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天(不是周四),红板街空荡荡地好似被抛弃一样,车队快速通过街道,进入林区,便开始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爬。
这段路是关诚雇人用挖土机重新开辟出来的,路面崎岖且坡度较大,对于卡车司机而言,驾驶难度着实不小,极其考验他们的技术。
每一辆卡车都在艰难地前行,车轮不时打滑,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陆云信睁大眼睛,他看到了喜欢的环境,整个人都清爽起来,忍不住惊叹“原始森林”他还以为歪头山只是村落附近的一个平常山头。
就算是在八闸地这种四十多度的高温气候,只要进了森林,有了树阴,就会感觉到舒适凉爽。
拜子寿也被这原始森林的氛围所感染,拿起枪,眼神中透露出猎人的敏锐,瞄准树梢上停歇的大鸟,或是在树枝间穿梭的貂鼠,瞬间进入了打猎模式。
大约经过一小时四十分钟的艰难行驶,车队终于驶入一段平坦的小山包。这个山包分为两段,呈S形放倒平铺开来,地势开阔,环境清幽,非常适居住。
拜子寿用力敲打车顶,向司机示意找地方停车,喊道:“就是吱点了!”
陆云信迫不及待地第一个跳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个被挖掘机修饰过的小操场,操场靠右是一间用竹子搭建的大屋子。屋子外面停放着一辆皮卡车和一架摩托车,旁边就是潦草的鸡圈和工具房。
屋子的地基龙骨选用粗壮的木材,地板距离地面半米高,由竹子铺设而成(土灶所在位置空出两米,未铺设地板)。
森林里,整个竹屋褪色很慢,还是绿色的,看起竹子来很新鲜,竟然是两个月前搭建的。
四面是用竹片精心编织而成的一米高墙壁,往上四米留空,以便通风散热。
屋顶覆盖着石棉瓦,不过为了更好地隔热,上面还铺垫了许多树叶,而且瓦的范围大大超出了屋子的面积,屋子外有用于支撑多余瓦片的木材,这样下雨的时候就不会飘雨进来。
一条小水管将水引入屋内,直达灶台旁边的大水缸。由于没有安装开关,水缸满了之后就那样潺潺地从地板下流过,也起到了一定的散热作用。
陆云信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留守在歪头山的关诚,此时的关诚还睡梦中。
屋子长宽均为八米,睡觉、洗衣做饭等日常活动都在这同一个空间里进行。
陈常平和关诚的床分别靠着一面竹墙,就只是铺了一张凉席,放上一个枕头,把蚊帐掉在房梁上,围起来就是睡觉的地方。
“关诚,你又输了。”
陆云信轻手轻脚地走近关诚,凑近他的耳朵,突然大喊一声。
关诚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睡眼惺忪,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
又来一个初中同学!!!
“乱说话,我明明三张A,赢麻了。”
关诚嘴里嘟囔着梦话,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大水米,快点起来下货了。”
陆云信看着关诚这副迷糊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直接上手摇晃他,大声叫嚷道。
“我是最大的老板,吱点我说了算,你喊窑头克(去)嘛。”
关诚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没好气地说道。
“记得,喊我外号,不要叫真名。”
陆云信见关诚终于醒来,连忙小声叮嘱道。随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随手丢在关诚的枕头边上,认真地说道:“吱点有份合同,窑大头跟我已经签了,有时间你也签一哈,按个手印。”
关诚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了,但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份合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陆云信转身跑到外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卡车司机们正将药材随意倾倒在地上,陈常平还在一旁不停地指挥着。
“整哪样整哪样?咋个没人下货,直接倒还行得通噶?”
陆云信心急如焚,冲上前去大声喊道,同时挥舞着双手,试图阻止司机继续倾倒。他心里清楚,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药苗,如此随意倾倒,一旦压坏了,还怎么种植呢?
“你急哪样,现在都几点了。下山请人得花好久时间,小寿哥跟司机们还要赶着回克。”
陈常平有些慌张,连忙打着马虎眼解释道。
“你不早说,刚才在山下请人上来,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好了,全部倒在吱点,哪个来收拾?”
陆云信急得直跺脚,一个脑袋两个大。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地抱怨着。
“实在是没得办法了,你赶紧克找个凉快尼地方铺床,蚊虫多得很。先吃晚饭,明天再想办法。”
陈常平催促着陆云信,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倒货不好,可就算拿钱请小工,也没人愿意上来干活儿。
陆云信带了一年四季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