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瑛沉默得摇摇头,擦擦眼泪,一副‘我就是受欺负了,可我很倔强很坚强’的样子。
袁夫人气得厉害,如果不是碍于是在大街上,早就给任瑛一巴掌了。
“你给本夫人滚,别让本夫人看见你!”
任瑛瘪瘪嘴,可怜兮兮的先走一步。
袁佳仁看不过眼,觉得自己母亲确实有点咄咄逼人,但想到心里对任瑛的怀疑,双唇嗫喏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求情的话说出来。
这般闹腾,袁夫人也没脸再在大庭广众下呆下去了,含糊的跟莫羡舒道个别,就拉着袁佳仁回去了。
此时燕夙也跟燕弘夫妇汇合,亦是父慈子孝很和谐,望着袁夫人的背影,燕夫人啧啧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有权有势家的夫人也不好做。”
燕夫人来京有段日子了,仗着自己手里有钱,常出去买买买,一来二去也结交了一些京城的人。
只不过靠钱吸引来的朋友,也都是京城做生意的夫人,跨不进更上一层的圈子里,但到底能明白些上流圈子里的弯弯绕。
燕弘奇怪:“那位夫人不是在欺负人吗?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对了,任瑛还是从莫姑娘手里出去的人呢,当着莫姑娘的面,都不留点面子,啧啧。”
燕夫人翻了个白眼:“任瑛都敢擅自用莫姑娘的火锅配方给自己牟利了,自己都跟莫姑娘撕破脸,哪还有脸让莫姑娘给她撑腰?”
“你不懂,京城里联姻是最方便有效的结盟获取助力的方式,袁夫人要让袁佳仁在京城立足,必然要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或是高门女子成亲。”
“可她却有任瑛这种没有权势地位,心比天高,不择手段的儿媳,只会给袁佳仁拖后腿。”
燕夫人甚至想不出,刚才任瑛为何故意扮可怜博同情,她难道不知道她进了袁家的门,便是袁家人,与袁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般惺惺作态,确实能让人可怜她,谴责袁夫人,但更多的,是认为他们袁家家风不行,连累整个袁家的风评。
任瑛的格局太小,只看得到自己。
燕弘不懂这些,转头想问莫羡舒怎么看,却见莫羡舒在和殷随互喂汤圆,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的燕老板,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扰。
随意说了句“先走了”,便带着自家媳妇儿和儿子先回家。
路过桂花汤圆摊子,燕弘顿了顿:“夫人,儿子刚下考场,应该也累了,不如咱们在这里吃碗汤圆吧。”
燕夫人欣然。
燕夙确实饿了,尤其是看过殷随吃汤圆后,可等他狼吞虎咽吃完一碗,抬头瞧见自家父母也在相互喂汤圆后,突然觉得吃下肚的汤圆不香了。
汪汪汪?
虽然他对男女之情并不感兴趣,但父母感情好,他并非不懂。
莫羡舒和殷随秀恩爱就罢了,以前在莫羡舒那蹭饭吃时就知道,那是常态,万万没想到自家父母也跟风学了起来。
只有他孤家寡人。
燕夙默然,小丑竟是我自己?
于是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又叫了两碗汤圆。
“羡羡已经去帮云王组装零件了吗?”吃完汤圆,殷随和莫羡舒坐上马车回程,这才问道。
莫羡舒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你平时都会亲手做东西给我,可这次的桂花汤圆,不是你的手艺,”殷随又抬手捏捏她的小脸:“还有你瞧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没睡好?”
“京城里能让你忙活的事不多,需要你牺牲休息和做吃食的时间,也要做的,就只有给皇帝做的事了。”
“不愧是阿随,真聪明。”莫羡舒眯起双眼:“你说说,是不是我把你的嘴巴给养刁了,连汤圆是不是我做的都尝得出来。”
殷随一本正经的点头:“就是,所以我现在已经离不了羡羡了,否则吃不好睡不好。”
莫羡舒疑惑:“吃不好就罢了,怎么还会睡不好?”
殷随眸光闪闪,又往莫羡舒身边靠了靠,醇厚的嗓音喑哑着醉人的气息:“羡羡不陪我一起睡,我怎么睡得好?”
“我有件事从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做了,只是刚才人太多,现在就可以了。”
“什么事?”莫羡舒疑惑。
而在她还迷茫的时候,殷随倾身噙住她的唇,思念缱绻。
“唔……”莫羡舒被他撩得迷迷糊糊,他的大手抚在她的腰肢上,确保她不会从他怀里滑走,莫羡舒也放心的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大小姐,傅家到了。”
莫羡舒这才抽回思绪,红着脸将殷随推开:“你、你到家了,快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殷随脸上带着稍许遗憾和无奈。
希望围猎能快点到来,请皇帝下旨赐婚的日子也能提前就好了。
他需要尽快和羡羡过二人世界,否则这一个在将军府,一个在傅家,两地分居的日子太难捱。
春闱的成绩三天后正式公布,殷随再次高居榜首,燕夙紧随其后,袁佳仁的名字也在中榜的里面,只是名次没那么靠前。
但好歹是中了进士,最次也能作为庶吉士安排在翰林院里当值,是正式跨进仕途里的人了。
中榜后的隔日,皇帝会亲自召见他们进行殿试考核。
莫羡舒怕殷随会紧张,特意跑来傅家陪他。
彼时,殷随正在傅老爷子的房里,被傅老爷子教育面圣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全都讲完后,傅老爷子发现殷随模样淡定,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嘴角一抽:“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要参加殿试,面见圣上了?”
殷随恭敬点头:“外孙知道。”
“你就不忐忑?”傅老爷子抓狂:“你这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会显得抓耳挠腮替你紧张的老夫很没面子好伐!”
殷随摊手无奈:“外祖,怎么我去考试,你比我还慌?傅家子弟参加科举的那么多,您若是一个个都这般担心,可担心不过来。”
“哼!你当老夫谁都管啊?”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那些个不成器的子弟,老夫才没那么多时间替他们担心呢。”
“那些家伙,最高也就考个进士,可你不一样,你从府试开始就是案首,不出意外,今年三甲必有你一个,老夫怎么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