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住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看季家就是个空壳子。”
看到季家是什么样子，程光珍皱皱眉，早就听说季家拖欠外债，如今都还清了，怎么还能这么寒碜？
她实在不理解。
“门口没有人，我们直接推门进去吧。”
再一次站在季家大门口，看着每一个熟悉的角落，季珊珊不禁地有些怅然。
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有零星的佣人出现，如今是一个都没有了。
不过想想也对，欠了外债，大多数人纷纷离开，去寻了好去处，留下的都是迫不得已，现在季家名声狼藉，又有谁会愿意留在这里？
杀人犯，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她们那些当佣人的，没一个愿意留在这种地方，搞不好自己也搭进去。
“一个佣人都没有，看来都走光了。”
“嗯。”
走到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哭声，季珊珊推开门，一脚踏进去，看到沙发上的人正在低头抹眼泪。
听到脚步声，林宛凤抬起头。
当她看到是谁时，顿时神色僵硬。
她万万没想到被赶出去的季珊珊还会回来。
“珊珊，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回来看看。”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还嫌我的女儿不够惨吗？”
提到这个，林宛凤显得意外激动，饱经风霜的脸上泪痕交错，她死死的盯着季珊珊，整个人都扑上去。
“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女儿，你还我的秀媛啊！我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你干什么？你快松开手！你疯了！”
季珊珊措不及防，头发被林宛凤揪住，不断地摇晃，她疼的倒吸口气，程光珍看情况不对，急忙上前阻止林宛凤发疯。
“你要是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珊珊也是你的女儿，凭什么怪她？她又有什么错？”
“你还我的女儿，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个疯婆子！”
程光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个人拉开距离，“珊珊她怀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程光珍第一个跟你没完！真是个疯子！”
“孩子？”
林宛凤震惊的看着季珊珊，“你，你怀孕了？”
怎么会怀孕呢？
这怎么可能？
“你怀了谁的孩子？你不是和谢家离婚了吗？你……”
说着，就要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
程光珍拉着季珊珊往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她可保不准林宛凤再冲过来发疯。
看到两个人的举动，林宛凤面色顿时僵了僵，没有再上前一步了。
“珊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想惩罚就冲我来，不要冲着秀媛啊，她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我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听到这些话，季珊珊感觉讽刺极了。
只有季秀媛这么一个女儿？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珊珊，秀媛她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坐牢？这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毁了，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放过她，她不能坐牢啊……”
林宛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恨不得给季珊珊跪下。
她只有季秀媛一个女儿，要是去坐牢，那她不就要老无所依了？
“你求我也没用。”
季珊珊皱皱眉，躲过林宛凤伸过来的手，“你不该求我，季秀媛能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如果季秀媛能够早日回头，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又怎么能怪她呢？
说到底，她也是个受害者。
“人是她杀的，她不去坐牢，难道要我去吗？”
林宛凤被这话一噎，“珊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意思？”
季珊珊面无表情，“如果这件事没有查清楚，坐牢的就是我，你口口声声说季秀媛是我妹妹，可是她叫过我一次姐姐吗？她把我当姐姐吗？我被误会的时候，你们没有站出来为我辩解，哪怕说一句话，现在又反过来求我，求我什么？求我代替你的女儿坐牢，一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吗？”
“我……”
“以前我在季家的时候，季秀媛对我不好，我都不放在心上，因为我心里有愧，但是我不欠你们什么，为什么被替嫁的偏偏是我？为什么偿还债务就是我的责任？当初不拿钱就是我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季家？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些都是对季家的感恩方式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方式。”
“珊珊，我不是这个意思，秀媛她是无心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
“可是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季珊珊后退一步，仔细的凝视林宛凤的面容，这张脸和季秀媛有几分相似，她们才是一家人，她只不过是外人罢了。
“我很感激被季家收留，但是不代表出卖我自己的人生，季家的财产我一点不拿，被赶出去我也毫无怨言，被所有人误会我也不打算辩解，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可是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你说季秀媛年轻不懂事，她都已经成年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承担这一切吗？”
季珊珊的笑容季露出一丝丝苦涩，这一切，她都忍了，可是又得到了什么？
她得到的，只有落井下石。
这个世界不公平，其实要真正做到公平，实在太难了。
“季秀媛她不愿意做的事，我都为她做了，你是她的亲人，我不是，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我选择退出，如果你真想让季秀媛好好的过一辈子，当初就应该好好教育她，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
她能争什么呢？
她也不想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林宛凤失声痛哭，她大错特错了。
可是她知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错了有什么用？都已经发生了。”
程光珍在旁边看着，没有多少同情。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如果早点回头，这一切还来得及，可惜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