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张面孔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万俟隅眼神不变,隔着遥远的距离,万俟隅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一脸笑意的人。
真是虚伪的令人恶心。
谢姝宁眉头紧皱,有些担忧的看着万俟隅,心跳的厉害。
还真的是他,万俟家主。
看着万俟隅的冷脸,万俟家主也没有生气,他慢吞吞的移了个位置,脸上笑意不减,对着万俟隅招了招手,“阿隅,见着叔叔不开心吗。”
昆梧有些烦躁了啧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
看着万俟恒这作秀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的万俟隅估计还是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到生气,可是现在的万俟隅已经见过的太多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这里不是黑塔,他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十一二岁面对这压迫没有一点反抗的万俟隅了。
再则,万俟隅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谢姝宁,他也不是一个人了。
“万俟恒,你这是做什么。”
三长老一脸严肃的看着万俟恒。
“长老,还用问什么,这贼子这番作为,置南域乃至整个仙界安危与何物。”
“就是,就是。”
“长老,趁着阵门未开,还请长老出手。”
“…………”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谢姝宁站在三长老的身边,有些不适的,属实是太吵闹了。
谢姝宁一眼望过去,倒是见着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她对着仙宗的地方点点头,褚江琅一愣,急忙抱拳回礼,站在不远处的阮温玉也对着谢姝宁挥了挥手,脸上还是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只是,谢姝宁有些奇怪,为什么阮温玉是独自一人,她还往旁边看了看,还是没有看见问仙台的其他人。
不过眼下情形紧急,容不得谢姝宁细想,就听见前万俟家主的声音懒懒的传入耳边。
“见过三长老,我想做什么,以您的眼力莫非还看不出来吗。”万俟恒有些懒散的摊了摊手,顶着周围一众复杂的目光,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他懒懒的依靠在混种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般姿态给了谢姝宁一种错觉,他不像是在面对生死,轻松地像是在午后惬意的阳光里面,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惬意慵懒的像是一只猫咪。
“三长老,何必如此遮遮掩掩。”万俟恒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眼角掠过众人,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阵门,这里是岐山昆梧。”
一阵哗然,显然只要是稍微有些底蕴的世家是十分清楚岐山昆梧这几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褚江琅脸色也是一变,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谢姝宁,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红衣身影,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不在这里。
不过,万俟恒想要说的可不止这些。
三长老看着万俟恒这般疯狂的架势,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这里的东西,可不兴全部讲出来,毕竟涉及仙魔的话题可是敏感至极的。
这道门既是屏障也是保护,如果就这么任由他说了出来,保不齐以后会有什么心术不正的人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住嘴。”三长老说着就要上前,阻止万俟恒的动作。
万俟恒眉头一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手放到了被他充当坐骑的混种身上,苍白的脸上带着狂热的微笑。
像是迎接死亡一样,也不反抗,直直的往三长老的手上撞去,孤注一掷,像是疯狂的赌徒一样杀红了眼,堵上自己的性命,去求一个没有奔头的未来。
赌赢了,便是皆大欢喜,输了,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三长老能够成为谢家的供奉长老,自然实力来说在整个仙界也是最顶级的哪一位,可是就是在三长老没有丝毫留手的情况下,一掌推出,三长老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像是遇着了鬼。
万俟恒身前凭空冒出一股气,把他整个人护在了里面,三长老的攻击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轻飘飘的被吞噬了,没有引起一丝的波澜。
谢姝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怎么会,……“
不止谢姝宁,其余的人看着这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有些恍惚,万俟家主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万俟恒似笑非笑,像是有些失望,兴致不高的挥了挥袖子,低声念叨着,“果然还是不行吗。”
说着说着,摆了摆头,对上三长老复杂的眼神,毫不心虚,继续大声说道:“既然说到了岐山昆梧,那么就不得不说仙魔了。”他笑了笑,温和的不带一丝戾气,加大了音量“诸位,这里,岐山昆梧之下,就是通向仙魔两界的大门。”
说这话的时候,万俟恒还刻意的运用了灵力,整个地界所有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就连刚刚撤出去的凡人也有不少听到这句话,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仙魔两个字已经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安。
仙魔大战带来的影响,就算是过了千年还是留下来许多不可磨灭的阴影。
谢姝宁有些头疼的,先前十几年选择不入世的选择果然是对的,凡事多烦扰,入世即意味着入事,谢姝宁以前是不乐意入世的,遇见的多了,捆绑的深了,以后便是逃不开了可是世事如此之多,尘缘太重了,谢姝宁怕自己撑不起来,所以一开始她就不打算入世,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用最高高在上的姿态,最清醒的姿态来看待这令她欢喜却又不愿意参与的世间。
世事如戏,谢姝宁不愿入戏,她只做观戏人。
谢姝宁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清醒的出世人,可是她忘记了,从未入世,谈何出世。
万俟隅带着她入了世,谢姝宁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万俟隅,她是万万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会很多的大道理,夸夸其谈,对着其他人,谢姝宁从来都是一副心怀大义的样子,可是说实话,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如果不是遇着了万俟隅,她说不定现在又会是在舒舒服服的缩着,经年之后,听说了这事,也许会一笑置之,但很快就会遗忘,绝不会有其他的任何的情绪。
明哲保身,独善其身。
所以当听到万俟恒说着,“三长老,这事很好解决,你只需要把我家的小侄儿送到我面前来,这门我开的,自然也是关的了的,只要给我想要的,一切都好说。”
谢姝宁只觉得怒火中烧,凭什么又是万俟隅,万俟隅,万俟隅,万俟隅是个钉子吗,什么事情离开了万俟隅就办不成了是吗。
再则,门开了又如何,说到底他人的生死又与阿隅何干,去你妹的。
三长老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温温柔柔的小姐脚下冒出几个大阵,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对着万俟恒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