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闱过后,再有乡试便是三年后了,童牧的目标是入朝为官,故而多少时间都耽搁的起。
但不敢与殷随正面对决,不意味着他对殷随就是服气的。
所以特意在殷随去考试前来送行,顺便来放狠话。
“殷随,别以为你好了,小爷就怕你,你如果考不好,就等着回来接受小爷的嘲笑吧!”
殷随不置可否,直接让任虎驾着马车离开。
童牧对自己的人生未来有规划,殷随更是如此,他在刘氏手里隐忍多年,不光是筹谋复仇,也是对自己心性的打磨。
他对中举志在必得,若考不中,努力多年一场空,不用童牧嘲笑,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垃圾。
燕夙掀开车帘,张望童牧,书痴根本想不出童牧放狠话的意义:“殷兄,他不是你家亲戚吧?”
殷随淡笑:“当然不是,我没有这么愚蠢的亲戚。”
“那就更奇怪了。”燕夙不解:“非亲非故的,无论你功成名就,还是名落孙山,都与他无关,他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殷随笑意更深:“大概是他觉得自己有资格置喙吧,一个多管闲事之人,燕兄不必理会,童牧只是自傲了些,倒是并没有坏心眼,至少现在是这样。”
燕夙摇摇头:“无事生非,跑来挑衅,哪怕没有坏心眼,也不是值得深交的人。”
对这点,殷随深以为然,不禁对燕夙侧目。
原以为燕夙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人,但现在看来,燕夙对人对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不愧是前几年从院试中脱颖而出的人,确实有不一般的地方。
但乡试才是考验真章的地方,燕夙为人究竟如何,还要从这场考试看起。
这次莫羡舒吸取了上次来云陆城,没找到住处的经验,提前好几天来到云陆城,客栈房间没那么紧俏,很轻松便订到了房间。
大家舟车劳顿,莫羡舒自然而然的去借了客栈厨房做饭。
上好的里脊肉,切成均匀的肉片,泡入水中,充分爪洗。
取一碗土豆淀粉,加入少量清水,调制成很稠的浆糊状,再将洗好的肉放入,充分混合,使得每一片肉都包裹上淀粉浆。
宽油烧热,将肉一片片放入,炸熟捞出,尔后升高油温,进行复炸,使得肉的外壳酥脆,内部却鲜美无比。
糖、白醋和水混合,撒上少许的一点盐,在加入少量的油炒锅里炒制,待汁水开始冒大泡,便撒上一些水淀粉,最后倒入炸好的肉片和切细的葱姜丝。
待每一片肉都沾上糖醋酱汁后盛出,酸甜可口,还开胃的锅包肉,很适合没有食欲的时候食用。
即将入秋的时节,莫羡舒还特意熬了小米粥来养胃。
“羡羡做的饭菜,一如既往的好吃。”
还没在餐桌旁落座,殷随的夸奖便已经到了。
莫羡舒嗔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油嘴滑舌。”
殷随满脸无辜:“羡羡,我分明是实话实说。”
“哼!”莫羡舒傲娇的别开脸,心里又开始忧愁。
府试和院试开考时,是春暖花开的四月,那时她尚且担心殷随的身体,如今八月,一场秋雨一场寒。
即便最近天气还没那么冷,却难保骤然降温。
考场里面环境还不好,吃不了热乎的东西……
莫羡舒想想,决定这次做点热量更高的东西。
“月中便是中秋了,索性提前做些月饼好了。”
咸月饼里用火腿,不容易变质,甜的可以用抹茶,提神醒脑。
但只有月饼,自然不够,莫羡舒摸摸下巴,又煮了些鸡蛋。
鸡蛋顶饿,营养高,但白煮蛋显然没什么滋味。
莫羡舒将鸡蛋洗净晾干,在鸡蛋下方气室处,轻轻嗑出裂纹。
将锅烧热,放入冰糖和酱油,倒入刚好没过冰糖的水,大火烧开融化,待炒出棕红色,倒入凉水。
将洗好的鸡蛋、掰碎的八角、红茶茶叶,小火煮两刻钟,捞出鸡蛋放入砂锅或是其它适合的容器内。
在煮鸡蛋的料水中加入盐调味,再把料水倒进盛鸡蛋的砂锅里泡一晚,鸡蛋差不多便可以入味了。
剥开泡一宿的鸡蛋,细碎的裂纹纹路十分好看,吃起来也嫩嫩的,因为鸡蛋煮的时间也刚好,故而口感极佳。
“茶叶蛋凉着也好吃,这样总不怕你们饿肚子了。”
殷随暗暗撇嘴,羡羡分明只照看他一个人就够了,可上次有个袁佳仁,这次又有个燕夙。
总是有人跟他争!
殷随暗暗吐槽的时候,莫羡舒也想起来上次的事,有些诧异:“对了,这次乡试,袁佳仁应该也会参加,怎么不见他?”
距离殷随得了两个案首离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云陆城的人对他可谓是记忆深刻,所以一来,住处便被人打听了去。
只是他和燕夙都是不喜麻烦热闹的人,入住客栈后,几乎没出门,也就没人能逮到他们‘追星’。
但既然住处不是秘密,袁佳仁应该能听说从而来探望啊。
莫羡舒皱眉:“咱们来,肯定会带着任虎,这点袁佳仁不会想不到。”
大舅哥就在云陆城,袁佳仁都不带着任瑛来拜谒,未免太不知礼数了。
殷随摇摇头:“说不定是任瑛自己不愿意见咱们,你何必强求?她可是亲口说,要与任虎断亲的。”
“知道羡羡心好善良,但是你给任瑛筹备婚礼,准备嫁妆,给她在袁夫人面前争面子,忙里忙外,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她自己没把握住,怪得了谁?羡羡今后,不用再管她的事了,而且最好也离袁佳仁远点。”
如果他得到的情报没错,袁家在京城朝廷里的人脉是……那位可是有名的喜怒无常不好惹。
他如今只是个秀才,哪怕高中在朝中也没有根基,需要时间积攒能力。
在这个时期,最好的方式便是明哲保身,少沾关系,省得徒惹是非。
莫羡舒见他模样郑重,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仍是展颜一笑:“我知道了,关于人际朝廷的事,我不懂,但只要你告诉我,我都听你的。”
殷随心软了软,握住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挑眉间,带着些许邪肆的意味:“你确定,什么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