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唐主力在门口苦苦等待熊堂兄妹,结果只有熊燕一个人来,她说熊堂老大让他拉货去了。
唐胜军,王明山,唐主力和熊燕,四个人坐四个边,显得唐家阔气的同时又不尽人意。唐胜军作为一家之主,表达欢迎之后就直接先干为敬,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主力,出去打工有什么好的,钱就在家门口都不会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明山惬意地夹菜,上来就是大鱼头,看似教导唐主力,实则是暗示他出去打工回来什么都不是,还不如趁着缉私队这个风口赚大钱,他也能跟着发财。
“你看你爸,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哪天喝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你就听我的,安心在家跟着熊堂赚钱,讨个老婆回来尽孝。你说对吧唐胜军。”
王明山继续说教,吵得唐主力心烦意乱。
熊燕很害羞,她都不敢随意动筷子,好在唐主力给她夹了鸡肉和排骨。
“儿子长大了,他要出去就让他走吧!别担心我,喝不死。”
唐胜军开口就是满满的酒精,他责怪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既然要走,那就干脆别回来,在外边成家立业也好,流浪也好,总比回来把唐家最后的脸面丢完好。
听着唐家人毫无斗志的话,王明山也不在顾忌,他生气地放下碗筷,愤怒道:“不吃了!”眼神从刚才的家常变成了嫌弃,说到底唐家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老村长,怎么了?是饭菜不好吃,不对您胃口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主力起身拦在门口,他的语气也从自信回到了最初的地微,诚实地弯下腰去,唯唯诺诺。
他出远门,还希望老村长常来家里看看呢。
“你看你,出去几年都学了什么?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这顿饭我都不来。我可告诉你,你爸要是喝死了,村里没人会多管闲事。”
王明山指着唐主力额头开骂,又拿出他爷爷来说事。
“不是,这么多菜呢,您肯定没吃饱。”
唐主力张开双手挡在门口,嬉皮笑脸地面对辱骂。
“行了!快滚吧,别在村里丢人现眼。”
王明山直接伸出双手,将唐主力甩到一旁后留下无情的话走了。
“唐主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说,我们唐家怎么就出了我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喝了两口酒,唐胜军也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他不但骂唐主力还骂他自己,甚至把死去的爷爷也骂了一遍。
唐主力实在受不了这种气,他心一横,咬牙跑了出去。
不就是钱吗!
他找到了KTV,拿到了徐老大的联系方式,在县城狗肉店约见。
唐主力等了很久,沸腾的狗肉汤都换了一查,徐老大才独自赴约。他穿戴金银首饰,特别是那个大金手表格外显眼。
“哟,久等了吧!”
徐老大找到唐主力位置上,他都没有正眼看唐主力,而是左右看看,语气中透露着故意让唐主力等的意思。
“徐哥,您来了。坐坐坐!”
唐主力连忙起身不敢怠慢。
“狗肉怎么吃?那是人吃的吗。走,哥带你去长长见识。”
徐老大特意勾下头看狗肉,言语中又是唐主力最讨厌的那种“嫌弃”,看的是狗肉,却是说唐主力没眼光,不上进。
一听这话,唐主力知道拉货这活儿不是好拿的,徐老大这是为难他的意思。他本想打道回府,坚持出去打工,奈何这个世界从不会让一个良善之人安心度日。
唐主力借口去上厕所,他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泣不成声。鉴于走私车队目前的状况,他知道徐老大不会踢走他,反而还要想办法把他供起来,这就是机会,唐主力要利用徐老大逆天改命,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
既然已经选走这条路,唐主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好之后他走了出来,改头换面,和徐老大一起前往关宁地下大本营。
半夜,徐老大的马仔送唐主力回家,他喝的烂醉,丝毫不输唐胜军。
“唐主力,你上哪儿去了?”
熊燕听到摩托车声音,跑出来看见被仍在地上的唐主力,她一个人扶不动,还想打电话给问大哥在哪里,过来帮忙,这时候有个陌生人帮她把唐主力抬进家门。
外边黑,熊燕没看清,只是连连感谢,进门之后他才看到这个人穿着一身制服,当场就愣住了。
不会是来抓人了吧!
庄刚剑看了看家里情况,唐胜军趴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呼呼大睡,碗筷都被熊燕收好洗干净了。
“顾家暖炕,咱就说唐主力家过年了。”
庄刚剑欣慰地笑了起来,这姑娘不错,看来唐主力还是有一手的,两个人出去打工也能存钱。
“床在哪儿?总不能把他们父子两扔在这里吧。”
庄刚剑好奇地寻找着,得把他们抬到床上,别冻着了。
“你是?”
熊燕听到关心的话才回过神,因为大哥的关系,他也见过公安和海关的人,但是没见过眼前这个人。
“庄刚剑,大东北黑河人。”
庄刚剑笑眯眯地自我介绍完,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电话一头是魏丁雄,他说敌人布置的眼线已经全部被打掉,皮卡车队也已经陷入包围圈,开始围堵,把他们关在各个村寨,消耗走私货物。
“发现熊堂了吗?”
庄刚剑很得意,他亲自出马,就不信熊堂还能飞了。
魏丁雄回答还没有发现熊堂的车。
听到大哥的名字,熊燕就知道庄刚剑真是来抓人的,得想办法通知大哥,让他躲躲。
“嗯!留一条通往水头村的路,咱就在这里,在唐主力家等着熊堂自投罗网。”
庄刚剑胸有成竹地挂断电话,再一次询问熊燕床在哪儿?
熊燕呆呆地伸出双手,各指一边,唐胜军睡隔壁房间,也只有一个房间,唐主力睡楼上。那是用竹条编织起来的楼板,庄刚剑每走一步都感觉会塌,他小心翼翼地背着唐主力找到了一张发霉的床,应该就是这里了。
回到一楼,庄刚剑拿着一根小板凳出门,坐镇唐家大院,就等着熊堂躲进来,就好像第一晚的突击行动一样。
熊燕收拾完家里之后,告别了庄刚剑,离开唐家第一时间给熊堂打电话,告诉他不能来水头村更不能来唐主力家,因为庄刚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