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信细嚼慢咽,等着关陈他们。
关诚他们吃饱喝足后,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
只见张文崔拿出两个骰子坐庄,陈常平也加入进来,玩起压大小的赌博游戏,周围的食客也加入进来,众人纷纷喊着“买定离手” 。
“你们玩,我回车上等你们。”陆云信瞧着这情形,赶忙把手里的烤竹鼠吃完,随后站起身,语气里满是慵懒,朝关诚伸出手索要车钥匙:“水米,车钥匙噶我。”
眼瞅着马上就要下注了,关诚不耐烦地嚷道:“真麻烦,拿克!”说着便把钥匙丢给了陆云信。
陈常平见前几次关诚都赢了钱,这次一咬牙决定压大点。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双手指那般大的白玉,这白玉晶莹剔透,中间还透着一点红,一看就价值不菲。
关诚也不甘示弱,拿出一块类似的碧玉,两人一个压大,一个压小,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骰子。
陆云信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趁着他们还没开奖,赶紧离开了这个喧闹的地方。
“严立,带现金了吗?”
陆云信听到声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是关诚,他灰溜溜地回到皮卡车旁,他用力敲打车窗,把陆云信从睡梦中叫醒。
此时的关诚,满脸沮丧,没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车窗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云信,等着他回答。
“我的现金前几天帮你们发工资就用完了。”
陆云信迷迷糊糊地回答着,故意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心里清楚,关诚指定是输钱了,这是来借钱了。
“那就麻烦了!”关诚一听这话,瞬间烦躁起来,提高音量说道,“你改天得闲克麻葱街办张卡,取点现金才行,在吱个地方,不得钱简直寸步难行!”说着,还不耐烦地又敲打了两下车窗,才满脸失落,垂头丧气地离去。
陆云信望着关诚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很想劝劝他别再赌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开口,纯粹是自讨苦吃,于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没一会儿,陈常平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回来了。
“你也输完了?”
陆云信满脸吃惊,瞪大了眼睛,心里直犯嘀咕,这不对劲啊,他们到底玩多大的,输得这么惨?
陈常平一声不吭,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瘫躺在后排座位上。
“我说,崔老板怕是干走私尼吧?你们重(怎么)认识啊种人尼啊?”
陆云信想了想,觉得既然他们输得这么惨,还是别再提输钱的事儿了,便换了个话题。他一边回忆着张文崔车队过节时的情景,一边满脸疑惑地猜测道。
“你也想干噶?只要你胆子够大,在吱点想发财容易得很。”
陈常平这会儿心情糟透了,没好气地怼道,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不是吱个意思,刚才崔老板黑着我了(吓到我了)。我就是想问,你们噶还认得哪些有权有势的人不?以后斗着人(遇到人)么好说话,免得吃子弹。”
陆云信一下子来了兴趣,趴在副驾驶位置上,眼巴巴地看着陈常平,满心期待着答案。
“刚才你走的时候,看到那块玉了没?那是八闸地最大的矿老板送的,卢飞去歪头山的时候送的。卢老板还说有事情去找他。”
陈常平声音低沉又萎靡,一想到自己输掉的那块名贵的玉,就肉疼得厉害。
陆云信皱了皱眉头,心里犯起了嘀咕,细细想来,无亲无故的,人家为啥要送这么名贵的玉呢?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常平又开口了。
“我们刚来尼时候,水米天天克麻葱街玩,他在赌场认识尼张文崔。啊个G日尼是不是会上山,找水米玩,还送了我们好多野味。”
“卢飞是后来才上山尼,他那个玉石矿山太气派了。啊个B送了我和水米一人一块玉,还说我们肯定会遇到大困难,到时候去找他。”
陈常平说到卢飞的时候,一下子坐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卢飞再要一块玉。
“你说我是新来尼,卢飞噶会也送块玉石给我?”
陆云信半开玩笑地说道。
“说不定哦,改天我领你克找卢老板,喊他送玉噶你。”
陈常平却一脸认真,那神情,就好像玉马上就能到手,是送给他自己的一样。
“算了,我开玩笑的。”
陆云信哈哈大笑起来,可心里却暗自想着: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受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指不定以后得还什么人情呢。
“我说真的!”陈常平一下子严肃起来,满脸郑重地说道,“你也不想想,这八闸地是什么地方?你来了也有几天了,应该很清楚。在这儿,你要是不认识几个老大,怎么混得下去?”
“你想多了,兄弟。”陆云信平淡地笑了笑,耐心劝道,“我们走合法程序,来这儿是搞种植创业的。没必要克认识啊些大哥,认识他们只会给我们自己添麻烦。”
在他看来,张文崔大概率是个走私犯,卢飞是矿老板,怎么都和歪头山的种植项目扯不上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只要安心管好歪头山的事儿就行。
说完,陆云信心事凝重,一想到自己带来的药苗没有劳动力种植,用不了几天就会死去,一种莫名地挫败感正在消磨他的创业斗志。
没办法,明天去麻葱街看看,取点钱,顺便打听一下大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