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凤落馆多日的白荼,每天都在楼下徘徊,听些酒桌上来往过客谈论的种种,了解些此时的民生百态,江湖趣事。
比如说离国第一宗门的古道阁,少阁主前些日子可是被圣上册封为重归君,有意将古道阁收编御下。可谈论最多的还是女人。
有人小声的谈论着离国的幼薇公主是多么的温婉可人,还有人接过话茬说衡国的歌姬有多么的妖艳妩媚,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仿佛他是亲身看到过感受过一样。
再不就是哪家武馆有多么厉害,谁谁家武馆又被谁谁家吞并了。白荼倚靠在梧桐树边提着竹筒,里面装着店小二沏好的春茶,听着往来客间讲述的事迹。
停留多日白荼,还从未喝过酒,就算是馆中的酒是盛京远近闻名的佳酿,也没有兴趣尝试。
通过这几日和店小二交谈得知,昨日的红衣女子才是真正的掌柜子,名叫辛梧桐,酿的一手好酒,又可做的一桌好菜。可惜呀年芳四十有六,也没见有心上人啊。这些还都是趁店小二喝醉后得知的。
一晃间便到了晌午,准备出门逛逛的白荼刚走到门口,只见一群统一穿着人围绕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凤落馆。
而那个中年男子,白荼最为熟悉不过,可算得上是白荼的有缘人,此人正是五年前追打白荼的虎家管家虎三,不过现在随着虎家武馆在盛京的势力日渐强盛,人也跟着水涨船高,有了个虎管事的称呼。
现在的虎家武馆,虽然是家武馆起家,但现在可算的上是在盛京地界黑白通吃,各个产业都有涉猎。
江湖人士和官府都要给些脸面,都不愿得罪,至于是原因也没人知道,只是有流传说,虎家是和一些大势力的人有关系,得罪他们家的人都是死于非命,就这样虎家一点点在盛京做大。
而这次虎管事,来凤落馆原因很简单,因为风落馆的酒可是盛京颇负盛名的佳酿,这不是第一次来了,前几回都被辛梧桐手中的大勺打了回去。
“这次可是搬出虎管事看架势,今天是不会善了啊。”常来的酒客,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小声和酒友言语着。
各桌的客人都识趣将酒钱放到桌上,悄悄的从侧面溜走了。
门口的白荼见从馆中溜走的客人,在加上虎家来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吃饭喝酒的,更像是闹事的。
“也好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站在门口的白荼,微微一笑混迹在虎家众人身后,要给这个虎三一个惊喜。
外面嘈杂的声音,辛梧桐早早的就在内堂听见了,藏好酿酒的配方,这才手拿着大勺,走了出去。
“怎么的,这会不买了改抢了是吧?真当盛京是你们虎家的了?老娘才不怕你们。”辛梧桐气势汹汹的拎着大勺,走到虎管事面前根本没把虎三身后的人放在眼里。
虎管事不紧不慢的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正眼都没看一下辛梧桐,完全无视她。
“啧啧,可惜了不错的小酒馆,可惜了这就要没了。”虎管事收起折扇,一脸可惜的指着眼前的酒馆说着。
“不过这个梧桐树不错,可以给老爷打几个练功用的木桩。来人啊把树砍了。”还没说什么,就直接上来要砍树,可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说话间,两个壮汉不知道从那拿出巨斧,走到梧桐树前挥斧就要砍,辛梧桐和店小二急忙上前阻拦,三两下就被一群人擒住。
虎管事挥了挥手叫停砍树的壮汉,走到被按在桌子上的辛梧桐身边得意的笑着,怪声怪气的说道:“小桐啊,你要乖乖的把酿酒的配方交出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偏偏不交,没办法啊。这树我是砍定了。”说完就示意壮汉动手。
“还真是狗仗虎势,无耻之极啊。”青涩的嗓音从虎家众人身后传来,一身穿素衣上面还有处破洞的少年从人群后走上前,一脸玩味的笑意看着虎管事。
“你这小子很有勇气吗,虎家的事也敢管上一管。”虎管事看着来者是一个穿的破烂,又不是盛京里的名门子弟。出言嘲笑道。虎家的众人也传来阵阵讥笑。
而被擒住的辛梧桐,脸上露出安心的笑意,她可是知道这个少年的本事,毕竟是那个人的弟子。
白荼走近虎管事身前,上下打量起来问道:“虎三,你不记得我了吗?”这一开口,讥笑声顿时停了下来,虎三?这个名字可是好久没人敢这么叫虎管事了,听这话好像还认识虎管事。
虎管事也是吃惊,这个少年自己可没见过,可他又是怎么敢直呼自己名号的。
五年时间过的很快,带走的东西却是不少,当初那个蓬头垢面的乞儿,已经长成出落大方的青涩少年,那个小武馆中只敢欺负穷苦人家的管家,已经是盛京恶贯满盈的虎家管事。
“唉,看来是坏事做多了都忘记自己做的恶事了,看来我要帮你想一下了。”说完白荼突然暴起,飞身一脚踹飞了虎管事,直径上前,双手化掌同时击倒擒住辛梧桐和店小二的虎家人。
这一切来得太快,在场的虎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白荼便已经将辛梧桐和店小二两人,带到楼上自己飞身跃下,落在虎家众人之中。
才反应过来的虎家人,急忙上前扶起虎管事,同时将白荼层层围住,白荼丝毫不惧,还抬手挑衅。
一时间混打在一起,白荼灵活的在人群中躲闪,一拳将拿巨斧的壮汉击倒,看见人群边的虎管事被人搀扶着坐到一旁,白荼自然是要找他的,快速突破重重围攻,直奔虎管事上前阻拦的人,白荼一跃跳过,绕到虎管事身后三指紧扣虎管事喉咙。
“还打吗?”白荼一脸无辜的对,被他紧扣喉咙的虎管事问道。
刚被踢的一脚还没缓过来,这又是被紧锁喉咙,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了,识趣的虎管事,赶忙叫停。
见手下人都停了,虎管事示意白荼松手。白荼也松开了,但是紧接着白荼提膝撞在了虎管事腹部,趴在地上的虎管事痛苦的叫喊着,可手下又不敢上前,毕竟虎管事还在人家手里。
白荼一屁股坐在,虎管事身上对着屁股就是一顿抽打,边打还边说。
“知道错了吗?知道吗?啊?”
在场的虎家众人被白荼这下搞蒙了,打屁股就像是在教育家里做错事的孩童一样。
打了好一会,白荼见虎管事没了声响,便停手转头对虎家众人,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回去后告诉你们家主,人是我打的而且过段时间还要去打他屁股,打到不再做坏事。”
白荼还是笑嘻嘻的脸,忽然阴沉下来,冷冷的说:“滚。”
虎家众人大多数都是,仗着虎家的威势,欺行霸市,那见过这场面啊,赶忙抬着昏厥的虎管事灰溜溜逃走了。
走的时候从后面看,虎管事的屁股足足肿的有一尺厚。
赶走了虎家人,酒馆今天也是歇业一天,白荼很自觉的加入到打扫行列。
辛苦一天的白荼坐在酒馆房顶,品着茶赏着被云遮住的夜色,想着要怎么去打老虎屁股。这时一直对白荼冷漠的辛梧桐,也上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壶酒。
她还是那一身红衣,只不过没有那天的冲劲,些许赞扬的对白荼说:“有你师父,年少时的英勇,但是你师傅可不会打人家屁股。”
二人一个饮酒一个品茶,不问不答。
“掌柜子你说你认识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荼歪头看向辛梧桐,一脸的期待问道。
深饮一口浊酒,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中快要溢出喜爱,不予言表。
“你师父啊,一个很温柔的胆小鬼,一个很勇敢的怂蛋。”醉言醉语,嘴上骂着沈云苏,但眼角上不经意留下的眼泪又是说明了什么。
白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忍心将师父逝去消息告诉她,默默的喝着茶。
平静的二人坐在,没有月光的夜里,都再为自己心事思索着,突然辛梧桐大笑起来对白荼说:“我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不再了,我知道你不用骗我,他说过的,有人代替他来,就说明他不在了,要我好好照顾替他来的人。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是他真的到最后也不愿见我一眼。”说着爽朗的笑声逐渐变成哭声。
寂静的盛京深夜,落凤馆房顶一人失声痛哭,一人饮茶落泪,都是在思念一个不在的人,一个心底思念的人。
“师父总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心底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师父会对我这个乞儿出手相救,会给我准备裘皮御寒,会让出温暖的床铺给我住,会教我读书写字。看上去没有那么冰冷。”白荼拿着已经空的茶壶,嘴角上扬眼含泪水的述说着,同师父的种种往事。
没有发现身旁的辛梧桐,已经睡去。白荼却是一夜无眠
而虎家的家主虎啸云,看着眼前昏死的虎三和下人带回白荼嚣张的言语,气的同样也是一夜无眠,一心想要手撕了这个狂妄的少年。
可也要先调查清楚这个少年的身份,既然知道是虎家又敢得罪,不是傻的就是背后有着什么势力。
“等着吧,在盛京势力再大我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虎啸云紧握双拳青筋暴起。看起来势要与白荼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