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突然离去,成为白荼心中又一不解的困惑,就如同父母的踪迹,都是接下来白荼要一一寻找的答案。收拾好草庐内的陈设,身穿素衣带着师父留下的玉牌,手持古寒踱步下山,孱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
多年未下山的白荼,走过来时的小巷,路上的石阶长满了青苔,又回头望着身后的天门山,不知此去何时还。
盛京的长庭街上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华服锦衣的富家子弟身边围绕着家中仆人,出入各式各样的烟花之地,街边的商贩叫卖着自家的商品,小孩同伙伴们嬉笑玩闹,俨然一副盛世安定的景象。
五年前自己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乞儿,现在自己也能站在街上,同他们一样迎着朝阳真正的活在世上,这些可都是师父给予的。
正在感叹中的白荼,瞧见身边的路人都在用一种,躲闪的目光看着白荼,更是纷纷避开他。
虽然,白荼多年未下山也还是那记得,盛京的政法街上不可见铁器,反应过来的白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将古寒藏到何处。
很快白荼就被城中的巡查官找到,来的人今天也是刚刚上任不久,名叫刘洋是刑部的判官,得罪了上司才被来罚当这个巡查官,更是要惩处满十人才可官复原职。
凭借着做判官时结交的江湖人士,很快就抓到九人之数,只剩一人可不能再用江湖上的关系,怎么也要自己抓住一人。
可街面不可打斗不可见铁器这是不知已经立下多久的刑法,根本不可能有人犯的,正在街上游荡犯愁的刘洋还真就碰到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持铁器上街,这可给刘洋乐坏了。
“看来自己官复原职,就在眼前了。”刘洋捋着脸上翘起的山羊胡,忍不住的笑道。
正在犯愁将古寒放在那里的时候,刘洋已经来到眼前。
“诶、诶那小子,不知道盛京街面不得见铁器吗?一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快快受擒,省着本大爷动手。”身材短小官威倒是不小。
白荼也不想惹麻烦,赶忙解释道:“官爷,我这是第一次来盛京还不清楚规矩还劳烦官爷能行个方便,我现在就走。”
身材娇小的刘洋抖了抖肥大的官服,从袖口伸手拦住了要离去的白荼,一边捋着自己的上翘的山羊胡,一边慢悠悠的说道:“你说不了解就不了解,你想走就走?真当这是你家了啊。当街持铁器就是犯了王法,交出手中的铁器,随我去刑部受罚。”
自己一阵恐吓后,面前的青年没有任何反应,动都没动,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伸手上前就要抢夺,白荼腰间的古寒长剑,白荼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官吏抢去佩剑,上前一步侧身躲过,微抬左脚将冲过来的刘洋绊倒,戏弄他一番。
围观的众人眼中充满的了震惊,这可是头一次有人敢不听官家的话,还敢戏弄。虽然巡查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官职,但这可是盛京脸面,谁家不都得尽力讨好啊,反倒是这个素衣青年,还敢得罪他,真是活够了。
周边的人生怕扯上自己,紧忙的四散逃开,就连附近摆摊的小贩,都收摊走了。
倒地的刘洋也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触怒官家人,眼神玩味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不得不正视起来。
这样的人除非是,傻子又或者是不要命的狂徒,不然就算是王孙贵族也不敢违反这条规定。
站起身打扫身上的灰尘,掏出官刀对着白荼怒叫喊道:“你这个小贼,真是不知好歹,还敢动手。”
官刀结结实实的劈在地上,白荼就站在边上,疑惑的看着同样发蒙的刘洋。
明明是对着脑袋去的,怎么劈歪了?
下刀的速度太慢了,对于白荼来说平静的内心,可以在眼中很简单的将这刀放慢躲开。这也是天门功法的神奇之处,可以从容面对任何的一切事物,前提是要有一颗不惊的内心。
呼吸可变慢,目光可变慢,就连心跳同样可以控制变慢。这也是白荼目前对天门功法的初步了解具体还有些什么,还需要白荼去摸索。
不解的刘洋,也不管为什么劈歪,抬起刀对着白荼脑袋又是一刀,不过这次白荼没有躲,而是轻松单手接下。
看着病态的青年,轻轻松松的接下官刀,刘洋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荼,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俩人就这样僵持着。
要知道,这官刀可是足足有一百斤的分量,在加上刘洋下劈的力道,怎么也有个一百二三的分量,就怎么轻松的被眼前这个青年接下来了。
两人打斗很快引来,各处的巡查官前来,甚至惊动了盛京的守备军,毕竟在盛京中可是多年来未曾有人敢,在城中携铁器,更是没人敢与巡查官动武。
此时的白荼也知道,要快些解决眼前的争端,不然等下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可是不能暴露天门人的身份。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巡查官,白荼心生一计。
故作神秘的对刘洋说道:“今日,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你也什么没见过,可好?”
有些脱力的刘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放你奶奶个屁,敢跟我动手,你等死吧没人能救得了你。”说着手上更加用力。
白荼用力将手中刀刃向上一挑将力道化解,可刘洋手中这一泄力,摔了个踉跄。
白荼蹲在倒地哀嚎的刘洋身前,轻声在耳边说道:“你想,在盛京,除了武官职位,再者佩剑的人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巡查官管的了的?”轻蔑一笑,淡然离去。
倒在地上的,刘洋不解的看着,素衣青年离去的背影,暗道:“哎呦,我这个脑壳子啊,差点惹上麻烦。”
赶来的各处巡查官,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刘洋,上前扶起来询问,只说一个不小心摔的理由,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各处巡查官也是摸不到头脑,一个个心怀疑惑的离去。
躲在街角暗处的白荼,长出口气庆幸的说道:“幸好那个巡查官是个憨货,这么简单的就骗过去了,要不事情可是要麻烦起来了。”
脱困的白荼,先是给古寒找了一个存放的剑匣,以免再生事端,剑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是自己接下来要从哪里开始呢?这又使白荼陷入了迷茫。
一边是自己父母的踪迹,一边是师父的死因,外出的师父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这些问题一件件缠绕着白荼,却又无从下手。
目前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只能先找一个住处了。但是白荼除了一身素衣,一柄长剑,还有师傅留的素玉一枚。现在的白荼可说是身无分文,除了穿的好些外和乞丐没什么差别。
白荼想到这五年来,的吃食也没见师父做过都是师父下山拿回来的,可师父又没有钱,这吃食又是哪里来的。
看了看身上,仅有的物件,古寒是指定不行了,只能试试玉佩了。
来到盛京著名的酒楼凤落馆门前,白荼从身上素衣扯下一块,围在脸上遮住面容,缓缓走进凤落馆中。
凤落馆虽然是名楼但是,里面的陈设可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单单的酒楼中间是露天的,正中央有栽着一棵梧桐树,周边摆满了百十余桌,座无空席,馆中酒香四溢,不过最是吸引白荼的却是桌上一道道美食,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对于白荼来说,这家的吃食可最为熟悉不过了,他可是整整吃了五年,白荼挨家挨户的闻了个遍,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店小二见有客到,紧忙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要点些吃食呀,现在咱家客满要是您要点吃食,可还要再等等。”
这家店小二,倒也是殷勤,也没有丝毫看不起只穿素衣的白荼,顿时心生好感。
白荼,将店小二拉到一边趴在耳边,小声的说,我要见你们掌柜子。本以为会拒绝的,可没想到店小二痛快的跑进内堂,将老板叫了出来。
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是一个大肚便便,走路摇摇晃晃的中年男子,走到身前一股菜油味,白荼只是多年不出世,又不是傻当即便看出这个中年油腻男子,只不过是后厨的厨子,可不是什么酒楼掌柜子。
中年男子油腻的脸上挤出尴尬的苦笑道:“小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憨厚的模样加上尴尬的笑脸,白荼更加坚信他不可能是这落凤楼的老板了。
白荼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拿出玉牌,对中年男子说我想要见你们家真正的掌柜子。
见到玉牌后,眼前的油腻男子和店小二,先是一愣二人相对而视,急忙跑回到内堂不一会。
从后堂出来一个红衣女子,腰间系着围巾手上还拿着大勺,快步走到白荼眼前,没等白荼要说些什么,红女子已经走到眼前。
凤目圆睁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这一辈子不会在来吗?”说着还挥舞起手中的还有菜汁大勺。
可说完却发现,眼前这个人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眼神中的愤怒变成了带有一丝悲伤的惊讶,终是没等到应该来的人。
白荼有些不知所措,定睛上下打量着红衣女子,齐腰竖直的秀发,柳叶般的细眉透亮的双眸中有着些许泪光,高挑的鼻梁下小嘴薄唇微张,似要再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
挥舞大勺时不经意间露出雪白细嫩的肌肤看起来应该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岁。
红女子也是从后堂出来的,看得出来也是在做菜,可身上没有半点烟油味道,反倒是有着一丝清香闻起来似有明神醒目的功效。
白荼心想,这女子应该是认识师父,看来自己猜对了,没办法现在也只好借用师父威名了,先住下来在想以后的事情吧。
“那个,我可以在这里短住一阵吗?我现在没有钱等我挣到钱一定还你。”白荼木讷的说着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靠着。
红衣女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贴在青年身上了,尴尬的往后退了退。平复心情后,说道:“你来了,不用钱,房间也给你留好了。”说完也没等白荼要说些感谢的话,便回去了,只留下店小二引白荼来到,早就预留好的房间。
房间中陈设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时常有人来打扫,房间中还有刚才红衣女子身上的清香,不用想打扫的人应该是那红衣女子。看来师父在外面也有风流债。
躺在软榻上,思考着要从何处开始的白荼思虑多时,决定还是先寻自己的父母,至于师父的事迹,还要从长计议,毕竟师父深居简出的,知道师父事迹的人肯定很少,再加上师父临终前嘱咐自己,在完整领悟天门功法前不可暴露天门人的身份。这可又是再查寻师父事迹上的一大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