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柔和,屋里灯光摇曳,床帐里二人互相交心,直到彼此拥着对方的身体,沉沉睡去。
清霄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三天就将那仆人送到了楚沧岚的面前。
看着那个尖嘴猴腮一样的下人,楚沧岚眼中顿时爆发出血丝,像是从地狱刚出来的索命阎罗似的,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低吼道:“今日若是有一句假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下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脊背一个劲的发抖,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躲了,真恨不得当场就晕死过去,但是心知自己怎么也逃不掉,索性匍匐在地上磕头,直到将自己的头上都磕出血了,才求饶道:“少爷绕了奴才一命吧,奴才也是受人指使啊。”
听着他砰砰砰磕在地上的声音,楚沧岚眼神丝毫没有变化,依然是那副寒冰的样子,道:“受谁的指使?若有一个字作假,我宰了你。”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偏执的时候,也从未说过如此粗暴直接的话,显见是愤怒急了,那仆人手指尖都在地上发抖,连求饶都不敢了,只求赶紧将实情交代,哆哆嗦嗦道:“是……是二老爷……和三老爷……”
掌灯时分,仆人就在连惊带吓中,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了,楚沧岚由最开始的愤怒,转向无边的沉寂,只需看一眼他的眼睛,就能感到那里面的寒芒,像是要将人刺穿似的。
墨澜汐知道他承受的痛苦,但若想知道当年的实情,必须要他亲耳听仆人从头交代,自己既心痛又无奈,只能在感到对方即将爆发的时候轻轻捂着他的手。
翌日,仆人便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爷爷的房间。
听见墨澜汐将昨晚的事情说了,老人的脸色顿时失去了光泽,一直以来他对三个儿子之间的争斗,心里都明镜似的,但本着家丑不外扬的思想,一直没有将这层纸挑破,只希望他们能勉强给自己脸面,不至于让这个楚府沦为外界的笑柄,谁知那两个孽畜居然干出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此刻的楚沧岚心静已经平和下来了,只剩了无边的恨意被压制在心底,见爷爷心痛的眸子,他有瞬间的犹豫,但眼前仿佛又闪过了当年那场大火,坚定了心思,上前道:“爷爷,当年父亲的死另有隐情,如今孙儿已经将这刁奴找回来了,还请爷爷……将那两个人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他此刻都不愿意称呼一声二叔三叔了,爷爷听了,脸上含了痛苦的表情,缓缓地闭了闭眼睛,示意下人去通知二房三房。
“家门不幸啊!”
就在下人刚领命出门后,爷爷顿时崩溃大哭,或许这个年迈的老人知道,他经营了本半辈子的府邸,辛苦维持了多年的表面和睦的家庭,从这一刻起就要灰飞烟灭了。
但这位老人心里明白,这一次他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要彻底的做一个抉择了,若是自己的两个儿子真像那个仆人说的那样,做出了杀兄除子的事情,他也只能……
想到这,他苍老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的往旁边倒了下去。
“爷爷!”
墨澜汐眼疾手快,连忙过去将人扶住,伸手在对方的人中上掐了几下,又掏出事先准备的速效救心丸,给对方服了,他的脸色才勉强好了点。
楚沧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愧色,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爷爷来说,要让他在儿子们之间做选择,是很痛苦的事,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只能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