,我先带他走了,日后自会来报。”说完抱起还在昏睡的白荼,离开百草堂。

  白衣男子走后,医者瘫软倒地,大口喘着粗气,药童赶紧去扶师父,才发现医者根本站不起来。忙问师父:“师父那个白衣男子是谁啊?您怎么这么怕他,连您珍藏多年的草药都熬成汤送给人家了。”

  医者急忙打断药童。先是站起身将房门关好歇业,然后捏声细语的说道:“你记住今天的事,不可对旁人说,你自己也要忘记,那个男人别说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医馆,就是那位来了,也要礼让他几分。”说着面向皇城内跪拜以示尊敬。

  从百草堂走出来的,白衣男子怀中抱着白荼,穿过熙攘的人群直径走进一条通往皇都后山的小巷,四下无人十分寂静。

  看着怀中的还在昏睡白荼,白衣男子自我喃喃的说道:“今日,我救你便是缘,至于之后的路,便看份了。”

  白衣男子,凌空踏步直奔后山。

  皇都后山,高耸入云犹如登天之门,故称天门山。

继续阅读:第二章 夏至如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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