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说,玉织谷常年寒冷,地广人稀,寂静的山谷中生有野狼,若想从玉织谷经过定要为这群野狼留下什么,然而,大多数人经过此地留下的都是命!
骤雨伴随着狂风落下,大滴大滴的落在浣玉身上,浣玉白皙纤瘦得手指,死死地拽住冷冽的衣裳,身子瑟瑟发抖。
浣玉褪去往日的狠辣,眉峰微蹙,绝美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柔弱之色。
冷冽见身后人儿身子微颤,竟浮上一丝怜惜,他回头望去,轻声道:“你再忍耐一下,等过了玉织谷,我们便停下歇息。想要冲破狼群要有坚毅的意志,一会你抓紧本王,本王会想方设法保你平安无事。”
浣玉楞了楞神,心微微一颤,有些受宠若惊,他是在怜悯我吗?还是在施舍冷饭?
浣玉并未多言,她掌握不了冷冽的脾气,更不宜多言。
快到玉织谷的尽头,冷冽远远便望见有几头野狼正贪婪的望着他们,暗绿色的双眼犹如看见今夜的美餐,迸发出森冷的寒光,虎视眈眈的紧盯着冷冽,冷冽握紧手中锋利的刀,嗜血的双眼怒视着前方,心中信念不变,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能活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重围!
生死皆相依,有生必有死,胜败仅在一念之间,若是心软,谁就是最大的输家。这场战役中,冷冽只能挥刀砍向群狼,他别无选择。
冷冽落下重重一鞭,骏马受到惊吓猛地向前奔去,冷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浣玉的身子微颤,毛孔上的汗毛正微微竖起,冷冽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有奋勇向前,铲除挡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碍,潜藏在玉织谷内的群狼朝冷冽一一扑来,凄冷月光下,冷冽眼眸一沉,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像要烧死眼前群狼无数。
一头野狼猛然从山顶向冷冽扑去,抬起尖锐的爪子狠狠划向冷冽的衣衫,冷冽不甘示弱,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司空见惯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手起刀落之时,那头野狼已身首异处。
野狼喷溅的血液,沾满了冷冽素白衣衫,他丝毫不在乎,依旧挥刀砍向群狼,一招一式,早已轻车熟路。
鲜红的血染红大地,整个玉织谷内,不再传来群狼的吼叫声,一夜之间,玉织谷竟变成死谷,没人知道到底是谁穿过了这片神秘的玉织谷,消灭了所有的野狼。
……
辽阔的天空下,星月流转,银辉倾洒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凄美的画面呈现眼前。
月光下,荷花静静的开在水面上,映衬着淡淡月色,水悦柔若有所思的哀叹着,自从水府落败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好好欣赏这美丽的夜景,不知是悲伤缠绕心头还是这景色太过清冷,就连树上蝉鸣也变得无力了许多,像是哀叹着世道无常。
没有了爹爹做依靠,水悦柔渐渐懂得了人之常情,这冷漠的世道岂是她能分析透彻的?
水悦柔眼睑轻颤,睫毛上挂上泪珠,光洁的手臂上多了几处伤口,那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是她轻生时所留下的疤痕,然而这道疤痕又怎敌她心中的伤?
正抬眸望月之时,叶靖文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将衣裳解下披在她的肩头,轻声道:“天色转凉,你可要多穿一点。不要让我为你担忧。”
水悦柔将臻首斜倚在叶靖文的肩膀上,沉默半晌,叶靖文拉起水悦柔的手,垂下头,低声问道:“还在想岳父的事情?”
水悦柔声音中略带哽咽,眼眶泛红道:“怎么会不想,现在爹爹生死未卜,水家也落败了,我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了,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我什么都不剩了……”
叶靖文心疼的揽过水悦柔,手掌轻抚着她乌黑浓密的青丝,安慰道:“坚强点,你并非一无所有,你还有我,我依然爱着你,你还有青鸾,她是你的好姐妹,你不要多想。”
“可……”水悦柔欲言又止,仍悬着一颗惶恐不安的心,她感觉到有一丝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抬起臻首,刚要言语,她微带怯懦的目光迎上他溢满鼓励的眼眸,不知怎的,心中竟升起一丝暖意,她的话像是堵在心口,再也无法说出口。
感觉到水悦柔的不安,叶靖文轻抚着她的脸庞,望着他娇艳欲滴的俏脸,轻声道:“柔儿,你这样只会让大家更担心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报仇雪恨,但你要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者,以你现在的武功并不可能于冷冽抗衡,更别说置他于死地,现在你需要静下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水悦柔心中凭添一丝苦楚,本以为可以在翎宇国相安无事的过一生,怎料,却被无端卷入泣血凝珠的争夺中,为了雄霸天下,身上背负多少条人命都无所谓吗?