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清蕴睁眼，我这才踩过满地的鲜血走到她面前，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死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中。」
还不待沈清蕴反应过来，我便将一卷案宗递到她的眼前，笑的娇媚，「姐姐看看，尚书大人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已然被拿下大狱了。」
我拽起沈清蕴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这份证据，还是母亲呈给圣上的呢。」
沈清蕴瞪大双眼，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她不停地喘息着，跪着地上求我放过她。
我微微点头，瞧见沈清蕴眼睛里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惜她还没高兴多久，我的嗓音就淡淡响起，「请侧妃娘娘去狱中和尚书大人团聚吧。」
沈清蕴浑身抖如筛糠，还没来得及求饶，就直接被府里的侍卫拉了下去。
圣上的旨意下来得很快，尚书府一家除尚书夫人和我之外，全部被凌迟处死。
而沈清蕴，则被宋萧言当堂建议冲为军妓。
行刑那日我去了现场，尚书瞧见了我，急忙开口让我救他。
我冲着他粲然一笑，询问监斩官能否让我送他一程。
监斩官笑着答应，还嘱咐我莫要伤了自己。
尚书满面惊恐，「你个逆女，你忘了是谁将你带回来，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吗？」
我不为所动，手中的刀高高抬起，「你该下去向我父亲母亲赔罪了！」
有温热的血液溅在我的面中，我瞧着已然咽气的尚书，他到死都双眼瞪大，满是恐惧和震惊。
瓢泼大雨径直落在身上，我只觉得浑身一阵轻快。
等我陪着宋萧言在军营中再次见到沈清蕴时，她已然疯癫了。
沈清蕴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笑的痴痴傻傻，见到人就往怀里扑。
宋萧言护在我的身前，低头睥睨着沈清蕴，生怕她伤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无事，径直走到沈清蕴身前蹲下，挡住众人的视线递给她一柄小巧的匕首，嗓音蛊惑，「想报仇吗？」
沈清蕴身形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她没有答话，却将匕首藏进了袖中。
我勾唇轻笑，转身回到了宋萧言身边。
这夜我刚刚入睡，沈清蕴就突然从营帐门口冲了进来，匕首的寒光映衬着她的脸颊格外可怖。
我仰头轻笑，「姐姐莫不是走错营帐了？」
沈清蕴神色癫狂，「我要杀的就是你，若不是你，殿下怎么会这么对我！」
我叹息一声，一柄匕首自我身后扔出，正中沈清蕴的手腕。
刹那间就将沈昭昭的手从腕间切断。
沈清蕴只觉得自己腕间一片冰凉，看到自己的断手后才反应过来疼，瞬间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转头瞧向谢临，「多谢你。」
谢临摇摇头，转身重新隐匿在了黑暗中。
我冷笑着凑近沈清蕴的耳边，「若不是当日你在背地里撺掇，称我与谢临早就已经私定终身，暗通款曲，宋萧言至于对我心生怀疑，下了红花在安胎药里打掉我的孩子吗？」
「你和宋萧言一样，都该死！」
我捡起还在滴血的匕首，再次猛力砍向沈清蕴的嘴，直接割掉了她的舌头。
沈清蕴痛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我再不理她，转身坐到床上。
没过多久，宋萧言就孤身一人来到了我的帐中。
他眼神焦急，在看到我安好时才放了心，踢了踢地上犹如死狗般的沈清蕴，轻声道了一句晦气。
他语气抱怨，「也不知怎的，今天晚上营帐里居然空无一人，还好你无事。」
宋萧言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发觉我没有理他后才察觉到不对。
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肚子，可手却软绵绵地垂下了。
我一脚踹在宋萧言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看着他从口中溢出鲜血，这才觉得解气。
我掐着宋萧言的脸抬起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竟然还妄想着我会爱你！」
那个孩子是我不小心怀上的，可稚子无辜，我本想生下他，可宋萧言却亲手杀死了他。
宋萧言颤抖着手指着我的肚子。
我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团布匹来。
「想必殿下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生育了吧，您可要多谢妾身日日给您送的参汤呢。」
我将匕首握在手中，一片一片地挑开宋萧言的指甲。
「而且，尚书大人贪墨的银子都进了谁的怀里呢，还不是殿下的吗？」
我边说边挑，不一会儿，血淋淋的指甲便散落满地。
「那日藏在我家柜子后面的人，不也是殿下吗？」
宋萧言嘴角溢出血沫，「你早知道……」
我从头上抽出簪子，瞬间就刺入宋萧言的脖颈，血液喷涌如柱。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那日我父母被杀你也在家中，却不是因此，我又怎会在见你的第一面就求你娶我呢。
我避开要害，在宋萧言身上扎了十几下。
如今，我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火折子。
宋萧言面露惊恐，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在他身后蜿蜒出一道血痕。
我轻易就把他拽了回来。
随后，我手里的火折子跌落在宋萧言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营帐在我身后逐渐化为灰烬。
没过多久，京中就出了许多宋萧言收受贿赂残害百姓的证据贴在大街小巷。
百姓们深恶痛绝，在宋萧言出殡当日更是对着他的棺椁极尽嘲讽，臭鸡蛋烂菜叶尽数往上丢去。
我坐在阁楼上满意地瞧着这一幕，向着对面的尚书夫人说了一声多谢后便转身下楼了。
我坐在家中，对着父亲母亲的灵位倒了一杯酒，跪在地上絮絮叨叨地和他们说着话。
恍然间，我仿若看到父亲对着我温柔地笑，「我们家阿念长大了，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母亲也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我不停地和他们讲着这几日的趣事，欢快地扑进了母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