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动作不仅是三长老没有料到,就连不远处的万俟隅都愣住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生气了。“
霍照蔺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谢二小姐吗,这妥妥的一个行走的人形大杀器呀。
“我现在有些好奇这老妖怪的侄儿是哪一位了。”霍照蔺摸着下巴,琢磨着,“能让谢姝宁这么放在心上,没道理我不认识呀。”
蒋暇久居南域,这位万俟家主他都见的少,更不用说,万俟家的后辈他除了那几个格外出挑一点的,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印象,他自然是无法回答霍照蔺的问题的。
看着霍照蔺脏兮兮的手放在自己的袖子上,蒋暇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黑着脸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
万俟恒的这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到底还是让有些人注意到了。
特别是侄子这个敏感的字眼。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说到侄子,就不得不提上一任万俟家的少主,万俟恒的那位早逝的大哥,还有他的那位夫人。
万俟家人丁单薄,万俟恒这一辈嫡出的子弟只有两位,血脉单薄,兄弟之间更应该是相亲相爱,他们确实也是这样子做的,在外人面前,万俟恒两兄弟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龌龊,兄友弟恭。
就连万俟大哥执意要娶岐山遗孤的时候,整个万俟家也只有万俟恒全心全意的支持了,万俟大哥不愿意委屈了凤凰公主,形势上下聘的时候,还是万俟恒亲自带着万俟家的一众子弟抬着花轿取回来的。
这样的兄弟情,在凉薄的世家间,是极为罕见的,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所以在出事的时候,听到那血淋淋的真相,也就显得极为的触目惊心了……
谢姝宁的阵术不出意外的落空了,对上万俟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谢姝宁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憋屈得慌。
有三长老的前车之鉴,谢姝宁知道自己的这番动作不会有什么回报,只是她觉得自己忍不了,事事都要扯上万俟隅,她又想到在第一次做梦的时候。
见着的万俟隅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他的身后站着褚江琅,在远一点,站着阮温玉,还有其他一些她看不清也认不出的陌生面孔。
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
修行的路是孤独的,承天之气韵,得天独厚,可是凭什么这个人要是万俟隅,谢姝宁越想只觉得心口堵的生疼,像是有刀在心口剐肉一样,深可见骨,品着这样的痛楚,谢姝宁眼尾发红,死死地盯着万俟恒。
在过去许久的时间里,她没有参与过万俟隅的人生,无法知道他是如何一路走上来的。
但是在相伴行走的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面,她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对万俟隅的恶意,随随便便的一件事,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压着他,欺负他,这还只是谢姝宁看到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想到小凤凰缩着翅膀,独自一人舔舐这翅膀,一点一点的将血和泪咽下去的,他没有人可以依靠,在短暂的休息后,又只能选择独自一人继续前行。
谢姝宁的心口越发的疼了。
去你妹的主角,去你妹的气运之子,他只是万俟隅,谢姝宁的万俟隅。
三长老自是察觉到了谢姝宁的异样,以为她是因为阵法没用进而恼了自己,劝慰道:“阿姝,这人已经将这个大阵同他自己连在一起了,寻常的攻击对他没有用,不必太过与在意,他既是阵眼。”
谢姝宁没有说话,整个人紧绷着,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既然人人都想要万俟隅,有本事就从她手里来抢吧,总归以后,是不会让阿隅吃亏的,谢姝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以后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事要是管不了,她就不管了,带着阿隅回谢家,再不济去天外境也成,反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再也没有机会扒拉着万俟隅吸血的机会。
“三爷爷,这要如何破。”谢姝宁不想要在待在这里了,她现在只想带着万俟隅远离这些糟心的事情。
三长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万俟恒听到了谢姝宁的问话,有些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他挑了挑眉,对着谢姝宁,”小姑娘,这阵是凤凰一族亲手布下的,且不说,在凤凰一族死前,每一年都会加固阵法,就说这阵上面压着的整个岐山昆梧,你说,你要破阵。“
嘲讽的意味愈发深重,”你父亲母亲在这,都不敢说这话,还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最后几个字,万俟恒加重了语气,语调古怪,听着这话,不仅三长老成功的黑了脸,就连站在万俟隅身边的昆梧都忍不住撸起了袖子,他愤愤道:“这家伙羞辱你媳妇,这年头仙界的作风是越来越难看了,为老不尊,简直是丢脸。”
万俟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谢姝宁身上离开,万俟隅知道她是为什么生气,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愿意为自己打抱不平了,他知道现在自己要做什么。
万俟恒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将自己整个人同阵法合二为一,仙魔两界之间的门开不了,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要离开,穷途末路,过往种种,万俟隅已经是不想要再和他计较了。
再加上万俟家已经没有了,这世上,唯有一个谢姝宁是他不愿放下的,天高海阔,红尘种种,已经和他再无关系,万俟隅目光从谢姝宁身上移开,看向万俟恒,不带一丝情绪,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何必徒曾烦恼,惹人心烦。”
谢姝宁没有被万俟恒的一番话影响到,三长老已经将这之间的联系都告诉她了,岐山昆梧压在仙魔两界的大门上,门上带着凤凰一族亲手种下的阵法,这是一个死局,就谢姝宁知道的,世上能够打破这一个阵法的少之又少,万俟恒死定了。
想到这里,谢姝宁绝对没有什么好计较,转身就想要走,这破地方她待够了。
可是身后万俟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她一动不动的呆在了原地,回过头,对上万俟恒那戏谑的笑容,谢姝宁已经忍不住了,这人必死。
他说“阿隅,你不想要见一见你的母亲吗,她就在这里了,你不见我也就罢了,你母亲你也不出来见一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